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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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詩瑛哭得更大聲:“你殺了我吧!” 時雨聲音寒了下去:“說了我不殺人。閉嘴,你哭的聲音好難聽?!?/br> 戚詩瑛還在哭,身后的銀針一把向她飛去。她駭然之下趴下躲避,卻被那銀針的風帶得向后一掀,整個人被刮出佛塔檐頭,全靠她抱著凸起的檐角不敢松手,才沒有跌落下去。 戚詩瑛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實在算不上好看。她仰臉,淚眼模糊,這才看到那惡人的樣子。只是失望的是,那人立在佛塔頂端,一身勁袍,腰窄腿長。然而他臉上蒙著面紗,只露出一雙烏黑的眼睛,這烏黑的眼睛,卻也被他戴著的兜帽擋得些許嚴實。 戚詩瑛不能看清自己仇人的嘴臉。 時雨捉弄她,逗她玩了一會兒,覺得無趣。戚詩瑛在他耳邊嘰里呱啦,一會兒哀求一會兒放狠話,都讓時雨覺得不太好玩。他依然在心里納悶,央央那么好看,哭起來也好看……怎么侯府非要養丑的女郎呢? 時雨有些想念戚映竹,便怎么看眼前那慘兮兮的掛在檐角上的少女,怎么都不順眼。他哼一聲,不想玩了,這才說正事:“你以后不要欺負央央,我就放過你?!?/br> 戚詩瑛抽泣一下:“誰是央央?” 時雨滯了一下,張張嘴,卻說不出來個名字。他本想說“戚日央”,但是他隱約記得自己那日要殺央央時,央央教過他,說他弄錯了她的名字??尚r雨那時太緊張,一心想著如何殺央央,還怕被央央發現……時雨沒有記住戚映竹告訴自己的名字。 時雨悶了半天,道:“就是你指揮京城外那個藥鋪,不給央央藥材和月例?!?/br> 戚詩瑛:“……” 她茫然地想什么藥鋪,什么藥材,和她有什么關系……等等。戚詩瑛捕捉到了幾個敏感的詞,她在寒風中發抖,抓著檐角的手用力得發白,臉卻因此而憋得發紅。 戚詩瑛問:“你說的,是戚映竹么?” 時雨眼睛微亮,記住戚映竹的真正名字。他點一下頭,隨意無比:“嗯?!?/br> 本以為這一行到此便能結束,沒想到戚詩瑛之前怕得渾身發抖,這時卻一聲冷笑,聲音也無端尖銳起來:“原來你是為了那個賤貨出頭的!我不知道什么藥鋪的事,看來是又一個蠢貨被那賤人的眼淚騙了,來找我算賬。她蠱惑我弟弟還不夠,還要蠱惑更多人。世上的男的,全都眼瞎,就喜歡那種裝柔弱的么?” 時雨眼睛看向她。 他聲音平靜:“你說什么?” 戚映竹就是戚詩瑛的一個魔障,戚詩瑛回到侯府,所有人都拿戚映竹來比對她。而今一個陌生人,也為戚映竹出頭。戚詩瑛哪里受得了?她想不通為什么會這樣,她昔年在民間長大,學會了太多低俗的話,全都拿來罵戚映竹: “那個sao窩就那么香,你們全都往里鉆是吧?她是奶大還是……” 風聲至。 戚詩瑛喉嚨瞬間被掐住,方才還立在頂端玩耍的少年,倏忽就飄到了她面前,伸手掐住了她脖頸。戚詩瑛呼吸困難,她被這人催著,眼前發黑,似乎聽到骨頭斷裂聲。 她拼命想看清這個人的臉,但是淚水橫流、那人面容藏在黑暗中。