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往事華瑤依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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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瑤依從小就知道自己長大后會與大皇子成親,那時她才六歲,正在院子的湖邊捉蝴蝶,母親鄭重其事的把她叫過去,指著女皇身邊的小小少年,問她喜歡嗎? 她凝視著那個白衣少年良久,他規規矩矩的立在女皇身側,清澈如玉的雙眸含著淺淺笑意,身形不高卻隱有玉樹青松之姿,倜儻出塵,似是非常好相與的一個人。 華瑤依粉腮漸紅,躲到母親身后,軟軟糯糯的應了一聲。 女皇爽朗的一笑,似乎很是滿意,她讓大皇子帶著她去湖邊游玩,華瑤依唯唯諾諾的跟在他的身后,他沉悶不語,突然一下跟戲院里的戲子變臉一樣,剛剛帶著笑意的眸子只剩下古井無波的森森冷意,他漠然的斜靠在樹上,望著雨水洗刷后的藍天。 華瑤依將手中的糖遞到他跟前,他嫌厭的看了一眼,道:“拿開?!?/br> 她不死心的說道:“大哥哥你嘗嘗,很好吃的,可甜了?!?/br> 他抿嘴不語,望著她掌心的糖就像看一條骯臟的蟲子一樣,他反手一揮,她掌心的糖跌落在地上,磕磕碰碰掉進了草叢里。 華瑤依從小嬌生慣養,走到哪都是眾星捧月,何時這樣被人欺負過,她撇撇嘴,委屈的放聲哭了起來,這一哭可驚動了女皇,她弄清原委后,斥責了大皇子一番,又好生安撫了她,賜給她無數有趣兒的小玩意兒,才重新展顏跟著侍女溜進花園中玩起了躲貓貓。 六年后,她被選入宮中作為三皇女的伴讀,她又一次的遇見了大皇子,她趴在御花園的一棵桃花樹上,想摘花,不料看到一身白衣的大皇子和一個陌生少年朝這走來,她還記得小時候他扔掉自己的糖的事兒,對他很是畏懼,手一抖,一不留神就從樹上摔了下來。 就在她以為自己會被摔得腿斷手折之時,卻落進一個溫暖的懷中,她睜開緊閉的眼睛,一雙燦然有神的桃花眼正溫柔的望著自己,她不好意思的從他懷中站好,福了福身,向他道謝:“多謝公子出手相助?!?/br> 桃花公子笑道:“這還未到四月,桃花也未盛開,你這般著急是為何?” 華瑤依緊緊抓著手中的桃花枝,小聲道:“早就聽聞御花園的桃花很美,我想摘回去給父親看?!?/br> 她的父親常年臥病在床,平生又特別愛花,最常念叨著御花園的那一片桃花。 桃花公子眼神柔了幾分,緩緩道:“既然如此,我那有一個玉瓷瓶,閑置了很久,不如你就拿去插花用吧?!?/br> 華瑤依不敢要陌生男子的東西,咬了咬嘴唇,道:“多謝公子美意,只是……” 他打斷她的話:“以后大家便是同窗,就當見面禮了?!?/br> 清風徐來,偶爾飄落的桃花瓣在她的眼前繚繚飛舞,桃花無味,可她似乎聞到了一股舒心的香味,在她的心頭久久不散。 同窗……華瑤依心情驀地雀躍了一下,可看了看一旁面無表情的大皇子,心里瞬間冷了幾分。 若是可以,她真不想與他成親,越長大她就越明白,大皇子表面溫和優雅,可背地里卻是個淡漠孤高的人,她不喜歡和這樣表里不一的人相處。 三皇女告訴她,那位桃花公子叫紀辰軒,是大皇子的伴讀。 華瑤依的這幾年的同窗生涯過的很是艱難,因為她的軟性兒,幾乎說可以是任人欺凌了,各種陷害的招數層出不窮。 大皇子的對她的不屑一顧,三皇女對她冰冷疏離,似乎是她們欺侮她的源頭,可她每次都笑呵呵的將這些事忘到腦后。 大皇子對她越是冷漠,那群女伴越是猖狂得意。 況且每次他都對她的遭遇置若未聞,仿佛沒有她這個人一般。 有一次她的書本被人扔在了竹林中,她在里面翻找了好幾圈,弄得全是臟兮兮灰頭土臉不說,連臉上都被尖銳的枝葉劃出一道血痕。 華瑤依呆滯的坐在地上,小臉泫然欲泣,心里想的卻是明天要挨太傅的罵了。 “真是沒用,她們欺負你,你難道不會欺負回去嗎?”大皇子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前,手里拿著一把長劍,語氣有些微微的不悅。 紀辰軒跟在大皇子的身側,擔憂的看著她。手剛伸出去半分,又想的什么似的,快速的縮了回來。 