第1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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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茗萱看著他道:“你不是一直自詡高潔,什么時候,你竟然還有為了一個人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荀譽抓住紀茗萱的手變得極緊,道:“這不是第一次了?!?/br> 紀茗萱放下手,她知道荀譽說的是什么意思,大皇子的事果然有他的手筆。 “這件事事關皇室聲譽,皇上會徹查到底的,我不知道皇上手中有什么人,但是我清楚,那群人真的出動,你們未必能瞞得住?!?/br> 荀譽淡淡的一笑:“你應該猜出,皇上是喜歡看寧妃出了岔子,我已經安排這消息只是皇上和鐘家人知道,傷不了皇室聲譽?!?/br> 紀茗萱轉過身,他的本事她還是很清楚,既然是大公主主動出手,荀譽自有辦法抹除痕跡。 只要沒有傳出去,又達到皇上的心思,加上公主自請去邊關,他們對于大公主自會寬容。 大公主的性子,太后和皇上又怎會不知道,她根本不能容忍外人占了她母后的位子,若是不動手,兩人反而會奇怪。 紀茗萱想到這里,一直懸著心猛然落下。 若是此計不成,她在宮里也留下了后手,她對皇上太后說的好聽,但是真的讓寧妃母子得到皇后太子的位置,她是第一個不樂意。 “大皇子是怎么回事?” 荀譽看著紀茗萱的背影,道:“秋心是我派人引過去的,而后來大皇子射箭時,我就在附近,是我對他的馬做了手腳。所以,他才會中箭,甚至重重的從馬上摔下來。太醫搶救了三天三夜,也不過是將他的性命保住,他的腿……” 紀茗萱雖然猜到,但是聽到他淡漠的說著事實,讓她的心忍不住揪起來。 越是溫雅的男人狠起來,比之常人要狠得多。 “那……那大公主呢?” 荀譽道:“大公主真的氣極了,所以真的驚了馬,不過她的馬術不好,否則也不會任由瘋馬奔跑。你不是說不讓我發善心,救駕失蹤是最好不過了?!?/br> 紀茗萱一聽,心中一團亂麻。 這時候,頭也劇烈的疼痛起來。 手忍不住按住頭部,荀譽依然清淡,道:“你怎么了?” 紀茗萱忍住頭疼,道:“最后問你一句,你對大公主說的喜歡是不是真的?” 荀譽沉默下來,喜歡?也許是有。 “我說過?!?/br> 紀茗萱感覺頭疼稍微疏解,她知道這是她的執念。 可是紀茗萱不敢讓自己同化這股執念,然后讓自己萬劫不復。 于是,她轉過身來。 臉上露出一絲淺笑,說道:“瞧,你也不敢正面回答四兒,說一句喜歡真的那么難嗎?” 荀譽面對著這樣的紀茗萱,不知怎么的,在大公主面前說的,眼下根本說不出口。 紀茗萱感覺頭更疼了,依舊道:“師傅,你是不是將愧疚變成了喜歡?又或者,將憐惜認為是喜歡?” 荀譽一怔,猶記得他引以為傲的少女對他吐露心聲,那時他的心真的古井無波,離去的幾年他雖然一直記得她,可是卻從沒覺得后悔! 那股又酸又苦的感覺是什么時候出來的呢? 也許是那次在宮中的一顧,也許是皇上親切的稱呼她為四兒開始,也許是觸及她時不時緊蹙的眉頭開始。 他一直認為,如果不是當初他的狠心,她不會活得那么累? 正如她所說,因憐生愛,因愧生愛。 紀茗萱見他的模樣,就知道她猜對了。 紀茗萱,你也看到了,何必再留下相守的執念呢? 頭疼越發劇烈,紀茗萱再轉過身,眼睛緊閉,臉色已經微微發白。 “你走……” “四兒……”荀譽皺起眉頭喊道。 紀茗萱道:“這個名字已經有主了,就像剛開始一樣相稱?!?/br> 荀譽微微一笑,竟然舒了一口氣,眼中帶著寬慰,道:“貴妃娘娘保重?!?/br> 紀茗萱道:“荀大人……保重!” 荀譽施了一禮,然后就消失在夜空中。 紀茗萱慢慢轉過身,人走了,頭疼也消失了。 荀譽,你就是個禍害。 