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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緊緊的掐著指尖,德妃待聽得一聲“鳴鞭”的響動,眼眸幽幽一沉,豎耳傾聽聲音也朝西而去,略微有些坐不住了。 —皇帝竟然也朝西而去了,那所到之處聽得其他人的動靜,竟然是冷宮?! 冷宮…… 聽著嘀嗒嘀嗒的沙漏,德妃面色緊繃,不復先前的理智淡然,抬手控制不住的又尋出了一方絲帕,用力一扯。 聽著“刺啦”、“刺啦”的聲音蓋過了沙漏的聲響,德妃咬著牙,告誡著自己一定要冷靜下來,在心理一遍遍重復“事情都過去了,沒有任何的證據”。 “德妃娘娘,您要起夜嗎?” 正神情緊張之時,德妃冷不丁的聽到外頭傳來一聲喑啞的一板一眼的聲音,當下冷喝了一聲,“本宮用不著你伺候?!?/br> 她的宮侍全被帶走,只不過派了幾個老嬤嬤過來,簡直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將她的顏面狠狠踩在了腳底下。 若不是皇帝授意,她想不出晉王是如何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這么對待她! 皇帝! “皇帝都不知什么好東西!” 觸不及的耳畔響起憤怒的一聲,德妃眸光冰冷一片,抬手刺啦一下又撕裂了一塊帕子,目光定定的看向西邊,眼睛一眨不眨的。 看著窗外那濃稠的似墨的天色漸漸灰白起來,而后眨眼間就是金芒大片,將所有人的黑暗都驅散的一干二凈。 緊接著便是緩緩升起的,高懸在天空的烈日。 這一夜過得格外的漫長又快速。 而這一夜,竟然沒有人朝鐘粹宮而來,一點都不正常。 她發生這樣的事情,不管如何小燕—她的好meimei,她的秘密武器,一定會過來的,一定回來的。 沒有到來的話…… 德妃緩緩將自己的手指合攏成拳,一夜未眠的眼眸中帶著些紅血絲,配著人詭譎的笑容,讓人原本看著清秀的面龐帶著些詭異的妖冶。 而另外一邊,被德妃希冀的秘密武器沉默的看著自己的屋頂。 比裝神弄鬼更令人始料未及的一件事,后宮之中竟然出現功夫如此好的男人,還有個耀武揚威,雌雄莫辨的男人。 這兩個人,害得她一夜未能出去,去查探jiejie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一想到此事,聽得門外那撕心裂肺的有鬼聲音,便氣得雙眸都有些猩紅了。正琢磨著要不要直接悄然離開,就聽得門外傳來啪啪的聲音,當下心中一驚,失聲問道:“誰?” “麗貴人,你的好jiejie沈昭儀,開門送溫暖來了?!?/br> 麗貴人:“…………” 麗貴人瞳孔一縮,眼眸直勾勾的看著推門而入的“沈昭儀”,掩藏在宮袖里的手抓緊了簪子一分。 秦楚涵敏感的察覺到殺氣,護衛在了賈赦跟前。 賈赦抬手把人推了一下,淡然的端著簡單的一碗粥入內,上下掃了眼坐在床榻上的麗貴人—還真對得起封號,哪怕十幾年過去了,在這常年沒有多少陽光照耀下的廂房內生活,麗貴人依舊容貌艷麗,哪怕有些病態的灰白之色,可瞧著還是很有血氣的。穿著打扮上雖然樸素了些,可人斜睨過來的那一眼,可真是夠帶感的。 “麗貴人,昭武校尉李全中之女,自幼邊關長大?!辟Z赦笑著,“李全中亡與戰役后,你就被你爹的上峰上司接到了戴家撫養,也就是德妃的娘家。后選秀你們姐妹一同被選中,也算得上娥皇女英的美談了,豈料啊你一入宮呢,皇帝更寵愛與你是不是?” “這些過往還有意思嗎?” 聽著人冷冷淡淡的話語,賈赦笑了一聲,“有意思啊,那一屆就你和沈昭儀得寵。但槍打出頭鳥,當然,這也不是最最可怕的,可怕的是麗貴人心有所屬,是吧?” 一聽最后一句,麗貴人目光帶著冰冷,剮了眼賈赦,冷聲喝問:“你胡說八道什么?” “忘記了戴老三托我爹照顧你們姐妹花。當然確切說是照顧德妃。因為你選秀之時,是被戴家送回了給李家?!辟Z赦道:“不過戴老三還挺關心你們的,說你們是被他哥送進宮的,沒辦法,你更加一樣了。孤女啊不容易??!我爹昨晚查到的時候,差點問候戴家祖宗十八代了?!?/br> “你……”麗貴人面色陰沉,“你是榮公之……子?” 最后一詞落下,麗貴人看了眼身形玲瓏,這一張臉未施粉黛,卻也算得上國色天香的賈赦,冷聲道:“所以,你想說什么?榮公yin、亂后宮?” “死到臨頭,你特么還真能瞎扯淡??!”賈赦聽得心里頭戳火,氣憤道:“你以為你培訓出來的侍女武功路數沒人知曉嗎?我有無名,懂嗎?川蜀再遠又如何,我有殺手!我有神醫!” 多部門一夜未眠,終于捋清楚有用的東西來了。 “還有這種死敵其實是情侶的套路,你覺得我不懂?”賈赦說著逼近了麗貴人一步,目光直勾勾的看著人的眼睛,瞧著人布滿紅血絲的漂亮眼眸,嘴角一彎,不急不緩的開口:“都以為是姐妹情變,其實你是甘愿用自己為德妃鋪墊,甚至還偷偷跑到冷宮來,只是因為這地方清凈,你好為她培養人手,是吧?我看了你們姐妹兩大半夜的資料,再然后,看到你這雙眼睛,就一切都恍然大悟了?!?/br> 麗貴人瞳孔微微一縮,冷聲道:“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么?!?/br> “這個世上,唯有愛意與貧困是瞞不了人的?!辟Z赦垂眸看看人縮進袖子里的手,冷笑了一聲,篤定的開口:“你還會武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