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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細回想了一番這個話題的由來,秦楚涵身形一僵,眼眸帶著些謹慎,小心翼翼的余光去打量賈赦。就見賈赦雙眸亮晶晶的,就差后頭尾巴都豎起來,一臉的開心,那一口燦爛的小白牙都掩飾不住,帶著耀眼的白光。 秦楚涵不由得心中一沉。 在眾人各有所思之時,賈珍被自己的想象給嚇哭了,脫口而出,委屈巴巴著:“那我就不能養戲班子了,也不能養歌姬舞姬,看他們唱歌跳舞了;我也不能穿最漂亮的衣服,還讓繡娘給我繡最好看的紋路,花上一年半載的;也吃不到各種的零嘴了,不能挑食了。我就跟南下路上看到的小乞丐一個樣,要穿破破爛爛補了又補的衣服,因為我爹娘肯定不會做衣服,且我還得被餓死,我爹娘他們只會讓廚倌采著初春的雨,夏至的小麥,秋分熟的碧蒿,冬日的雪佐料烘焙,只為一口吃的,我多吃一塊他還說我牛嚼牡丹;我赦叔……” 賈敬難得抬頭看了眼親兒子。 “等等,我很好養的?!辟Z赦拍拍胸膛,自我強調,果斷無比的打斷賈珍的話語,沉聲解釋道:“皇上,舉這個例子只是想說凡事得徐徐圖之,不宜cao之過急,對不對?” 說到最后,賈赦朝泰安帝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一副求表揚的模樣。 泰安帝笑著揉揉賈赦的腦袋,鏗鏘有力著:“對!” 賈代善雙手捂臉。這兒子徹底沒法要了!被賣了還給人數錢??! “不……”葉素問看著眼前這一副算得上其樂融融的畫面,挺不滿的,直接開口言道:“不是,你們有這功夫閑聊,為什么不幫忙???我都幫忙整整卷軸,你們有手有腳的在什么呢?還有,這個話題對于數馬歌有幫助嗎?皇上您剛才還說妖孽,三十年前什么妖孽???” 這問題一個接著一個的,若是尋常時候泰安帝還沒心情搭理。但是此刻,泰安帝覺得自己心情不錯—這賈赦哪怕有小秘密又如何?壓根腦子還是那個腦子!真真的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故而,泰安帝頗為耐心,笑盈盈的回答,還頗為小心眼的翻了個舊賬,“你先前跟血月魔教合作的時候,沒聽人神神叨叨的?” 邊說,泰安帝還清清嗓子,正色無比的念道:“大劫在遇,天地皆暗,日月無光,唯我白蓮,重立黃天,手握盤龍,歲在甲子,一統天下?!?/br> 葉素問翻了個白眼,干脆了當:“沒聽過!這又沒說能提高醫術的,我為什么要關心?浪費時間?!?/br> “那你現在不浪費時間?”泰安帝還笑著揶揄了一句,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孫忘憂。 “不浪費?!?/br> 葉素問說完,扭頭繼續幫忙。等他找到斂死人的門派寶藏,肯定不上交國庫?;实壅媸翘页榱?。 瞧著這一幕,賈赦深深嘆口氣,頗為興慶的看了一眼自家老爹。得虧老爹堅持得住,只是知己??!否則就泰安帝這私下放飛自我的性子,太容易作了!還專門找硬點子的! 賈代善干脆無比的抬手揮開賈赦的腦袋,視線定定的看著面色越來越慎重的賈敬,小心翼翼:“不對?你猜……猜錯了?那不急啊,咱們可以先休息休息?!?/br> “我怎么可能會猜錯?”賈敬冷哼了一聲。賈赦這三足金烏的提示夠明顯了。 “那你……”泰安帝斂了笑容,神色肅穆了些,“你……你這表情是怎么了?” “你們站遠點,安全第一?!辟Z敬沉聲,“我的祖宗很靠譜?!?/br> 在場其他人恍恍惚惚,默默瞥了眼最埋汰自己祖宗的賈珍,而后齊齊后退。等退到賈敬認可的安全線外了,所有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直勾勾的看著賈敬。 就見賈敬以一種異常冷酷的手段,將小翠的簪子尖端朝箱子圖紋上的馬并排而立在地的右后腿一扎。 這一扎,賈敬應是拿出了十成十的內力,就跟先前把香扎進香爐卻直接扎根進香案的力道差不多,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得“咔嚓”的一聲響動。 賈赦和賈珍齊齊瑟縮了一下肩膀,嚇得幽幽抽口冷氣。 賈敬說實話,此刻也有些安靜,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圖紋的變化。他這也不是隨手一扎,而是結合了周天星斗分布,以及《河圖》《洛書》中的八卦演義之法。畢竟,神話傳說中,這乃妖皇帝俊的伴生法寶,而不是伏羲之物。 所以,他這一刻,心跳都加速了幾分,前所未有的有些恍然。 不過下一瞬,賈敬便察覺自己握著的簪子微微有些發熱,逐漸的有些灼熱起來,讓人都難以握住。 看著簪子上詭異的有些火紅的光芒,在圍觀的眾人不約而同喊了一聲,“趕緊松手??!” 一聽這話,賈敬嘴角彎了彎,倒也松開了手,身形微微朝后一移,便穩穩當當站在了安全線外,靜靜的看著隨著這簪子迸出的光芒漸漸的彌漫到了馬上。 原本前蹄在半空的馬好像因為受傷,嘶鳴了一聲,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慢慢腳站穩在地,而后又慢慢的軀腿,整個馬身匍匐在地。 當發生這一幕的時候,原先被梳理開朝下的馬尾卻漸漸的搖擺在半空中,呈現了扇狀散開。 在場所有人:“…………” 賈赦覺得自己心跳都加快了一分,覺得下一瞬這馬就要進行變身了??韶M料著下一瞬等了又等,等了又等,也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卻像是被人按了暫停鍵,永永遠遠便停留在了這一副的畫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