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
國旗在上,警察的一言一行,決不玷污金色的盾牌。 憲法在上,警察的一思一念,決不觸犯法律的尊嚴。 人民在上,警察的一生一世,決不辜負人民的期望。 我面對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旗和國徽宣誓: 為了國家的昌盛,為了人民的安寧;中國警察,與各種犯罪活動進行永無休止的斗爭,直至流盡最后一滴血。為了神圣的使命,為了犧牲的戰友……我能做一名警察,我能站在這里,是我一生的榮耀! 這段話盡管不合時宜,但依然打動了在場民警,午宴現場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特案組四人回到酒席桌上,藍京市公安局長和老局長親自作陪,老局長將第一杯酒灑在了地上,他有些動情的說,案子雖然破了,但我實在高興不起來啊,這杯酒,給無辜的死者,911碎尸案中的小孩子太可憐了,還有刁愛青,整整12年了吶,什么時候能夠沉冤昭雪。 藍京市公安局長嘆了口氣說道,我收到過一個郵件,一個大學生寄來的,他不是警察,但是幾年來,一直默默地致力于119碎尸案的調查,從高中時候開始,直到現在,他收集了所能收集到的所有資料,報紙新聞的剪紙,自己做的筆記,還有他的調查記錄,這些資料加起來足足有20斤重。面對這些,我很慚愧啊。 蘇眉說:很多網友也在關注這個案子,119碎尸案是網絡上關注度最高的一個案子。我覺得,兇手……我只是隨口一說啊,只是酒桌上的閑聊。 梁教授說:我看這樣,咱們把自己的分析和猜測,都大膽的說出來,不用為自己的話負責,也不用講究什么證據和嚴謹性,就像網友討論或者市民隨意的閑談那樣。 蘇眉說:好,我接著說,常言道,賊不打三年自招,殺害刁愛青的兇手一直沒有落網,至今仍逍遙法外,他肯定為此沾沾自喜,這么多年過去了,他以為自己很安全了,所以他在網上與網友一起討論案情,甚至故意泄露一些作案細節,他很喜歡這種討論分析,有些網友的推理也能讓他感到心驚膽戰,出于謹慎,他消失了,然而過了一段時間,他又耐不住寂寞重新出現……兇手是一名網友,我注意到,網絡上每過一段時間,都會有人發布或者轉載藍大碎尸案的帖子,很可能就是兇手做的,只是我們無法從海量的信息中考證出來。 包斬說:我更傾向于認為,兇手是一個屠夫,一個在菜市場賣rou的rou販,單身或者離異,一個人居住,他有一所破敗的院子,還有一輛機動三輪車,有些人猜測拋尸時的運輸工具是自行車或者小轎車,為什么沒人猜測是機動三輪車呢,這種農用車很符合rou販或屠夫的身份。那輛車可能很舊,沒有車燈,剎車甚至也有些失靈。1996年1月19日,最低氣溫零下4攝氏度,藍京城被大雪覆蓋,在此之前也下過一場雪。刁愛青失蹤很可能源于一場車禍,兇手開著一輛機動三輪車,因為當時天寒地凍,兇手不小心撞倒了晚上出來散步的刁愛青,刁愛青也許并沒有死,但身受重傷,兇手以送她去醫院為由,將她抱上車,但是在路上改變了主意,拉到家里殺人滅口,因為職業的原因,他選擇的是切片碎尸。96年,那還是一個使用bp機的年代,當時切割rou片rou絲的機器還很少出現,屠夫和rou販都是手工切割rou片,這也很可能是被害者被切成2000多片的原因,零下4攝氏度,尸體凍得硬邦邦的,一把鋒利的殺豬刀切割起來很容易,也許是肢解后,頭顱和內臟凍在了一起,兇手用開水燙了一下,讓其分開。兇手把尸塊分裝在多個行李包里,丟棄在藍京鬧市區的幾個地方。根據那個老式的包可以判斷出兇手的生活水平并不高,也符合rou販或屠夫的身份。 