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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敬冷聲【因為當壞蛋可以不用在意時間,在意生命,在意百姓,只需要毀滅。而我們,時間有限?!?/br> 賈赦聽得聲聲入耳卻又無法反駁的話語,抬手揉著自己的額頭。 頭疼,像是被鉆頭直接懟進了腦袋開工,吱吱吱的倦著腦漿當豆腐腦叫板。聲音之大,動作之粗魯,疼得他腦袋,不,是四肢百骸都跟著抽搐翻騰了起來。 道理他能懂,可是完全接受不了。 賈赦只覺得有一股酸澀從心尖而來,這種憋屈的絕望,要拿自己,拿自己一直疼著寵著坑著的大侄子去算局。今日為了家國,可以用賈珍,那來日若是又有個惡心的,該用誰? 一步退,豈不是步步退? 為什么會有臥底這種致勝方式?就好像美人計,不就是被道德綁架著,動不動就是全族全國的希望?最后若是美人動情,就好像他妲己老媽一樣,里外不是妖。整個狐族被殺了當成狐脖,姐妹被人殺了,也不能反抗嗎? 他…… 賈赦手緊緊掐進了掌心之中,眸光迸發出一抹猩紅來。 若是強大到無所畏懼,強大無人可敵,豈會還有今日困局? 管什么和合族,管什么天規條約,我賈赦一個令下,就該全部擺在眼前才對! 才對! 賈赦在心底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復,神色堅定,原本漆黑的眸光忽然間帶著一抹深藍來,好似深海,絢爛瑰麗的深藍中帶著未知的暗黑,吸引著無數冒險者不斷去探索其中的奧秘。 【哥,用不著,我賈赦的大侄子只有我能坑?!?/br> 賈敬靜靜聽著,眼角余光看了眼忽然面色蒼白起來的賈赦,沉默一瞬,然后笑了笑【下一次吧,期待你的成長?!?/br> 賈赦氣得整個眸子都幽深起來。 與此同時,無名像是發現了什么,一個飛躍上了屋檐,神色帶著些緊張看了眼秦楚涵。伴隨著人身空,還有一聲凄厲的哭嚎聲沖破了云霄。 秦楚涵拿劍抵住自己的身形,撐住先前忽然而來的暈眩,飛快做了幾個手勢,示意自己沒有事情,讓侍衛們更多關注到賈珍。 很奇怪的事,賈珍忽然間抽搐在地,疼得打滾。聽人這哭聲,不像是裝的。 而同一時刻,他也像被人從天靈蓋打了一掌,疼痛難忍。 且與他們一同的,還有賈赦面色也不對。 只不過比起賈赦和他來,賈珍首當其中的受到了大多數人,包括潛伏的和合族關注。 當人神色驟變之時,在人周邊李契的身后,起碼有六個人視線看向了賈珍。 雖然這變故發生的突然,但是軍醫只覺自己搶了個下手的好機會,連忙趁人不備,命人扛起賈珍,扔個霹、靂、彈,就跑。 常鳴和常柏下意識的看了眼賈敬,才恍惚著反應過來一般,帶著人追過去。 賈敬無視著煙霧,飛快看了眼逃匿的方向,眼里的擔憂一閃而過,而后抬眸看了眼立在屋檐上的秦楚涵,視線定定看了眼人手中的龍鱗劍,而后面色不改,甚至嘴角還帶著一抹笑意看向了怒氣沖沖朝他沖來的賈赦。 “賈敬!” “氣運不是理由,更不是借口?!辟Z敬目光看著人,神色淡淡,聲音也不高不低,一開口話語卻是無比傷人,毫不留情面:“根本而言,是你實力不夠?!?/br> 賈赦面色沉沉。 “賈珍能靠你,一輩子靠你,靠家族,他只是賈珍而已?!辟Z敬開口:“他既然選擇了司徒寶,司徒寶有野心,他們勢必要爭一爭,這權勢旋渦,該他們自己去走一遭,成也好敗也好,無愧于心?!?/br> “可是我已經說了……” “而你一輩子靠爹,”賈敬抬手指指耳畔,截斷賈赦的話語,意味深長:“你也只是賈赦而已?!?/br> “這世上會有千千萬萬人去假設,愛假設,但他們都不會付出行動,所以他們才更會假設當年如何如何?!辟Z赦咬牙:“但是我不會!我賈赦一旦付出行動,就永遠不會再是賈赦!” “我承認你有道理,但是你每次都不給我們選擇機會的權利!”賈赦說著抬手反指指賈敬的拂塵:“你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嗎?能運籌帷幄,決戰千里之外?!” “賈珍要是因此少了根汗毛,我讓他改叫我爹!”賈赦氣得使勁按著自己額頭凸起的青筋,“你給我等著!” “…………” 瞧著兩人忽然間對峙起來,秦楚涵克制不住揉額頭,忍住自己莫名而來的暈眩感:“你們兩兄弟別給我吵了,先關注一下重點。賈赦你冷靜,珍兒,無名也趕過去了,我立馬也過去?!?/br> “你給我站??!”賈敬面無表情:“秦楚涵你下來,先讓孫忘憂診脈?!?/br> “診脈?”賈赦一愣。 秦楚涵聞言也驚詫了。賈敬這背后是長了眼睛不成? 賈敬眼角余光橫掃了周圍一圈,默默捏了捏拂塵,只覺得寂寞如雪。 賈赦很誠實,那祝融給得提示也夠明顯了。還有今日三請四請哆哆嗦嗦不敢來的小胖子。原先他只不過有些揣測,但是先前賈赦一動氣,而后一被激怒,那似從靈魂深處傳來了吶喊與咆哮。 一時間,非但賈赦面色大變,便是秦楚涵和賈珍也神色不對。 所以,想想啊,被剝、皮、抽筋的龍—皮一塊,筋一根,龍一條。 這不就湊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