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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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映竹被他這么直白地問,一抬頭,見他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她臉紅,別過臉:“……你不能這么突然問我這么失禮的問題?!?/br> 時雨:“……你好麻煩啊?!?/br> 戚映竹聽出他語氣里的抑郁,不知為何,她心情竟跟著好了一點兒,不復在姆媽那里的低落。戚映竹婉婉抬起自己用帕子捂住的眼睛,睜著一只眼看他,些許嬌俏:“那你呢?” 時雨:“嗯?” 戚映竹:“你會、會……會么?” 時雨迷惘:“會什么?” 戚映竹漲紅臉,憋出來:“你會娶妻么?” 時雨:“???不會吧?!?/br> 戚映竹一愣,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感覺。但比起那些亂七八糟的綺思,她對時雨的世界更充滿好奇。戚映竹問:“為什么呀?” 時雨偏頭想了想:“因為,大家都不娶妻啊?!?/br> 戚映竹迷茫并驚訝:???江湖人不娶老婆?不對吧? 戚映竹怔怔地看著他,時雨飛散的目光向她定過來。他打量著她,戚映竹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她站起來,不敢在這時候進內舍,怕時雨跟過去,她便掩飾性地走向書桌前。 立在窗下的桌案前,戚映竹心頭亂如麻線,然她低頭看到自己書桌上的宣紙,心頭忽然想起一事,抿起嘴。 時雨聲音在后:“你笑什么?” 戚映竹連忙抿直唇。 時雨依然閑閑的:“你又不笑了?!?/br> 戚映竹僵立:“你怎么知道我笑不笑?” 時雨:“有聲音啊……你聽不到么?” 戚映竹郁悶,她連他的腳步聲都經常聽不到,怎么會聽到其他聲音?她心里對時雨涌上了許多羨慕,如果她身體好一點,如果她也有武功,她是不是就不用嫁人,也可以自己活呢?她是不是就可以不用依賴別人? 戚映竹想到時雨,便忽然想到了一樁被她在心里暗笑了許多的故事。 戚映竹拿起筆,對身后的時雨嗔道:“時雨,你過來,你看看這是什么字?” 時雨靠著墻,看到她半張臉,眼睛很亮,皮膚很白。他走向她,手中捏著三根銀針。他已然又下定決心要殺她,并且準備實踐。時雨心臟急跳,殺人竟第一次讓他覺得緊張,讓他手心出了汗。 戚映竹在宣紙上寫了幾個字,怒起嘴,讓出位子讓時雨看。時雨向紙上一瞥:“你名字嘛?!?/br> 戚映竹目光揶揄:“你念啊?!?/br> 時雨被她眼中的笑望得大腦空白,他乖乖地低頭,看宣紙上的字,他全都認得:“戚日央!” 他本不認識第一個“戚”字,但是戚映竹自己說自己是“七女郎”……時雨暗自為自己的聰明得意,然他很快想到他要殺了她,心情又低沉下去。 戚映竹忍笑,她在“戚”和“映”后又多寫了一個字,向時雨努嘴。 時雨盯著她嫣紅的唇。 戚映竹:“這才是我的名字!” 戚映竹見他只顧呆呆看著自己,好似壓根沒明白。戚映竹心中羞澀,卻只能引導時雨:“我叫戚映竹,這個字是‘映’……后面還有字的?!?/br> 少女想了想,在旁邊寫下“時雨”兩個字。她可以將“時”字寫得分開寬廣,低頭道:“就像你的名字一樣。日寸時,天上雨……難道你名字叫日寸雨嘛? “時雨,你弄錯我名字了?!?