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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才什么時候,你一個皇帝這么早就寢?”賈代善一轉眸,瞧著戴權一行還慢條斯理的一件件穿著,抬手指指自己扛過來的女子,催促道:“皇上您什么眼神,這小翠那丫頭。您趕緊的,她又做夢了?!?/br> “那么早就做夢?”泰安帝聽到這話,還下意識看了眼桌案上的沙漏,“你……你不會是給這丫頭下、藥了吧?” 賈代善深呼吸一口氣,掀開了簾賬,直接從戴權手里搶過衣服給泰安帝罩上,神色難得肅穆:“泰安,出事了?!?/br> 泰安帝一個激靈,瞬間目光帶著銳利之色:“就憑一個小丫頭的夢?朕還說賈赦身上有小星星呢?!?/br> “那小星星頂什么用?亡國不說了,上天了不也只有拉拉紅線的份?”賈代善埋汰了一句,沉聲道:“賈敬那兔崽子臨走前拿了我的私章,將金陵所有的人馬都派出去了。得虧這老丈人疼女婿。晉王一行在東海臨川遇到了鼠疫。且東海沿邊的藥材被不知名的買家全都買走了?!?/br> 泰安帝身形一僵,面色泛著白,追問:“藥材呢?” “接下來冷靜,坐……坐下?!?/br> 賈代善將泰安帝往龍床上一扣,示意人坐穩,而后說來自己最新收到的情報:“晉王說賈珍是太子的嫡長子。鄂??偠降陌税倮锛蛹弊嗾蹜撨^兩日就會到您的御前?!?/br> 泰安帝捏拳抵在床榻,面無表情:“是太子余孽搞得事?” 賈代善冷聲:“應該?!?/br> “不是,那司徒寶那孽障怎么消息沒傳給朕?”泰安帝動怒,斜睨了眼戴權。 戴權萬萬沒想到大半夜的會有如此驚悚的消息,自己竟然都還不知曉,連忙噗通一聲跪地,顫顫發抖,匍匐跪地:“請皇上息怒,老奴……老奴……” “他被軟、禁了,消息是李天霸通過賈家遞過來了?!辟Z代善揉揉額頭:“李天霸那狗爬的學識……” 邊說,賈代善從懷里掏出書信遞過去,邊揮揮手示意戴權起身去拿披風。 泰安帝面色沉沉接過書信,一目十行看過去,而后沉默:“小寶什么時候口才那么好了?” 信件上說,太子那是頗有先見之明。 唯恐自己接觸不到軍權,就讓契兄弟賈敬將子嗣抱養到賈家。 身為寧國公后裔,賈珍天然的,打小就跟一幫軍二代交朋友,且還天然自帶一個將軍祖父,叔祖父。甚至還能憑借情誼跟宗族晉王交好。 否則,賈敬作為太子伴讀,完全可以另娶書香世家之女,又何必與太子一同成為連襟。這樣豈不是資源浪費? 現如今太子雖然失勢,但是賈珍完全有能力可以清清白白登上大寶。試想想,若不是太子的崽,賈珍身為欽差,叫什么“珍大御史”,應該是“賈大御史”? 民心軍權都有,文臣所推崇的正統也有,賈珍眼下就差一個認祖歸宗的程序。 “不對,賈敬跟那孽障到底是不是契兄弟?”泰安帝生氣:“朕就說嗎,老二為什么遲遲不給朕生個嫡長孫,感情……敢情這幫這幫孽障竟然這么聯手欺瞞朕??!” “你冷靜!冷靜!”賈代善迎著帝王的怒吼,莫名不已:“你想想這可能嗎?賈珍要不是敬兒的崽,敬兒怎么可能只有他一根苗苗,容許他活蹦亂跳的,而不好好學習?” “賈敬怎么就不望子成龍了,是你哥賈代化,還有你這老匹夫私下寵的,才讓賈珍如此狂野不是嗎?”泰安帝越說越覺得自己有道理:“難怪朕先前也覺得珍兒看著親呢,敢情是朕的大胖孫子啊?!?/br> “不是……不是,皇上,郡主的婚事怎么說?”賈代善掐著額頭的青筋。 “看看那丫頭像是當家主母嗎?反而瞅著像個管家,還有那四胞胎,朕想想就覺得不正常。沒準就是留得后手呢?!?/br> “我現在信了,鄂??偠綖槭裁匆矔胚@種狗血的身世了?!辟Z代善看看越說還越言之鑿鑿的帝王,恍惚的往后退了兩步,“小翠,還是你跟皇上說說做了什么夢吧?!?/br> 他剛收到信件閱覽后,剛動身準備進宮呢,就聽得親衛來報,小翠求見。 小翠一聽這話,立馬轉身,一開口語調還帶著急促:“皇上,老爺,大……大事不好了,小翠……小翠今日忽然做夢了,也夢到鼠疫了?!?/br> 第163章 話音落下, 小翠便覺得耳畔冷風剮過, 嚇得她整個人都瑟縮了起來, 連連磕頭:“皇上,老爺, 息怒,奴婢……奴婢……” “冷靜下來,慢慢說?!碧┌驳矍浦l抖,整個人比鵪鶉還鵪鶉的小翠, 揉揉頭按壓住額頭的青筋,沉聲道:“拿出你當年護主的勇氣把舌頭給朕捋直了說話。再敢結巴,朕賜死你家小姐?!?/br> 一聽這話,小翠恍若尋到了脊梁, 深呼吸一口氣挺直了胸膛,眼里帶著警惕抬眸偷偷看了眼賈代善,見人一臉信任的模樣,而后清清嗓子,坦誠無比道來:“奴婢謝……謝皇上提點。奴婢夢見的鼠疫是發生在素問門。素問門內出了叛徒韓承,其與和合族聯手還有沈嘉欣聯手,想要借著百姓的命來威脅少爺們……” 瞧著娓娓道來的素問門發生之事的小翠,賈代善看看戴權給帝王披上風衣, 自己想想倒杯茶水。 一杯給帝王, 一杯留著給小翠潤潤嗓子。 還有一杯給自己, 降降火氣—這賈家都什么人吶!本來就一群奇葩了, 還找了更奇葩的。這些奇葩(褒義詞)還吸引一群貶義上的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