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節
包斬一向細心沉著,他確信自己不會看錯——閣樓里沒有人。 這句來自閣樓的問候讓他大驚失色,臉色都變了。畫龍也聽到聲音,感覺很古怪,不像是人類的聲音。蘇眉不寒而栗,渾身發抖,她想到的是——特案組來時,公路上發生了鬼搭車靈異事件,那輛小貨車翻了,鬼可能上了特案組的車,一路跟隨著他們,來到了林家舊宅。 當時,小貨車的司機也曾聽到背后傳來一聲:你好。 司機被這句話嚇得跌落駕駛座,車也翻進了橋下的壕溝。 包斬、畫龍、蘇眉三人再次上到閣樓,因為漏雨,地面上很潮濕,沒有腳印。 蘇眉拍照,閃光燈亮起的一瞬間,似乎看到角落里站著個人影,然而那里只有一盆鐵樹。 陶瓷花盆已經龜裂,年代久遠,失去了原有的光澤,不知道放置在閣樓上多久了,盆口處用鐵絲勒了一圈,防止碎裂。包斬上前檢查,搬動鐵樹時,花盆裂開了,摔在地上。 大家看到,鐵樹的根部包裹著一個球狀物體,去掉泥土,赫然發現,白色的根系密密纏繞著一個骷髏頭! 三個人不由得心驚膽戰,骷髏頭的嘴巴張著,他們剛才聽到的那句“你好”似乎就來自這骷髏的嘴巴。 回到武寧路派出所之后,老刑警挨個的審問五個殺馬特少年,他們只是去鬼宅探險,尋求刺激,對樓里的血案一無所知,派出所讓他們留下聯系方式,批評教育一頓就放走了。 梁教授看著那個骷髏頭,沉思不語。 頭骨裹在泥中,色澤暗淡,目測判斷在土里埋了很多年。 1983年,林家宅發生過一起兇殺案,死者的頭顱當時并未找到,兇手是個精神病人,很可能將人頭埋在了花盆里,自己卻忘記了此事。 多年前的那起無頭命案是否和現在的血案有關聯呢? 他們聽到的那句“你好”,真的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問候嗎? 梁教授說:小包,畫龍,小眉,你們還能記起那聲音嗎? 包斬說:我忘不了。 畫龍說:是啊,那聲音太古怪了。 蘇眉說:我現在還害怕呢,聽到身后有人說你好,回頭卻看不到人。 梁教授說:現在也夜深人靜了,明天,我要報案人的錄音,你們仔細聽一下,報案人和閣樓里的聲音是否相似。 老刑警說:報案人沒找到,他是在一個公用電話亭撥打的110報警電話。 小刑警說:電話亭,我去看過,周邊也沒有監控探頭。 公用電話亭被冷落在街邊,隨著手機的普及,現在使用公用電話的越來越少了。那個電話亭位于一條偏僻街道的路邊,附近有網吧和電腦維修店,也許它是這個城市最后一個公用電話亭,現在還可以使用,過段時間就會拆除,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報攤。 電話亭一般處于閑置狀態,話筒無聲,顯示屏損壞,按鍵凹陷。 街頭的公用電話亭現在只剩下兩個作用,一,張貼牛皮癬廣告,二,避雨,成為一場戀情的開始。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很少有人知曉的用途:報警。 打110是免費的,而且,這種ic卡公用電話不用插卡,拿起話筒即可撥通110電話。 那天夜里,有人用公用電話報警,聲稱自己殺了人,然后留下了林家老宅的地址。 這個神秘人應該就是知情者。 梁教授說:電話亭,包括閣樓里發現的人頭,都不是咱們的偵破重點。 包斬說:重點還是尋找尸體,還有林家的四口人。 老刑警說:宅子的戶主叫林鐘華,做冬蟲夏草、人參、燕窩等名貴藥材生意,祖籍河北,常年奔波于港臺和內地,有多處房產,目前可能在臺灣,一時聯系不上。 畫龍說:林家老宅也好久沒人租住了。 蘇眉說:法醫認為,死者至少有六人,可是只檢測出了四個人的dna,另外兩個人是誰? 小刑警說:我有一種預感,林家戶口簿上的四口人很可能被害了,這是我們找不到他們的原因,另外兩個人可能是兇手,兇手也被殺了,也許是被鬼殺死的,那棟樓太邪乎了。 老刑警說:你懂個rou啊,特案組在這里,你也敢瞎猜,真是班門弄斧,人家特案組破獲大案的時候,你還在mama懷里吃奶呢,還鬼啊神啊的,嚇得發抖的人是你吧,真給警察丟臉。 大家都笑起來,派出所墻上的電子鐘指向凌晨一點,老刑警打著哈欠去睡覺了。房間里只剩下特案組四人,小刑警似乎在猶豫著什么,表現有些反常,磨磨蹭蹭不肯走,最終,他下定決心,撲通跪下了! 特案組感到很意外,蘇眉說:哎哎哎,小弟弟干嘛呀,你嚇我一跳,怎么就跪下了。 小刑警激動的對梁教授說:我要拜師,我要拜你為師,梁教授,求你收下我吧。 包斬說:你不是有師父了嗎? 畫龍說:這得算是背叛師門吧,而且,梁叔已經有徒弟了,小包就是。 小刑警開始求梁教授收他為徒,喊包斬為師兄,包斬和梁教授哭笑不得。 蘇眉笑著對梁教授說:梁叔,你就收他吧,我看這小弟弟挺誠心的,就是有點膽小。 梁教授拿出一張照片,漫不經心的說:想要我收你為徒,可以,你去把這個圓凳拿來。 照片是蘇眉拍攝的,照片上的圓凳是林家老宅的舊家具,一個殺馬特少年曾拿著這個圓凳自衛。小刑警面有懼色,他本來就非常膽小,現在要他孤身一人再次前往那棟鬧鬼的老宅,去拿這個圓凳,心里一百個不愿意,但是他知道這是梁教授對他的考驗,想要他知難而退。他咬了咬牙,鼓起勇氣說:我去。說完后,小刑警就后悔了,心里直打退堂鼓,深更半夜去那鬼氣森森的老宅,真是一件要命的事。 蘇眉嚇唬他:小弟弟,那樓里有鬼,還是別去啦。 小刑警剛剛參加工作,局里不會給他配槍,他默默地把警棍、手電筒、手銬等掛在身上,外面雷聲大作,他為了拜梁教授為師,硬著頭皮走進了雨中。 一個小時后,小刑警回來了。 他沖進派出所,不知道是累得還是嚇得,特別狼狽,看來他是一路跑回來的,還摔了幾個跟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