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誰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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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深處,泊著幾輛轎車。 他徑自把我放到他的車上,彎腰,撫撫我的發,道:“好,只剩我們兩個了,我們談一談?!?/br> 我有些戒備地看著他。 “總覺得你這雙眼睛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蘇翎說得不錯,這樣一雙眼,的確有種風情,你繼承了你mama的一成,已經不錯?!?/br> “何苦取笑我,那是她,不是我?!蔽业吐暤?,屈膝而坐。 這姿勢算不得優雅,他看了我一下,微微笑了。 “心疼車子了?”我也淡淡笑,腳輕輕在車子上蹭了一下。 “隨你處置?!彼Φ?。 “果然是大老板?!蔽液吡艘宦?,腳跟一抬,作勢就要踹下。 他但笑不語,沒有阻止。 我嘆了口氣,這腳到底沒踹下去。他的車子,我把自己再賣一次也還不起,而且我也不想再賣給他了。抬眼看著天際,閉上眼睛:“你想說什么,我們其實沒有什么可說的?!?/br> 他在旁邊坐下,把我攬進懷里。 “你這人太倔強?!彼⑽⒗湫?。 我狠狠打了他一下,他一聲悶哼,卻把我攬得更緊。 眼里的東西開始聚攏。 他突然道:“蘇晨,這里沒有別的人,你好好哭一場吧?!?/br> 是,這里沒有了蘇翎、夏靜寧、莊海冰……或者冷眼旁觀,或者心有旁騖的人。 這個男人,這個我深深愛過,卻不得不離開的男人,這刻告訴我,我可以信任他。 我苦笑:“她為什么要這樣做?明明已快臨產,還那么固執獨自一人去了摘星湖。她其實那時就存了求死之心吧。我的出生從不被祝福?!?/br> “她存了求死之心,這點你也看出來了,”他拍著我的背,“當年的事我覺得不簡單,把它交給我吧,我會還你一個真相,好嗎?” 他看我沉默:“你不信我?” “信?” “相信我,也嘗試去相信她,你mama?!彼庵型钢环N堅定。 “我不知道?!蔽覅s別開頭,“你忘了你母親是怎樣背叛你父親了嗎?你自己都不相信,我怎么相信?” 我沒再說下去,我不想再殘忍地撕開他的傷口。 他反而笑道:“今年寧遙下第一場雪的時候,我認識了一個女人,她對我說,如果有一天,她背叛了我,她將親手殺了自己?!?/br> 他眉眼突然有些遙遠,似在思考什么:“后來,時間不長,卻發生了許多事情,我想,我試試看相信?!?/br> 我一震。他的話并不多,卻句句敲在我心上。 我不能再聽他說了,他是商人,擅長說服。我掙脫他,想離開。 他也不攔我,只是在后面跟著,不多不少,一步之遙。 終于,我忍不住自己先停了下來:“你到底想怎樣? “就算不能清零,我卻想求一個重來的機會?!彼旖青咝?,眸里卻沒有笑意,那是一種古怪的情緒,“蘇晨,我想嘗試去愛你。這是我能給你的答案。再多的,現在不可以?!?/br> 這樣的話對他來說,不容易。 “為什么把藥給我?”我看著他,突然就眼淚直流,“為什么不親手給我?我和你上了床,卻由另一個男人把避孕藥送到我面前,不是很好笑嗎?” 他眼內一痛,伸手把我重擒回他的天地。 他吻上我的額,低聲道:“確實好笑。我現在還沒有要孩子的打算,我給你藥,卻借別人的手。這是我生命中第一次的怯場。我甚至明白,因為明慧的關系,海冰對你也許不會太友善??墒?,自己給你,我辦不到,直接放在臥室,還是不行,我必須找一個人過去,女人不行,男人……他也許是最適合的人選了。我得找個人幫我看看你當時的情緒。所以我找了海冰,他學習過最高級的管家課程學習,懂藥理,我讓他過去做我的眼睛。 “那時,我在天域開會,整個會議,我……沒有說一句話,心里反復想著的卻是你會不會哭了?!?/br> 我鼻子一酸,拳頭再次落到他身上:“紀敘梵,你怎么可以這樣?你知道你有多可恨嗎?”我失聲而哭。 這一次,把心里的委屈全部流出。 他擁緊我,氣息開始不穩,狠狠吻上我的額、眼、唇。 地下的影子,凌亂了。 我在他懷里,澀然道:“夏小姐她還愛著你,怎么辦?” “那又如何?”