華瑤依性子軟,低聲回道:“父親說了,要與人為善,自己做到問心無愧,久而久之,她們也不會再欺負我了?!?/br> 大皇子冷笑了一聲,不想再跟她多費口舌,道:“出去,這片竹林是我練劍的地方?!?/br> 紀辰軒帶她走了出去,在竹林外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來,體貼的替她擦去臉上的血痕,安慰道:“你不要上心,大皇子向來刀子嘴豆腐心的?!?/br> 她還真沒看出來,只求大皇子心情差的時候別一劍砍了她才好。 華瑤依搖搖頭:“我沒在意?!?/br> 他目露憂郁之色,道:“你們定是要結為夫妻的,可不能這樣?!?/br> “哪樣?” 他想了想,說道:“比陌生人還像陌生人?!?/br> 華瑤依心里覺得很亂,他難道就這么想她嫁給大皇子嗎? 她煩躁的揪了一下頭發,說道:“大皇子練劍什么時候結束?” “至少兩個時辰?!?/br> 她盤腿坐在石頭上:“那我在這等著好了,我還得去找我的書本呢?!?/br> 紀辰軒不禁失笑:“一本書而已,等會重新買不就行了嗎?” 她道:“這不一樣,里面有樣東西對我很重要?!?/br> “什么東西?” 她咬唇不語,良久才道:“不能說?!币驗槔锩嫠徒o他的生辰禮物,她親手折的桃花。 紀辰軒笑道:“天色已晚,你再不出宮可不行,我幫你找行了吧,明天一早我就給你?!?/br> 聽到他這般保證,她心中的懸著的石頭落了下來,她舒了口氣,道:“謝謝你?!?/br> 第二天,她看到了自己的那本書,只是里面的桃花不翼而飛,紀辰軒說這本書撿到的時候里面就什么都沒有,她悵然若失的嘆了口氣,勉強的對他笑笑,便趴在桌上打盹。 后來,紀辰軒無論做什么,他都會拉著她一起,從不讓她一個人落單,華瑤依美滋滋的想著,若是沒有大皇子在身邊就更好了。 一日,紀辰軒與大皇子對弈,她坐在一邊兒玩泥巴,紀辰軒道:“殿下明日又要出宮嗎?” 大皇子若有所思的看了華瑤依一眼,道:“我快要及冠了?!?/br> 華瑤依玩泥巴的手一抖,莫非女皇要賜婚了嗎? 大皇子似是看出她的懼怕,諷刺的笑笑:“你放心,我不會娶你的,明日我便躲出去?!?/br> 華瑤依努努嘴,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繼續玩她手中的泥巴,一個栩栩如生的小人逐漸在她的手中活靈活現。 紀辰軒想再勸些什么,可看了看互不搭理的兩個人,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他沉默了一會兒,又道:“可女皇不會讓你這樣獨身下去的?!?/br> 大皇子似笑非笑的凝視著他,道:“我說了不會與她成親,這種事便不會再我身上發生。若母皇執意要為我娶親,我也要找一個我愿意娶的女人?!?/br> “是殿下鐘情之人嗎?” 大皇子淡淡道:“不一定,能對西涼有利的女人更好?!?/br> 紀辰軒道:“若是殿下今后遇到喜歡的人了呢?” 大皇子定定的看著他,似在發誓:“那就不擇手段去得到她?!?/br> 紀辰軒不說話了,他看著手里的白子,眸色有些復雜。 過后,華瑤依將泥人送給紀辰軒:“喜歡嗎,我親手做的哦!” 她又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轉移話題:“我覺得大皇子可不像是會喜歡女人,誰要是嫁給了他,指不定要遭一輩子罪?!?/br> 紀辰軒摸摸她的頭,唇邊的笑意仿佛膩的化出糖來,讓她生出想去舔舐一番的渴欲。 五年之后,大皇子娶了北晉的嘉和郡主,紀辰軒成了三皇女的駙馬,華瑤依留在宮中做了女皇的御前女官。 她是自愿去求女皇讓她留在宮中的,只有待在女皇的身邊,她才能多看紀辰軒幾眼。 某一日,女皇召見大皇子和一些心腹大臣,她得以偷閑跑到御花園那去透透氣,卻瞧見一位身著宮裝的女子正端坐在草地上編花環。 華瑤依認得她,她是嘉和郡主,跟大皇子成親的那個可憐人,人很美,聽說身子也不好,臉色也很蒼白,病怏怏的。 她見華瑤依打量著她,沖她甜甜一笑,將編好的花環戴在華瑤依的頭上,夸獎道:“真好看?!?/br> 華瑤依對她福了福身,坐在她身邊,問道:“王妃怎么一個人在這?” 她道:“我進宮請安,請完了,就在這坐坐?!?/br> 華瑤依道:“今早才下過一場雨,地上濕冷,王妃還是起來吧?!?