她痛得手不由自主松開檐角的瓦片,抓到自己脖頸處想讓那人放手。時雨蹲在屋檐上,手臂向外伸出,他單手掐著她咽喉,讓戚詩瑛徹底懸空半空。 時雨盯著她,慢吞吞道:“我改變主意了。 “我免費殺你?!?/br> 時雨手上一松,戚詩瑛發出一聲凄厲慘叫,整個人向下跌去。但這并不是結束,時雨向下一跳,他輕功高到極致,戚詩瑛慘叫之時,模糊地看到戴著兜帽的黑衣少年與她身形緊隨。 風吹開他的帽子一角,露出少年一只清黑如星辰的眼睛,這樣的無邪裹著太多惡意。 時雨驀地伸手,重新掐住她咽喉,將她一甩。一重重佛塔向下,戚詩瑛腰被折在新一處突出的檐角,她喘息未定,汗水和淚水拂面,她覺得自己看到了惡鬼,她張口大哭大喊:“救命!” 時雨笑:“游戲繼續?!?/br> 他手一松,她再次向下墜落。而時雨向下縱跳,再次如影隨形一般折磨著戚詩瑛。時雨忽然目光凝向某處,捕捉到某個身影——一道暗色身影在幾處房檐脊梁上跳縱,身形如魅。 金光御! 時雨霎時忘記了戚詩瑛,身子一動,他便緊追那道身影而去。等時雨追出了四五丈,聽到身后斷續的慘叫聲“我草你娘——”,時雨身子一頓,想到他把戚詩瑛忘了。 但是時雨轉而隨意——生死有命,與他何關。 時雨追金光御而去,是想到秦隨隨對他的私下任務。秦隨隨怕他不放在心上,用錢財來吊住時雨,時雨眼下看到金光御,就如同見到自己即將得到的錢財一樣—— 十個戚詩瑛,他也能說丟就丟。 然而戚詩瑛命大。 她以為自己被那惡人丟下去,會摔成rou餅。但她斷斷續續的凄厲慘叫聲,驚動了巡邏在附近的宿衛軍。一個青年與身后衛士說話,聽到聲音抬頭,目光登時冷銳。 青年拔身躍起,向那佛塔攀登。幾次交縱和換氣,青年接到了摔下來的戚詩瑛。 青年把她抱在懷中落了地:“阿瑛,怎么是你?” 衛士們愕然地看著那女郎的中衣,連忙低頭,不敢多看。戚詩瑛發抖、臉麻,滿面淚水。她抬頭,看到熟悉的人,當即大哭著撲入人懷中:“閆大哥,有賊人!” 她平日也威風驕傲,是女中豪杰,讓人欣賞。不知道這是經歷了什么,怕成這樣……“閆大哥”將她抱入懷中,僵硬而尷尬地哄了一頓,戚詩瑛被嚇得太厲害,平安后就這樣暈了過去。 “閆大哥”只好送她回侯府,同時厲聲向身后人:“多事之秋,加大京城巡衛力度!” 他不覺沉思:前兩日meimei又哭又鬧地要加強府邸巡邏。今日宣平侯府的千金又以這樣不堪的形象從佛塔掉下來……難道是有采花賊進了京城? 他警惕起來,心中有了猜測,便決定明日上朝要告知京兆尹大人,加強京城的巡邏,同時嚴查是否有女郎遭到不幸。 -- 金光御武功高于時雨,兩人之間隔著距離,除了那一瞥之后,時雨追丟了金光御,再也沒見到這人。 時雨想到戚詩瑛,這才回頭摸到侯府,聽到戚詩瑛沒死,正大哭大鬧著要出京找戚映竹算賬。時雨一時心虛,一時又想動手殺人,堵住這女人的嘴。 但是也不知道為什么,侯府的護衛變得很嚴……不,整個京城的護衛都變得很嚴,讓時雨找不到機會摸進去。 時雨只能轉道,試探著去查探自己要殺的人的情況。然而,一樣是因為戒備森嚴,時雨找不到下手的機會,讓他郁悶萬分。時雨抱怨一通,覺得自己一無所獲,便更加想念戚映竹,想要戚映竹安慰自己。 如此,時雨打算撤離京城。 