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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賈赦楞了楞,喃喃道:“有可能??!那什么滅門的,不可能無緣無故沒理由的?!?/br> 這海城地理位置跟后世天津差不多。明朝有天津衛駐守,本朝也是京師駐扎的重地。 而且玉皇閣,顧名思義祭拜玉皇大帝的,主持的張若風道長挺有名的。 京城好多世家小姐們,都愛去玉皇閣上香。除卻道觀靈驗外,這路程比較遠,來回五六天的,也算另類的出門踏青活動。 他也陪著祖母,還有敏兒他們去玩過。 “真不知哪個喪心病狂的,若風道長人挺好的?!辟Z政跟著嘆息一句。 “哎,我們多留幾天吧,到時候去祭奠一下?!辟Z赦道。 “你不是要……”賈政說著話語一頓,帶著些納悶:“海城跟這里順路嗎?我記得先前走官道,出的是城東的門?!?/br> “順的吧,都是南下啊。我們……”賈赦撓撓頭,“沒準爹還真沒回家過?!?/br> “哼,那你記得自求多福?!?/br> “反正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br> “…………” 在兩人隔壁的無名聽著兄弟兩這不亞于“神仙般”的對話,默默腦袋捶了捶枕頭。 老大啊,你們順個路看看吶。 但是沒辦法,都怪他貪財的手接的單。 但是沒辦法,他沒膽走出房門去見那啥。 輾轉反側了一夜,無名難得沒睡好,聽著動靜,看著天蒙蒙亮就動身離開的一行人,莫名的覺得自己肩膀上壓著泰山,有點難以喘息了。 反觀賈赦一覺睡到天大亮,扔塊碎銀子問過小二某些人是否離開后,便笑瞇瞇的吃飽喝足,開始趕路去海城祭拜了。 無名:“…………” 賈政有些擔憂,“你不管那什么千蛛手了?” “放心,他會回來的?!辟Z赦言之鑿鑿。 “你給下得藥怎么厲害?” “不,我打算順道去風雨門分舵,發布一個任務?!辟Z赦笑嘻嘻的,“讓所有的盜門去偷他的?!?/br> “錢多了燒得慌?!辟Z政冷哼一聲,“要不是祖母偏心你,你能這樣肆意瀟灑嗎?” “你一個大男人還惦記私產不成?你娘的私產給你,我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辟Z赦重重冷哼了一聲,“有本事你自己去改變律法啊。按著規矩,你娘的我也能拿七成!” “告訴你,我給你指條明路,當閣老之后改律法!想想秦漢之前庶子都沒繼承權,可現在呢,他們也能分到三瓜兩棗的。這就是無數庶子努力的結果?!辟Z赦說著,眼眸帶著冰冷,“你努力努力,沒準幾百年后,是個孩子,不管婚生還是私生子,都能分呢?!?/br> “想得美!”賈政鄙夷,“外室子算什么東西,也敢登堂入室?賈赦,你堂堂嫡長子,會不會做夢?” “你……” 無名看著又陷入重復“偏心”問題的哥倆,默默拔劍。 寒芒剎那間照耀在兩人中間,帶著冉冉升起的冬日暖陽,恍若血色一般。 賈赦和賈政互相對視一眼,安安靜靜的上馬車。去分舵發布任務后,又等到了刑部出面查案玉皇閣滅門案,主持祭奠。 參加過頭七的祭拜后,賈赦繼續朝自己制定的日月山莊的目標前行。 日月山莊在江南蘇州。 一等一的風流富裕地。 他們還可以順帶還見見那探花郎未來妹夫。 不過越往南,賈赦和賈政哆哆嗖嗖給自己披的大氅一件疊加一件的,恨不得把自己裹成蝸牛。 “我現在終于知道干冷和濕冷的區別了?!辟Z赦抱著湯婆子,“凍死我了,無名找個地方過個節,我們開春在南下吧?!?/br> “現在才十一月十六,離過年都還早?!睙o名抬手做扇揮一揮迎面而來的熱氣。這馬車內都熱得跟火爐一樣了。 賈政聞言,目光帶著些試探,“那我們回家過完年在出來吧?” “我在宴會上唱《自掛東南枝》信不信?”賈赦翻個白眼,“過年來來回回的就那樣子,吹捧我們的,哪一個不是因為爹?你自己腦袋想想,今年那一出滅門案,在他老人家治下發生的,到現在都還沒查出來。他能開心?賈家那些仇敵可開心了?!?/br> “爹啊一世英名,唯一的弱點就你了。若是有老狐貍借著長輩考校名義來唰你,怎么辦?”賈赦理直氣壯的,“我可是紈绔,可以破罐子破摔,但你呢?” 猝不及防回想起幼年結結巴巴背《三字經》的畫面,賈政猛得嚇出一聲冷汗,沉聲:“的確可以嘗試找個地方停下來,領略不一樣的風景民俗?!?/br> 無名:“…………” 他現如今學會了一個詞—金主。 金主說得都是對。 尋了一個繁華的縣城租賃了四合院,賈赦一行住下。還沒兩天,就有故友上門來了。 無名看著眼前拄著拐杖,衣衫單薄,披頭散發,尤其是這臉,相比一個月前初見的紅潤,此刻可謂是面黃肌瘦,垂垂老態,都快看不出昔年盜帥之威。 拄著拐杖而來的千蛛手望著眼前一身貂皮大氅,面色紅潤有光澤,還rou眼可見豐滿了些的殺手。 兩人四目相對,恨不得熱淚盈眶,還有一絲莫名的心疼,混在一起,神色復雜至極。 “還真是老鄉見老鄉,淚眼汪汪汪啊?!辟Z赦圍著火爐正搓手取暖呢,見此感人場面,恨不得吟詩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