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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著帝王的怒吼,原本就有些沉悶的庫房又帶著令人抑郁的凝重氣氛。 賈赦緊張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瞥了眼跟著跑的賈珍,給人使使眼色,雙手比劃了一下打游戲的動作。 賈珍見狀,抬眸橫掃了一眼白綾上的畫,又揉揉屁股,小心翼翼的挪動著朝泰安帝靠近。給人捶捶小腿,無比的諂媚,“皇上,您消消氣?!?/br> 邊捶腿,賈珍視線還滴溜溜的在自家叔祖父身上打量。 賈代善看了眼自己剛才情急之下半抱住的帝王,一手還扣在人腰上,眼眸閃了閃。干脆后退了兩步。 “您消消氣?!鼻爻浦Z赦這期期艾艾小可憐的眼神,也不用人求助,自己緩緩端起茶壺,給泰安帝和賈代善賈敬都添了一杯菊花茶。 —這菊花茶,清涼敗火,眼下絕對用得著。 —嗯,順道也給自己倒一杯茶。他這皇帝爹沒武力,瞧著可真……可真娘。 看著茶盞內漂浮的小菊花,泰安帝眼皮子一跳,橫掃了眼擺放的花瓶,面無表情,“你們還禍害了朕的御花園?可真一摘一個準啊,白鷗逐波,不算頂級名貴,也是難養啊?!?/br> “不是禍害,而是合理利用。鮮花贈送給您?!辟Z珍清清嗓子,振振有詞,“正所謂“【雪逐波旋鷗羽慧,潔潤秋魂清皺水。紗輕撫頰玉肌冰,悅人美,徹香醉,月樣眉歡舒嫵媚?!恳园t逐波配色,顯得庫房清單雅致中又有些許堅毅?!?/br> 說完,賈珍迎著眾人的注目禮,莫名,“你們為什么這么看我?” “還有點賈敬的模子在啊?!碧┌驳垩垌[了瞇,“誰教你的詩文?” “需要教嗎?”賈珍愈發莫名,腦袋轉了轉,“我爹不是經常對著花花草草念道嘛?唐詩三百首,我不會背也會吟啊。你們搞得我真不讀書不認字的?!?/br> 說到最后,賈珍還來氣了,“孟母三遷學過嗎?我身邊就赦叔一個學渣啊,其他人都很有文化的。我聽著也就會啊?!?/br> 賈赦氣得叉腰。 賈敬忽然間欣慰了,喝口菊花茶。賈珍還不算朽木不可雕也,連個花草都知道朝著最貴的下手。 “那合著以后可以多學一點了?!碧┌驳坌χ戳搜蹠x王,自我寬慰道:“珍兒還真聰明。以后可得認真些,知道嗎?” 見縫插針督促了一句后,泰安帝瞥了眼賈赦。 態度是顯而易見的冷淡,發號施令道:“繼續?!?/br> “是?!?/br> 賈赦對于帝王這種雙標態度也沒啥心理不滿的。雖然他不太理解,但是看著剛才他爹都那么奮不顧身的架勢,肯定是兩人私下聊了些什么。沒準是皇帝對他希冀太高。 得虧我還有個金手指沒往外瞎逼逼。 賈赦心理哼哼道:“我還是有點小聰明的?!?/br> 這做人吶,有時候就是這種思維模式的??纯促Z珍,基本上貼了個標簽—不好讀書的,如今忽然間引用個古詩,就讓一桿長輩贊許有佳,目光帶著欣慰了??蓹M向對比一下,不說其他人,便是晉王,那肯定是滿腹經綸的??苫实勰貜膩頉]贊譽過一句。 所以呢,顯而易見的,他不能一下子把金手指—小天才點讀機的事情給暴露出來,否則沒準就被關押在小黑屋里,沒日沒夜的“默寫”后世的各種公式算法了。且,若他一開始就科技強國說得井井有條,沒準皇帝就來個“大、躍、進”呢。 這樣反而不好了。 反正除卻金手指外,他賈赦是自己真真不太知曉太多理科的東西。還是用自己已經掌握的知識來開口,沒準提供的便利更多。 賈赦的心思是沒人猜得著的,畢竟作為封建土著,聽聞過奪舍與黃粱一夢,卻不知曉還有系統的存在。 于是乎,賈赦回答過一聲“是”后,便說起了紂王為何會千年存在了,“我坦白后,我爸爸說他是星君,就是天上的星星,算神仙了。至于養著我的理由也很簡單,因為千百年來的日子過得太無聊了,想要找個繼承人,好自己退休養老。于是便在三千世界順手抽了一個有緣份的鬼來。豈料啊……” 賈赦長長嘆息了一聲,“養了二十一年,我還是沒有開竅。就想著回來,看看能不能有什么解決之法。這就想當話本里的歷劫了?!?/br> 此話一出,賈赦敏感的發現非但帝王臉色不太好,便是親爹的臉色也有些難堪起來了。 斂住了眼角余光亂掃,賈赦視線帶著一抹求助看了眼賈珍和秦楚涵。 秦楚涵面色沉沉,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神仙太高高在上了,把世間當做棋盤,可以復盤重來。 “赦叔,你也太會演戲了?!辟Z珍接到賈赦求助的目光,雖然有些驚詫,但他也是真不懂為何泰安帝和賈代善齊齊變臉的,又不敢扭頭去看眼親爹,想了想,便問來自己心中最最最納悶的問題,聲音盡量一如往常的歡快,好奇:“你都歷經過一遍了,竟然還裝著不知曉盤龍!” “我本來就不知道??!” 賈赦本來想期待賈珍來一個諂媚微笑的,豈料人一開口,竟然反手給自己心口捅了一刀—珍珍會抓重點的熊孩子。 “老子一輩子過不去的坎無非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問題。我上輩子眼皮子就盯著榮國府這一畝三分地!”賈赦生氣:“我回來是與原生家庭和解的,誰想著要摻和進這堆破事里來???我揪著賈政出去,無非是想讓人上演、變、形、計,我總不能干掉他,然后自己當獨苗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