很奇怪,京城四處貼了通告,要捉拿什么“采花賊”,對進出京城的人全都嚴加審查。京城門口,百姓們對著沒有人物畫像的通緝令指指點點,憂心忡忡官府何時能抓到采花賊。 時雨湊在人群中,茫然地跟著他們湊熱鬧。他多嘴一句:“你們這里采花賊好多啊?!?/br> 之前他在落雁山下的小鎮殺了一個,這京城里又冒出來一個。時雨莫名其妙,覺得這里的風俗好奇怪,睡女郎全都要靠“采花賊”才行。 聽到他這涼涼一句風涼話,正向百姓們宣傳“采花賊”如何可怕的衛士生氣,扭頭就要教訓這人。土生土長的京城人,如何愿意自己的家鄉被人這么詆毀? 他一回頭,便看到黑衣少年眨著眼睛仰頭看通告,眼神一派純良。注意到他的目光,時雨向他看來。少年唇紅齒白,面容俊俏,一看就是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小孩子模樣。 衛士斥責:“你家大人沒教過你不要胡說?” 時雨回答:“我無父無母?!?/br> 衛士一愣后,氣消了一半,說:“那也不能胡說八道,你根本不知道‘采花賊’有多可怕……” 時雨奇怪問:“有多可怕?” 衛士一滯,覺得自己跟他說不通,心煩地擺擺手:“路引呢?拿來看看,沒事的話就出城吧。小兄弟,話別說的這么滿……你要是家里有jiejiemeimei,就也不會這么無所謂了?!?/br> 時雨眼珠一轉,有聽沒聽。他當真有路引,拿出來后,衛士覺得沒問題,便放他出城。從始至終,沒有人將這個少年和所謂的“采花賊”聯想到一處。 而時雨也正心虛著,打算去找戚映竹認錯——他對戚詩瑛做的事,沒有將那人弄死,好像還惹出了麻煩。但是成姆媽叮囑不讓他下殺手,時雨就只好迷惘地出京了。 -- 落雁山下,京城和小鎮都被那來去如風的“惡時雨”攪得一片混亂,落雁山上,倒十足平靜,沒有發生什么事。 最大的事,可能也就是戚映竹這幾日不讓姆媽離她太近,連洗浴都不讓成姆媽幫忙。 戚映竹給自己找的借口,是山中只有自己和姆媽兩個人,自己不能總讓姆媽幫自己做事,她自己也能做自己的事。若是時雨在的時候,成姆媽會懷疑戚映竹是不是故意調開自己偷偷見那少年;但是成姆媽現在確認時雨不在,那便只能是女郎自己做出了改變。 成姆媽心憐她,卻拗不過,只能不情不愿地答應。 于是,夜里,戚映竹洗浴的時候,她便與姆媽隔開了一道屏風。姆媽在外絮絮叨叨,念叨著女郎都不肯讓自己幫她洗浴了;屏風內,戚映竹拿銅鏡看自己脖頸上的紅痕有沒有消失一點,伴隨著姆媽的嘮叨,戚映竹一點點解開自己的衣襟。 戚映竹也嫌姆媽話多,嗔道:“姆媽,別總說我了,說說旁的吧?!?/br> 鏡中女郎身形纖纖,青絲一點點拂落肩頭。衣裙落地,重疊香羅。赤腳走過地上的衣裙,戚映竹站在冒著熱氣的木桶邊,低頭摘衣帶時,聽到姆媽念叨:“時雨這孩子,人其實還是不錯的?!?/br> 戚映竹一怔,抿了唇。 她聽姆媽第三十遍念叨鎮上藥鋪發生的那點兒事:“當時真的特別混亂,我和史郎君根本弄不過那藥鋪,就是時雨過來的。他一過來,所有人都不說話了,真的女郎,就是那一刻,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戚映竹嘀咕:“他又殺人了唄。這不好?!?