畫龍說:對于119碎尸案,我有個猜想,死者刁愛青在1996年1月10日失蹤,1月19日發現尸塊,歷時九天時間,為什么會是九天呢?兇手殺了人后,最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銷毀尸體,然而九天之后才拋尸,九天時間是否太長了。這其中有什么蹊蹺嗎?值得懷疑的是110和119這兩個數字。大家都知道這兩個數字代表著什么,這是咱們公安機關的報警電話啊。這代表了什么,我們是否可以這樣理解此人的動機,他就是一個被公安機關打擊過或受到過不公正待遇的出獄犯人,利用此舉報復并挑釁警方。 老局長說:呵呵,這種毫無根據的推斷有點意思,說實話,我一直在懷疑一個人,也是沒有任何根據,既然你們都大膽的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我也不妨告訴你們。我覺得,咱們警方在摸排的過程中,肯定與兇手有過正面接觸,因為線索太少,把他給漏了。我認為,第一碎尸現場應該在小粉巷子或青島路一帶,當時,我們也對這兩個地方進行了重點的排查,挨家挨戶的尋找犯罪嫌疑人,當時的思路是盡管線索極少,但做一個大致的摸排,也能縮小范圍。排查到一家面館的時候,我注意到老板是一個30多歲的男人,據群眾反映,此人極為吝嗇,精神似乎也有點問題,他身材較高,肩很寬,皮膚黝黑,并沒有猙獰的長相,但我看著他的時候,竟然有一種恐懼感,要知道,我從警多年,什么樣的殺人犯都見過,我從未感到這樣害怕,他的一雙眼睛喜歡死死地盯著人看,眼神癡呆呆的。我們在他家里翻到了一本線裝的手抄本,很古舊的一本書,里面是毛筆字,看上去有些年頭了,那上面記載的竟然是凌遲的手法,一種酷刑的cao作講解手冊。經過詢問,他的祖上有一位儈子手,是他爺爺的爺爺,這本冊子就是祖上傳下來的。我當時有一種猜測,這個儈子手的后人,會不會隨便從大街上捉一個人,按照手冊的內容把人凌遲處死啊。 畫龍說:那面館賣的是什么面? 老局長說:雪菜rou絲面,還賣燒烤,羊rou串,一本手抄冊子無法定罪,當時也就不了了之,但我至今都忘不了那個人的眼神。大案指揮部成立后,我也曾帶警員再去探訪,可是那人已經搬走了,不知去向,那片居民區早已拆遷,對了,黃百城當時就住在那一帶。 藍京市公安局長說:我覺得,團伙作案的可能性不大,這么大的案子,應該不會是團體作案,人多嘴雜,誰也不敢保證對方能永遠保守秘密。私人之間的恩恩怨怨,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爆發,誰也無法相信對方會保守那個秘密,此案很可能就是一個人作案。兇手就是一個人,然而,刁愛青剛上大一,社會關系極其簡單,兇手很可能和她并不相識,這是一起偶發的命案,也是最難偵破的。刁愛青喜歡文學,兇手有可能是一個書店老板,借書時偶發爭執,老板失手殺人,然后毀尸滅跡。還有一種可能,當時學校還流行交筆友,刁愛青在遇害之前曾說自己認識了一個作家,也許這個作家一直和她書信往來,約好見面的那天,強jian殺人碎尸,煮過頭顱和內臟以及切割成2000片,或許了為了毀掉犯罪證據。 梁教授說:我有兩個疑點,百思不得其解,一個是火葬場的駝子,此人有食人的變態嗜好,根據我們的調查,他在96年是一個拉板兒車的人力車夫,但他在審訊中卻否認了這一點,說自己從初中畢業就接了父親的班,一直在火葬場工作。他為什么要隱瞞這事呢,會不會是當時他在大街上拉板兒車,刁愛青正好上了他的板兒車,然后,119碎尸案發生了?還有一點…… 在座的有六個人,六雙筷子,梁教授又拿出一雙筷子,放在桌上。 梁教授問道:911碎尸現場多出來的一雙筷子,代表著什么,誰能告訴我? 