他像我一樣,坐了上來,抬頭望著夜空,臉上平靜,眸色深邃,像天邊星云。 “我決定放下了?!彼臀夷抗饨焕p,“可是,蘇晨,她參與了我的整個少年時代,她的事,我不能不管,我不能讓她受到傷害。沈亦儒沒有辦法保護她,我必須把我哥哥找出來,只有她安全了,我才能安心離開,你愿意等我嗎?” 他抓著我的肩膀,聲音雖淡,眼中卻有種決然。有種男人,他可以對你好,你卻不能左右他的想法,這種人是領袖,是天才,愛上這樣的男人,注定路難走。 他已經變成一個冷漠的人,不可能再回到過去,可是他今天的一切卻是因為曾經的情深。愛上這樣的男人,我還有什么好說的? 我想試試,像他說的,就算不能清零,卻想求一個重來。 曾經堅定過,曾經退縮過。 現在,我想試著和他重新開始。 凝視著他,我淡淡笑了, “先愛上的永遠都是輸家,我認了,我們一起走下去,我等你?!?/br> 他明顯一震,而后慢慢斂去笑意,在我唇上一吻,鄭重地。 “我們建立新的合約吧,時限是今生?!?/br> 我點點頭,命運多舛,我們卻有我們的執著。 突然想起那句話,風雨消磨生死別,似曾相識只孤檠,情在不能醒。 千言萬語,不過一句情在。 他們依偎在一起,紀敘梵突然低頭笑了起來。他笑得很放肆,眼梢笑起紋路。 我不解地看他一眼:“你笑什么?” 他用力揉我的臉:“你怎么那么容易哄,至少多發一通脾氣,踹壞我一輛車子,問我要些值錢的禮物?!?/br> 這人……我一愣,忍不住去打他。 “紀先生,凌總來了?!?/br> 紀敘梵抓著我的雙手,正把我壓到車子上,蕭坤的聲音有些緊張的在林外響起。 行……我一怔,紀敘梵將我抱下來,拉著我的手,有股強硬的姿態:“你是我的?!?/br> 他帶著我快步走出去,我想起行,心里難受,我又要傷他了。 當紀敘梵伸手撩起我頭上最后一片枝葉,目光所及的情景,竟不知該怎么描述。 莽莽曠野中,高大的男子遍布,立于兩側。 靠近樹林一側以蕭坤為首,莊海冰和張凡一左一右,分別站在夏靜寧身旁,十多名保鏢錯落有致地站在四周,全身警戒。 而另一邊,竟會聚四五十人,聲勢顯赫。而讓人吃驚的卻是這許多人,并未見半分失秩,男子左右整齊排開,中間空出一條路。 凌未行靜立其中,面容依舊溫雅,沉默的冷峭堆滿眼角眉梢。 他目光緩緩落到紀敘梵與我相握的手上,慢慢笑了。 “和你總是錯過?!彼?。 這句話甚至沒有稱謂,但沒有人不知道他是在跟誰說話。 可是,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能做的只有沉默地看著他。 行,你總是這樣笑。不要這樣笑,真的不要這樣笑。突然間便明白了撕裂心肺的定義。 凌未行看向紀敘梵,道:“知道你來了,用了三個小時把我的人調過來,你卻用這三個小時把她奪回。一子錯,原來是這樣?!?/br> 紀敘梵嘴角微鉤了絲笑意,并沒說什么。只是一雙眸,卻越發深沉。 凌未行眉目輕揚,也只是笑。 這樣的氣氛,壓抑之極,我心里生出莫名的慌。 “行,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們不是朋友嗎?”夏靜寧蹙眉,從莊張二人的護衛中走出去,走到紀敘梵身旁,伸手欲挽上他手臂。 紀敘梵眸光未動絲毫,手卻不動聲色地微微一偏,夏靜寧的動作便落了空。 她咬牙看了他一眼,袖手而立,冷笑道:“行,對于你想要回的東西,你是不是該說點什么?” 凌未行微微一笑,道:“寧,你何必心急,梵不是還沒表態嗎?” “有討有還,凌總價碼未開,我怎可僭越?”紀敘梵淡淡道。 我越聽越驚,想說什么,卻又不知怎么開口。 “還價?不,這不同于任何一樁生意,這次我既然說得出,抱歉,就不打算有商榷的余地?!绷栉葱惺掌鹚械男σ?,褐眸淺淡,卻是流光溢彩。 紀敘梵面容不改,放開我,走到我前面,高大的身子把我整個掩住。 “行?!彼紤幸恍?,道,“我的答案是,恕難從命?!?/br> “她,今晚我是一定要帶走?!绷栉葱谐亮寺曇?,一字字道,“不管你答不答應?!?/br> “奉陪到底?!奔o敘梵冷笑,他看了蕭坤一眼,蕭坤頷首,身形一動,已站到我身畔。 兩個男子各踏前一步,旋即站定。一銀白,一墨黑,衣衫在夜風中獵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