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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不知,她可知曉琴姬門可是盤龍的守門人之一。 她可不信什么狗屁的運氣,除非朝廷對盤龍有備而來,要么就是賈家對盤龍有備而來。畢竟當初可是榮寧兩公撿到了兵法,這沒準就藏著掖著了呢,能夠兄弟兩一同在亂世混成國公,心眼定然是有的。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 圣女抬手撥弄著琴弦,眼角飛快閃過一絲的陰鷙。琴姬門應該死絕了才對,不可能還有后人存在! 琴音隨風飄來,一開始像是弱女子在嗚咽哭訴,哀怨悱惻,聞者傷心,忽然一下子尖銳了起來,又恍若撕心裂肺遭受不公的絕望吶喊,像極了無數話本里描寫那被渣男拋卻之女的黑化復仇。 賈赦聽著風聲傳入的耳畔的樂曲,在心理點評了一下。不管古今還是中外,一首歌曲能夠流傳開來,自有它獨特的魅力能夠引起人情感的共鳴。也正所謂《禮記樂經》開宗明義寫得清清楚楚的—“凡音之起,由人心生”。 所以這所謂的攝魂,大概也只是某些樂曲以及配合了周邊這些空氣啊弄起來的瘴氣等等,讓人跟嗑、了藥一樣,迷失心神。 一定有解決辦法的,要相信科學! 默默在心理鼓勵鼓勵自己,賈赦繼續扯開了嗓子,高喊歌唱?!段沂且粋€兵》這種經典軍歌,他唱一遍,周邊的侍衛們基本上也能張口就來了。其他雜七雜八的香氣檢測等需要等到孫神醫一行過來,可是讓我方隊友沉浸在歌唱中,不被魔音蠱惑,他大赦赦作為文藝委員,還是有這個領導天賦在! 士兵們隨著高亢的歌聲,腦海浮現著自己入伍的點點滴滴,目光帶著灼熱,從內心深處吼了出來—“我是一個兵,來自老百姓?!睔鈩菖派降购?,鋪天蓋地,將傳過來那尖銳的琴音完完全全覆蓋了住,也震得收到消息而來的沈盟主一行下意識的止住了步伐,帶上了一絲的敬畏,看向了營帳。 他們一開始收到消息,不管如何俠義,說實在的,誰心底里沒存著看賈赦的笑話,也做過朝廷反過來求他們出場相助,也想過他們一劍一刀豪氣滿天威殺血月魔教……總而言之,都是想著如何凸顯自己的蓋世神功,威震四方,當萬人敬仰的英雄。 可此時此刻,聽著那沖破云霄,鏗鏘有力的歌唱聲音,眾豪俠們互相對視了一眼,不由得老臉一紅。有些人開始反省,感覺自己隱隱約約頓悟了,為何自家先輩“屈服”朝廷,宣揚保家衛國之念,為何朝廷昔年明明沒有太多的高手能夠整頓了武林,制定了規矩。因為江湖人,也是人,也是百姓。 軍隊,才是世上最堅韌的刀刃。 作為跟賈家接觸過幾回,又得益賈赦指點,武功精進了不少的李天霸正琢磨著要不要去從個軍的,忽然聽得微風拂過之音,抬眸一看,就見一身白衣的孫忘憂早已越過眾人而去,在他身后一隊“老弱病殘”的趕著馬車惶惶然而來,不用細聞,都能嗅得那刺鼻的藥渣子香。簇了簇眉,也顧不得其他思考,趕緊跟著趕過去。 其他而來的江湖眾人互相對視一眼,也揮揮鞭子駕馬狂奔。 與此同時,常鳴聽著手下來報,目光微寒。彎著腰靠近,跟指揮歌唱的賈赦說了幾句,就提留著先前被捆綁的青龍幫下山攔人了。只不過離開之前,視線掃過了營帳,帶這些焦慮與不解—他們珍大爺許是命太好,這中了迷魂音,表現也異于常人的。他們這隊伍還真需要神醫,需要神醫,普通接骨療傷的軍醫都不成,要…… 正、念叨著,常鳴眼前一亮,瞧著原本一身清貴偏偏然狀的孫神醫,此刻面上帶著些rou眼可見的焦慮,趕緊揮揮手,示意守衛讓孫忘憂入內。 孫忘憂頷首充當了感謝,腳步匆匆隨著侍衛指引往營帳而去。他一收到消息就覺得要遭,就賈赦還有賈珍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沒準都直接嚷著要進山宰人了。不過好像情況與他想象中的略有不一樣。 定定的看著站在山坡上,還踩著凳子,似乎一覽眾山小的賈赦。月光落下,倒是將人映襯著有幾分的淡然,真真有些神似那話本里從天而降的戰神。身披銀光鎧甲,威風凜凜的。 賈家也算后繼有人。 孫忘憂嘴角噙著一抹的欣慰,而后面色帶著凝重,抬手給最嚴重的一批人率先救治。 常柏看著昏睡過去的一行人,搓搓手,十分焦慮,“孫神醫,他們還有救嗎?” 這是進山的二隊,一隊恐怕早已兇多吉少。 大軍駐扎后,他們自然派人進山查探地形了,著重研究一下山民說的什么血紅色的花啊,還有謎林之類的。也帶了訓練有素的獵犬進山的。其實,作為帝王暗探,入山的小分隊身上還有其他追查的秘法。 所以一開始,他們都是放心的,甚至還暢想了一下一日游—一夜拿下血月神教,回去繼續旅游。 可萬萬沒想到還是輕敵了! 等穩定了攝魂的琴音,他親自帶人進去尋人,也就只尋得到二隊了。這隊還在互相廝殺中。那山谷的一幕,永遠都不想回憶第二遍。 “雖有攝魂之緣由,但更多是中了毒?!睂O忘憂將一行把人都把脈過后,面色帶著困惑:“你們聽村民說有血紅色的草藥?” 常柏不明所以,點點頭:“都是捕快請過來的,附近村莊的莊稼漢們。說若不是缺錢,誰都不會進山去采摘,很危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