畫龍看著那雙筷子發了一會呆,他說:我知道。 包斬問道:什么? 畫龍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他有些傷感的說道:以前,我也參加過一個慶功會,本來,應該是三個警察參加,我們是一個臥底小組,另外兩個人都死了,只有我活著,那個慶功會也很熱鬧,有很多警員,就像現在一樣,我中途退席,一個人找了個小飯館,點了幾道菜,那天,我喝醉了,也哭了,盡管只有我一個人喝酒,但是我放了三雙筷子,我感覺他們兩個還活著,就在我身邊…… 蘇眉說:你的意思是,多余的筷子是為了死去的人而準備的? 梁教授沉吟道:死人,難道那雙筷子代表著刁愛青? 第一部 第四十九章 拋尸路線 當天傍晚,也就是特案組離開的前夜,鼓樓分局接到了藍京大學保衛處的報案。一個夜晚巡邏的保安在南園四舍巡邏的時候,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鼓樓校區南園四舍有一間宿舍門始終鎖著,保安是新來的,曾有個年長的保安告訴他,晚上最好不要去那里巡邏。 保安說:為什么,難道那里鬧鬼? 年長的保安說:你最好還是不要知道。 好奇心驅使那個保安每天晚上都要去南園四舍查看一下。他打著手電筒,在這棟老舊的樓里巡邏,走到那扇關閉著的門前時,他停了下來,走廊里陰風陣陣,他用手電筒照著門上的鎖。鎖已經生銹,從那老式的合葉與鎖扣上可以看出,這扇門已經很多年沒有打開了。 現在,門開了。 保安忍不住用手拽了一下鎖,螺絲早已生銹松動,保安一下子就將鎖和鎖扣拽了下來。 后來,很多人都問起他打開門看到了什么,保安諱莫如深,不想多談。 有人開玩笑,問道:你是不是看到了一個穿白衣的女人? 保安笑著搖搖頭。 還有人問:門背后站著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 保安說:里面根本就沒有人。 那你看到了什么呢?保安科長也好奇的問道。 說起來令人難以置信,保安打開門之后,房間里空蕩蕩地,落滿塵埃,一股陳腐的氣息撲鼻而來,在手電筒光線的照射下,竟然有一張紙緩緩地從空中飄落下來,落到保安的腳下。 這張紙應該是門開的一剎那,被風從地上吹起,又落了下來。 保安問道:紙上寫著個名字,刁愛青是誰? 保安科長看著他,這個年輕的保安不到20歲,12年前還是個小孩子。保安科長告訴他,96年,那個宿舍里一個叫刁愛青的女孩被殺了,兇手將其碎尸,切成兩千多片,兇手至今沒有抓獲,因為案情駭人聽聞,那個宿舍現在還空著,一直無人居住。 保安拿出在宿舍里發現的那張紙,紙上寫著刁愛青的名字,還畫著一些奇怪的線條,看上去像一只羊,也像是某種神秘的路線圖。學校保衛處經過調查之后,了解到是學校里的兩個女生玩筆仙留下的紙,筆仙是一種召靈游戲,大中學校園里很流行,按照規則,召靈之后的紙應該燒掉,但是兩個女生出于恐懼,將這張紙悄悄地放回到刁愛青曾經住過的宿舍里。 保安科長將此事反映給了鼓樓分局,分局長又將此事匯報給了特案組。 很多警察,包括分局長都認為“筆仙”是一種無稽之談,根本就不相信,即將解散的大案指揮部對此也不是很重視,畢竟警方一直靠科學破案,只有蘇眉堅定的認為,筆仙是一種很神奇的占卜游戲,能夠知曉過去和將來,她在大學里也曾經和同學玩過這種神秘的游戲。 梁教授提議,大家投票表決,如果超過半數,就對這個線索進行深入調查。 蘇眉第一個舉手。 包斬從小在農村長大,對于靈異之說一直深信不疑,也舉起了手。 畫龍嗤之以鼻,沒有舉手,他說道,這是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