/br> 她笑道:“不冷,涼快著呢,有時候陵陽一整天我都吹不到一絲涼風,陵陽的風都是熱的,像是被火燙過一樣?!?/br> 華瑤依點點頭:“的確是這樣,我已經習慣了?!?/br> 嘉和郡主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似乎有凝神靜氣之效,她開始握著微微濕潤的泥土捏起了很久未捏的小泥人。 嘉和郡主湊到她身邊,清音宛如銀鈴悅耳:“欸,你捏的的小兒好可愛啊?!?/br> 她道:“這個很簡單的?!?/br> “那你教教我!” “好?!?/br> 一個時辰過去了,嘉和郡主還是連最基本的都沒學會,她自暴自棄的搓了搓手中的泥巴,道:“看來我沒這天賦,還是看你捏吧,看著你捏泥人,都是一種享受?!?/br> 華瑤依臉有些微紅,她還從未被女人這樣夸贊過。 嘉和郡主笑瞇瞇的看著她,戳戳她手中的泥人:“你臉紅了誒?!?/br> 華瑤依望著波光閃閃的湖面,低聲道:“王妃謬贊了?!?/br> 嘉和郡主道:“我對女人從不說謊的,我記得你好像是女皇身邊的女官,還不知怎么稱呼你呢!” “王妃叫我輕輕便好?!陛p輕是紀辰軒給她起的小字,她很喜歡這個名字,她也愿意把這個名字分享給嘉和郡主。 “輕輕……”嘉和郡主輕聲細語的念叨她的小字,悅耳的柔音幾乎令她一個女人都酥了身子,不知道向來冷漠的大皇子對著這樣一個尤物會不會動心。 華瑤依道:“王妃性子真好,平易近人?!?/br> 她搖頭道:“我只是太孤獨了,府中除了我的侍女沒人和敢我說話?!?/br> “為什么?王妃可以出府像那些官家女子找找樂子啊?!?/br> 嘉和郡主有些勉強的笑笑:“他不會同意的?!?/br> 華瑤依知道那個他是誰,見她有些悶悶不樂,便道:“有時候陵陽的冬天也會下雪,我聽說北晉乃是冬雪之國,雖然比不上北晉的雪多,可那時候還是很美的?!?/br> 嘉和郡主道:“真的嗎?那這樣便最好不過了,若是湖面結冰,我就教你冰嬉,可有意思了?!?/br> 華瑤依點點頭,一臉微笑道:“王妃到時莫要嫌我笨?!?/br> 嘉和郡主還想說什么,卻被身后的低沉的男音打斷:“娘子,我找了你好久,原來你躲在了這?!?/br> 嘉和郡主沖她歉意的笑笑,她慢悠悠的站起來,對身后的大皇子道:“是你非要讓我等你的,又沒說讓我在哪等你?!?/br> 大皇子嗔怪的看著她,用衣袖揩干凈她臉上不小心沾染的泥土,低聲道:“御花園有凳子不坐,你卻坐地上,還弄得自己一臉臟兮兮的,成何體統?!?/br> 嘉和郡主被他說的垂著頭,默不作聲,忽地抬起頭,笑容豁然開朗,用沾滿泥土的手在大皇子的臉上一抹,剛毅的臉上瞬間多了一道褐色的五指印,她敏捷的后退一步,無辜的眨著眼睛說道:“你自己也臟了?!?/br> 大皇子平靜的看著她,眼底卻波濤洶涌:“娘子,今晚不想疼的話,就給我擦干凈?!?/br> 嘉和郡主委屈的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認命的掏出帕子,仔細的為他揩干凈。 華瑤依仿佛見了鬼一般的看著大皇子,要知道大皇子除了郡主,還沒有像對哪一個女人這般耐心過,記憶的中他對女人的說話從來不超過二十個字。 大皇子牽著郡主的手走時,郡主還轉過頭來,對華瑤依招招手:“別忘了啊,等下雪的時候,我教你冰嬉!” 大皇子則寵溺的替她攏了攏身上的披風,溫柔如水的目光緊緊攥住她不放。 華瑤依覺得這目光很熟悉,就像紀辰軒看她的那般熟悉。 或許大皇子也找到了他命中注定會愛上的那個女人。 后來,她還沒等到郡主教她冰嬉,她倒是先去參加了她的葬禮,大皇子面容慘白的坐在她的棺材旁,幾日不見,消瘦的俊容上零星的布滿青色胡渣,鷹眸殷紅的血絲有些駭人,他手里拿著一壺酒,有一下沒一下的喝著,他面無表情的注視著來來往往的人,只是誰都不能靠近這棺材一步,他手中的長劍剛剛還染上了試圖靠近他和這口棺材之人的血,血染紅了他腳下的土地。 在他看到華瑤依的那一剎那,臉上突變,似是觸碰到了什么傷心事一般,他的眼里強忍著怒火,手中的長劍抖了又抖,卻以掩耳不及盜鈴之勢沖她刺來。 紀辰軒用手中的香燭替她擋了這一劍。 她知道他會救他,但她也沒有忽略掉三皇女眼中的陰冷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