/br> 戚映竹說了半天,身后一直沒聲音。戚映竹為了這個不好學的少年cao足了心,她回頭面向他,卻冷不丁,眼前白光刺目,差點扎向戚映竹的眼睛。時雨一把在她腰上一推,她被向后推得磕在桌上,腰骨鈍痛。 戚映竹呆呆地看著時雨手中舉起的三根銀針……若非他推她一把,三根銀針便會準確地刺入她眼睛。 二人對望。 戚映竹臉色蒼白起來:“時雨……你要弄瞎我么?” 時雨臉色同樣蒼白起來:功虧一簣……還被她看到了! 第27章 時雨是能下得去手的…… 時雨是能下得去手的。 他一門心思要殺人, 他不信短暫的迷失對抗得過自己的鐵石心腸。他要殺她,本來所求的,也就是不成為第二個金光御……將三根銀針刺入她后腦的xue道, 封閉五感,之后再殺。 這樣央央連短暫的痛都不用感受到, 她會在無知無覺中死去。 時雨已經拿起了針, 然而戚映竹轉了身回了頭。微薄燈火照到她臉上, 昏沉,明麗, 時雨大腦空茫。他一手高舉銀針, 另一手猝然在她腰間一推,將戚映竹推開了。 他的刺殺,第二次失敗了。 時雨怔怔地看著她。 戚映竹后腰重重磕在桌案上, 痛得她眼眶乍濕。她看到時雨舉針,本能覺得害怕。她脫口而出問他, 但她心里并不是真的覺得時雨會傷害她。因他曾有過那么多機會,因他雖然總是好像不懂自己在做什么,他卻一直向著她。 然而, 時雨臉色煞白。 他眼神現出幾分慌亂, 他舉著針的手慌忙放下, 可他漆黑的眼睛看看針,再看看她,他更加失措。 戚映竹的心, 一點點沉了下去。他若不是真的想傷害她, 他不會在被她撞破后,神色這般無措慌張。 后腰被撞的地方隱隱生疼,卻敵不過心涼的程度。戚映竹扶著桌案撐著自己站起來, 時雨只顧呆傻地站在她對面。他眼睛抬起來看她,又垂下去,再次忍不住看她一眼。他身子想向前走,可他又被什么束縛著,硬生生停住。 戚映竹從來沒見過時雨這般糾結的模樣。 往日她甚至會覺得他的糾結可愛。 戚映竹向他走一步,時雨不自覺地向后退了一步。戚映竹輕聲重復:“時雨,你真的想弄瞎我么?” 時雨步步后退,眼神卻固執下來,沉沉壓著。他結巴:“不是,我、我……” 戚映竹聲音更輕,語氣帶了沙啞哽咽:“或者,不是想弄瞎我,也是想傷害我?再或者,像你對別人那樣,直接殺了了事?” 時雨:“我、我……” 戚映竹心神冰涼,目光染哀。她目中噙了水霧,波光粼粼,映在日光中,何其璀璨生輝。時雨卻只能步步后退,他額上滲了汗,可在這短短的時間內,他大腦空白,竟然編不出合適的瞎話來—— 因他本就為惡! 本就是殺手! 本就是要她的命! 戚映竹:“時雨,你說話?!?/br> ——你解釋,我就信你。 但是這個少年太慌了,他第一次經歷這種行動中途夭折的局面,他不知道如何面對戚映竹的目光。時雨目光渙散,余光在屋中一掃。在戚映竹步步緊逼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自己面前人影一閃。 戚映竹:“時雨!” 時雨當著她的面,翻身從半敞的窗口跳了出去。戚映竹晚了一刻才追上一步,但等她伏身到窗口時,黑幽幽的夜霧稀薄,天上繁星幾點,已然看不到少年的身影。 戚映竹呆呆地立在窗前,瑟瑟冷風裹挾而來,帶著一院花香。 戚映竹忽而伏身,趴在桌案上,嗚咽著哭了起來。她雙肩顫抖,淚水滾滾。一夜之間,先為姆媽哭,再為時雨哭。傷痛壓身,滿心凄楚,人間何其無趣。 -- 于是戚映竹便又病了。 姆媽早上起來時,見她昏迷在床榻間、出氣多進氣少,當即大驚。成姆媽見窗子緊閉,扔在床上的玉枕上淚漬斑斑,軟枕被女郎抱在懷里。