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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小就是霸道性子,一旦決定的事情,說什么都要做,還要做到最好。 連城大口大口地扒著面條,“姨你做的飯越來越好吃了!” 他吃的像惡狗撲食,江謙文雅多了。 在桌子下,江謙踢一腳連城,輕咳一聲,“要不還是讓他試試吧?!?/br> 桌子前坐著的人驚呆了,連云也不啃雞腿了,小腦袋瓜子上大大的問號,他記得哥哥說要參加極限運動大賽時,謙哥還特意從學校跑回來勸哥哥。 “小城的性子你們也知道,他決定的事肯定會去做,說不定哪天起來他就離家出走了。既然這樣,還不如給他身上綁條線,他做什么我們都盯著,這不就成了?” 連龍一臉疑惑:“小謙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綁條線???” 楊丹心里有些不妙的感覺。 “我的意思就是,不如我跟著他一起去,盯著他,不讓他做出格的事情?!苯t抬起頭,直視著父母,“我是學校攝影社的,剛好拍小城磨練我的技術,還可以盯著他,一舉兩得?!?/br> 江志英楊丹夫妻和連龍面面相覷。 江謙冷靜理智,從小到大都沒有做過出格的事,連城沖動魯莽,但有江謙在身邊,確實也沒闖出大禍。 “那啥,江老師,你們覺得怎么樣?”連龍干巴巴地笑著,有些不好意思。 “挺好的主意,”江志英也認同了,他看向兒子,“但是小謙,你必須要冷靜,知道你們倆在做什么?!?/br> 江謙點頭,嘴角帶笑道:“爸,我知道的?!?/br> 連城還傻乎乎地愣在那里,“這就同意了?” 連龍對他后腦勺輕輕來一下,“傻小子,還不快謝謝你叔叔阿姨?!?/br> 事情就這么決定了,連城簡單收拾了行李,揣著連龍塞給他的兩萬塊錢,帶著他的發小江謙,坐上了前往上海的火車。 此時正是1999年,首屆國內極限運動賽事即將舉辦。 大街小巷里盡是新時代的氣息,上海街頭的音像店里傳來歌曲。 “找一個最愛的深愛的相愛的親愛的人來告別單身” 帶著耳麥的爆炸頭青年穿著緊身皮衣,下面配一條喇叭褲,伴隨著音樂癡醉地晃動著身體。 這些都是江謙在大學里看慣的場面,連城卻看的津津有味。 他從來沒有出過武館所在的小城,對于極限運動大賽更是從電腦上查來的一知半解。 可連城有些時候,敏銳的就像是知曉什么時候風雨會來的老漁夫,他僅僅從一條蹦出來的彈窗廣告里,就覺得能走出一條不同的路。 “你說,我要不要也搞個這樣的發型?”連城指著里面青年的爆炸頭,不好意思地摸著自己的寸頭。 他嘴里嚼著口香糖,笑著看著江謙。連城頭型極好,寸頭也帥的不行,這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回頭看他。 小鎮出來的青年帶著一種豹子般優雅有力的氣息,他換下往常穿的練功服,穿上流行的牛仔,個子又很高,走在人群里就是最閃亮的仔。 江謙差他半個頭,平日里照顧他習慣了,無奈地拍拍他的肩膀:“你這口香糖都嚼一路了,該吐出來了。咱們先找個地方住下來,你再捯飭你的發型吧?!?/br> 連城暈火車,這時候的綠皮火車里,吸煙的,脫鞋的,吃泡面的,干什么的都有。 江謙只好買了一條薄荷口香糖給他。 連城胡亂地點著頭,又抽出一條口香糖,撕開錫箔紙,也不吐出來上一條,就開始繼續嚼。 江謙也不熟悉上海,兩個人一路走走停停,四處詢問,最后找了一棟老舊的筒子樓,交了兩個月的房租,住了下來。 筒子樓里做飯洗澡的地方都是公用的,用了一下午的時間去二手市場置辦了生活必需品,江謙負責決策,連城負責干體力。 舊貨市場不僅有舊鍋舊碗,還有被拋棄的啞鈴。 生鐵做的,都有些生銹了。 賣舊貨的老板看連城一直盯著它,笑著問道:“小伙子要不試試?” 這啞鈴重達六七十斤,主人來賣的時候也說,不是練舉重的誰天天舉這玩意? “那我試試?!边B城饒有興趣地彎下腰,雙手抬起啞鈴,搖搖頭。 老板以為他提不動,“你這小伙子看著挺結實,弄不動這個?” “不是,太輕了。沒有鍛煉效果?!边B城坦言,隨隨便便單手把啞鈴提了起來,還留有余力地活動手腕。 他小時候就雙手雙腳綁鐵砂練功,到了十二歲長身體的時候才取下,對這點重量根本不放在心上。 老板瞠目結舌:“那你就把這啞鈴也買了吧,平時來買東西的也沒幾個人提的動?!?/br> 連城搖頭,“還是算了,我用不著這個?!?/br> 總不能讓他扛著啞鈴去玩跑酷吧。 想要參加極限運動大賽,不是說去報名就可以的,還要有相關的對極限運動的了解。 江謙和連城去網吧,查找網上極限運動相關的信息。 極限運動多種多樣,但現在最適合連城入門的,只有滑板和跑酷。 江謙正在查看國外一個跑酷運動員的視頻,在鱗次櫛比的高樓之間,極盡危險地跳躍、翻轉。沒有任何保護,低頭一看就是駭人的高空。 他抬頭問連城,“你恐高嗎?”好像連城都沒有接觸高空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