鐘府,趙存領著常全化遠遠站在鐘府府門外圍觀的百姓中,不僅鐘家,何家和鐘家有聯姻的家族都到了,小角落趙存還看到一些其他大臣。 大門敞開,隱約能看到里面的金涂粉壁,玉砌金階。雖只有三天不到,但是動用人力到十足的裝飾了一番,觀望著去,極度奢靡。 鋪陳在地上的錦緞紅毯,是江南有名的絲錦,百兩不得一丈,趙存冷笑一聲。 這迎接的架勢,已經趕得上皇后了。 目送著寧妃進府,常全化低下了頭,心中也知道皇上生氣了。也對,剛從紀府看了貴妃省親的架勢,看到這比貴妃架子還大的寧妃,皇上怎會不忌諱。 這時,鐘府的管家出來說話了。 原來慶祝喜節,鐘府大擺筵席,主動請周圍百姓同樂。 百姓頓時歡呼起來,隨著一個個從角門到外堂用膳,常全化看向趙存,道:“老爺,是不是去吳家看看?” 趙存淡淡道:“良貴嬪和慎貴嬪能有這等好事?走,隨我進去?!?/br> 常全化看了看角門,頓時有些猶豫。 趙存卻沒在意,隨著人流進去。 鐘府的外堂雖不如正堂,但是也寬敞喜氣。 每桌上的膳食也豐富得緊,趙存卻沒有停留,而是從旁邊的月亮門走向前堂。 說來鐘老爺子沒有致仕,還是王爺的皇上也曾來過鐘府幾回,這樣鐘府的老人也認得趙存。 趙存走得很快,下人們著急的抄小路前去稟報。 突然,到了大堂。 鐘家人得了消息,正要帶著人到大堂門口跪迎,卻看見皇上到了。 鐘老爺子自從三年前致仕就領著妻子回了老家,今日做主的是寧妃的父親鐘啟。 “微臣拜見吾皇萬歲?!?/br> 緊接著,各種請安的聲音響徹不絕。 趙存道:“朕微服出巡,不必多禮?!?/br> 眾人心中激動,皇上陪著娘娘省親,這是何等的榮耀。 “寧妃呢?” 鐘啟道:“娘娘多喝了幾倍,所以回閨閣歇息去了,微臣已經派人去請?!?/br> 趙存不在意,他坐在主位上,看著這張椅子,雖然沒有繡著鳳凰,但是大小貴氣都與皇后差不多。 旁人不敢坐下。 這等了一刻鐘,人還沒來。 “鐘愛卿?” 鐘啟也奇怪著,怎么女兒還沒過來。 “微臣再去催?!?/br> 趙存道:“罷了,你們聚吧,朕在這里,反而叨擾了你們?!?/br> 說完就起身,鐘啟想留,可是也不知說什么,誰叫女兒還沒到。 眼睜睜的看著趙存和常全化要走出大堂,這時,一個家仆急沖沖的跑了過來。 眼見撞上剛出門趙存,幸好常全化阻住了這個家仆。 家仆也不知道撞了誰,就連忙跪下來請罪。 鐘啟心道不好,因為這是他一接到下人說皇上到來派去請女兒的,樁子向來穩重,怎么如此著急,一定是出了事。 “怎么回事?”趙存皺起眉。 家仆這時看到大老爺不停的使眼色,多年大家仆的素質道:“回爺,外堂的平民宴上出了點事?!?/br> 鐘啟一舒,趙存見是這事,遂也沒放在心上。 看著皇上離去,鐘啟叫上樁子在大堂外的假山周圍問話。 “怎么回事?” 樁子輕聲道:“奴才去琴樓,寧妃娘娘并不在,奴才不敢聲張,只是四處尋找,在竹林看到寧妃娘娘和一個人在很……親密的說話……” 鐘啟臉色一變,樁子說的含蓄,他如何不知真實情形,于是道:“娘娘身邊不是有嬤嬤和宮女跟著,怎么……” 樁子道:“都在琴樓……” “還有誰知道?” 樁子連忙道:“奴才不敢和人說……” 鐘啟臉上欣慰的一笑,道:“這樣就好,你這次立了大功,我定會大大加賞……” 隨后,鐘啟手抓住了樁子的脖子,樁子臉上盡是恐懼和不可置信,但是這表情沒有多久就完全消失,氣息已絕。 鐘啟舒了一口氣,一個人走了出去,招呼管家偷偷過來,對外解釋,樁子沖撞了貴人,被杖責而死。 管家抹抹汗,人都死了,老爺還要他親自給與杖刑。不過他不敢說,只能照做。 他們不知道,這番情形落在一個人眼中。 竹林,只剩下鐘晴鈴趴在石桌上昏睡。 鐘啟連忙上前搖醒鐘晴鈴,鐘晴鈴睜開眼,似乎還有醉意,道:“父親?!?/br> 鐘啟“啪”的一巴掌扇了過去。 鐘晴鈴立即醒了過來,急道:“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