成姆媽將她扶起時,戚映竹額頭guntang,面容青白,唇瓣干得發裂。 成姆媽慌張地再摸女郎的心跳,近乎聽不到心跳聲,更加慌神。成姆媽喚者戚映竹的名字,先把一點兒藥丸喂給她,她喚不醒戚映竹、怕得自己也落淚時,窗子支棱被推開。 成姆媽慌亂抬頭,見到少年立在屋中。時雨愣了一下后,向里舍走來。 成姆媽忘了自己對時雨的忌憚,一時間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時雨,你快來看看我們女郎……要找大夫啊?!?/br> 時雨臉色蒼白,但是成姆媽看不出來。 時雨俯身,將只穿著中衣的少女抱入懷中。成姆媽呆愣間,見時雨將人抱著就往外走,連忙道:“你要帶女郎去下山找醫工?不、不行的,女郎現在心跳衰弱至極,我們以前請的醫工說,這時候不能讓她亂動……” 時雨:“可以的。我可以護著她的心脈?!?/br> 成姆媽兀自擔心時雨不懂醫術,會耽誤女郎的救治:“可是……” 時雨不理會她,抱著戚映竹向外走。他滿心凄惶,昨夜回去后依然是心里害怕,才今早來看她……他明明是要殺她的,但是他看到她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又忍不住抱起了她。 時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成姆媽拿著戚映竹的斗篷追出來:“穿、穿上!莫讓人看到我家女郎現在的樣子?!?/br> 這一頓折騰,便是兩個時辰。戚映竹在醫館的救治下安穩了下來,成姆媽擔心地在里面和醫工說話,那醫工小聲:“你們女郎這不行啊……還是另請高明吧。再多幾次,小老兒真的救不了她……這心脈怎么一次比一次弱了?” 成姆媽苦笑,心知隨著女郎漸長,心口疼的次數就越來越多,那心脈自然越來越弱。曾經做侯府千金時,多少珍貴的藥材吊著,也堪堪保命……而今……窮苦小鎮,怎可能有比京城那些御醫更厲害的醫者呢? 若是能回京城,還是要回京城的好。 成姆媽謝過那醫工,自然又是時雨給她們主仆墊的錢。成姆媽心里發虛,只因債務越來越高。女郎在里面歇息,成姆媽定定神,出去向時雨道謝。 作為一個外男,時雨自然是將人送來后,不被允許入內。畢竟是心臟之處,不能被外男看。成姆媽本頭疼,以為按照時雨表現出來的“不諳世事”,定然纏著要留在里面。 誰知時雨那般好打發。醫工讓他出去,他就出去了。 成姆媽走出醫館,看到時雨背對著她坐在醫館前的臺階上,看著街上人來人往。少年身量修長,肩寬腰窄,勁背挺直……只是后背,都是充滿力道的。 對于柔弱的、整日在病榻間消磨時光的戚映竹來說,時雨恰恰踩到了戚映竹最想要的那個點。 他出現得那般恰好,恰好的……讓成姆媽怨他出現。 若他不是江湖人士,是哪家豪門貴族郎君,姆媽巴不得兩個少年整日卿卿我我。 時雨回頭,看到姆媽。 成姆媽對他解釋女郎如今的情況,厚著臉皮不安道:“又欠了你的錢……我們會還的?!?/br> 時雨低著頭,濃長的睫毛擋住了他的目光。時雨慢吞吞的:“別讓央央知道我來過?!?/br> 姆媽愣?。骸鞍??可是……你做了好事,你不想……” ——讓她更喜歡你一些么? 時雨心想:不想。我只想殺她,走到了這一步……我不能再心軟。 他討厭死了戚映竹! 他已經確定再和戚映竹這般下去,他就會變成金光御……整日擔驚受怕,整日牽腸掛肚,整日被這個追被那個殺……這難道是什么好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