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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權回眸掃了眼屋內被綁的排排坐的暗哨一行人,再看看人跟前擺放的碗碟,那一顆顆碩大的楊梅在昏暗的光線下都顯得格外的殷紅,眉頭微微一簇,有些不解問道:“您這是?” “怕他們餓著??!”賈赦理直氣壯的,“我們幾個都沒武力,這大白天的只能用藥讓他們昏迷,等秦楚涵值班下崗后過來再開始審訊啊。所以,戴公公你不信我們,也該信秦楚涵啊。那小道士很正經的?!?/br> 戴權聽到這話,回眸掃了一圈屋內,愈發憂心忡忡:“那敢問三公子人呢?” 屋內除卻暗哨一行,就賈赦和賈政,沒旁人了呢,這看起來就令人挺不放心的。 “哦?!辟Z赦對答如流:“小道士那性子你也知曉,忒認真了,白天呢他要忙著去站崗,說是做一天和尚就撞一天鐘,很敬業!等下值后,他還得甩掉一些尾巴,我們也讓他好生吃個飯,等夜深了再過來。畢竟,這可是秘密任務,不是?!?/br> 戴權看了眼在一旁靜默的賈政。 賈政鼓足勇氣,迎著久經宦海的內相審視,點點頭,小聲著開口:“且……且秦楚涵不太認同老大這種風流方式。他沒進過青樓,要做一些心理準備?!?/br> “…………”戴權眉頭依舊簇著,“赦公子,您可別唬老奴了,那珍小將軍呢?” “珍兒坐不住嫌無聊,鬧騰晉王去了,想要問一些審訊秘法顯擺一下,順道那啥小年輕嘛,如膠似漆,談談人生?!辟Z赦還動動大拇指,擺著對拜的姿勢:“我們沒法干涉?!?/br> 戴權神色復雜的看看有問必答的賈赦,又轉悠了一圈,發現除了捆綁,個個暗、哨還真活蹦亂跳的,且最為重要的一件事,據帝王暗衛稟告另外兩人的去向也真如同賈赦所言的。 一行人,看起來是真認認真真對待考核,要自立自強的模樣。 “那兩位公子,恕老奴多嘴一句,葉神醫沒給什么特、殊的藥物吧?” “沒有。這種捷徑我們才不走呢!”賈赦豪邁無比拍拍手,“我們要靠自己。否則日后陷入危險怎么辦?又沒人給我們送吃送喝的?,F如今在京城,出了紕漏,到底還有補救之法呢?!?/br> “您也沒花錢雇傭一些江湖人士吧?” 賈赦把腦袋搖晃成了撥浪鼓。 “賈將軍的親衛確定是遠遠守著,不會動手幫忙吧?” “……” 又問了幾個問題,戴權排除了賈赦一行所具有的“金手指”后,微微松口氣,彎腰告辭。臨走之前,還忍不住強調一遍,“諸位謹記,低調安全,不然都得讀書去?!?/br> “知道,多謝戴公公?!辟Z赦笑得燦爛,“戴公公辛苦了,慢走?!?/br> 送走戴權后,賈政沒好氣的白了眼賈赦,“賈赦,你還真打算用軍蟻?戴公公都來查了,萬一出了事,爹兜不住怎么辦?” “那是嚇唬,好吧?”賈赦抬手猛得拍了一下賈政的心口,昂首挺胸:“這叫心理戰!再說了,皇上是怕我們重現燒山之景,可我們現在是對付外敵,性質不一樣的?!?/br> “安心坐下喝口茶?!辟Z赦直接抬手扣著賈政肩膀,讓人坐下,也給自己倒杯茶潤潤嗓子,喝完便瞧著還一副怕事模樣的賈政,眉頭緊蹙:“老二,不求你膽大包天,多思慮一些,也是對的??赡隳懿荒芑顫婇_朗一些?剛才多好的機會啊,戴公公是整個宮廷內相啊,不說諂媚,但是熱情些,可以吧?” “我不熱情?” “寒暄的話都沒一句,叫熱情?”賈赦恨鐵不成鋼,“滿朝文武誰不想跟內監,還是帝王心腹的內相結交?有時候他們察言觀色的一句話,比枕頭風都管用呢!就不信你娘沒在咱爹身邊安排個小廝長隨之類的,時刻關注他的去向?!?/br> “不信,回家找你娘,讓她多教教。你將她本事學成了,在努力學習,日后混個四品官總沒問題?!?/br> 賈政咬咬牙,“賈赦你別一口你娘你娘的,太太也是你的娘?!?/br> “我和你掉水了,假設她會水,你覺得她救水?” 賈政扁扁嘴,而后想起了什么又緊緊捏了捏拳頭,憤憤開口,“那不說祖母了,便是爹,也會救你?!?/br> “所以把賈史氏給你不好嗎?讓她全心全意為你打算謀劃?!辟Z赦磨牙,“你能不能爭氣點,別讓表哥他們搶了屬于你的東西?有本事跟我搶賈家,你得先有本事守住咱賈家的資源,別讓姓史的搶去?!?/br> 看著終于偃旗息鼓的賈政,賈赦趁著等人的間隙,繼續教訓道:“說回重點,對待內監呢,咱們要熱情要尊重些,知道嗎?這年頭啊,對仆從稍微尊重,很容易收到好感的。你別整天個棺材臉,笑一笑,也挺好看的?!?/br> 畢竟男主爹??! “我們不求仆從豁出命給我們辦事,但起碼你得讓他們不背叛??!”賈赦抬手指指外面,“看看咱爹,都是身先士卒,同吃同住同穿也悉心指點將士,很容易就讓士兵產生親近擁戴之心的?!?/br> “你不能因為自持血脈身份就覺得高人一等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咱祖父都是農民的,還落草為寇過,在當時就是匪?!?/br> 聽著賈赦這“借題發揮”的,嘮嘮叨叨的,賈政側眸不去看賈赦,哼了一聲,“知道了,你煩不煩?當著暗哨的面說這個?萬一被他們竊聽去了,到時候混入士卒中刺殺爹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