/br> 成姆媽反而為時雨辯解:“那是因為藥鋪請的兩個壯士拿了刀,要不是時雨機靈,時雨就被殺了。時雨是在保護自己!你看那藥鋪現在也不敢說什么……女郎,雖然殺人不好,但是總不能人家的刀都要跟前了,咱們只能躲吧?時雨又不是什么殺人魔,他是不得不出手……” 戚映竹低頭,小聲無奈:“……我又沒說什么?!?/br> ——姆媽干嘛覺得她會因此對時雨有意見呢?她并不是…… 她若真那般心善,她早該和時雨一刀兩斷了。只是時雨……他殺人的次數,實在讓她擔心。難道江湖人都這樣么?這是不是太危險了? 戚映竹看著鏡子,憂心忡忡地想著這些,忽而,她覺得鏡子不對,猛地睜大眼。鏡中模糊地映著一道人影,戚映竹驀然一轉身,愕然地看到時雨趴在木桶邊,盯著她。 她張口,又捂住自己的嘴。她被嚇得往后退一步,被腳下的衣裙絆倒,趔趄一下。 時雨呆呆地看著她,他眼睛從她臉蛋、向她鎖骨下移去。戚映竹捂住自己的心口,暗自慶幸自己還未曾脫了中衣。她懵懵地看著他,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出現的,聽了多少。 屏風外的姆媽忽然想起來:“這都過了五天了……女郎,時雨真的還沒回來么?” 戚映竹捂著砰砰心臟,面紅耳赤地和趴在木桶邊盯著她的時雨面面相覷。她口上干干的:“沒、沒有呀?!?/br> 時雨伸手,向木桶中舀了一下,他眼眸一閃,手指舉起來,沾了一片花瓣。時雨扭頭看向戚映竹,他忽然起身走過來。戚映竹怕外頭的姆媽覺得不對勁,硬生生扼住自己想逃跑的步伐,看他走了過來。 時雨站在她面前,低頭看她,他張口要說話,戚映竹一下子伸手捂住他的嘴。她仰臉,眼睫上沾著蒸騰水汽,向他暗示:若是姆媽發現了,會打死他的。 時雨不知道有沒有領悟真正意思,但他拉住她的手放下,貼到她耳邊,小聲說話:“你要洗澡呀?” 戚映竹僵硬地點一下頭。 時雨氣息與她交融,她明顯感覺到他好似很開心。他快樂說道:“我也沒洗澡?!?/br> 他問:“能不能一起?” 戚映竹:“……?!” 她推時雨,時雨不動。她向他搖頭,他偏頭看她,不知有沒有看懂。他湊來,在她臉上親一下,伸手就抱住了她。戚映竹慌亂無比,少年的鼻梁擦過她腮幫,揉到她唇邊。 他輕輕聳一下鼻子,戚映竹捂住自己嘴邊的淺微喘聲。 她向后退,后腰靠到了木桶上。她又急又氣,又慌又迷離,她按住他的手,維護自己的衣領,努力地踮腳抱住他。時雨一怔,然后目中一喜,張臂就接抱住了她。 他從未抱過穿得這么少的戚映竹,血一下子熱起。戚映竹這般靠近,是為了湊到他耳朵邊上說話:“時雨,出去!” 時雨手揉著她的腰,沒有反應。 戚映竹以為他不懂,忍著羞澀解釋:“這樣是不對的,你知道女郎洗澡時,郎君應該出去么?” 時雨偏臉,道:“我知道啊?!?/br> 他低頭看她一眼,語氣微怪,道:“也有不出去的?!?/br> 戚映竹一驚,下一刻,她被時雨摟腰提了起來,他親吻上她的嘴角。戚映竹向后倒,噗通落了水,時雨眼睛一彎,跟著她一同落入木桶中。 成姆媽念叨著:“時雨其實也沒那么壞……” 她聽到里面的落水聲不對,顧不上女郎的阻擋,繞開屏風就往里走:“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