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
第二天,特案組抓獲了一個奇怪的地鐵色狼,這色狼竟然是女的。 監控錄像顯示,這名女色狼膽大妄為,多次用手機偷偷拍攝衣著暴露的女性,甚至將手機粘貼到腳上,偷拍女性裙底隱私。 警方審訊之后,沒有發現安琪小姐失蹤一案的突破之處。地鐵警方開始懷疑偵破方向是否有誤,搶走安琪小姐和殺害污水處理工的兇手是否為同一人,身份是否為地鐵色狼? 梁教授堅持自己的判斷,他讓警方釋放了所有地鐵色狼,然后派警員秘密跟蹤,畫龍負責跟蹤那名乞丐,包斬盯住那個在地鐵上偷拍的女色狼。 蘋果園一帶是地鐵乞丐的聚居區,至少有近百名乞丐。那里有些老房的月租不僅便宜,而且離地鐵很近。畫龍暗中調查,遺憾的是沒有發現異常跡象。 包斬一路跟隨那名地鐵女色狼,她居住在三環以外的一處地下室里。 陰暗潮濕的地下室充滿傳說,很多知名歌手、藝術家、甚至一些創業成功人士都曾經住在地下室里。 女色狼三十多歲,北漂一族,她進入地下室后,隨手把門關上了。包斬悄悄記下地址,一會兒,女色狼又走出來打電話,地下室沒有信號,所以不管刮風下雨,黑夜白天,居住在地下室的北漂者想要打電話,都得站在地下室外面。 女色狼打了個電話,急匆匆的離開了,她并沒有關門,看來很快就會回來。 包斬破案心切,猶豫了一下,立即進入女色狼的住所檢查。 地下室里光線陰暗,空間狹小,又臟又亂,屋頂上還滴著水珠,小飯桌上放著剩菜,床上堆著衣服,包斬注意到墻邊還放著一輛破舊的山地車,車把上掛著個頭盔。 墻角有一個黑色帷幔搭建起的獨立空間,看上去很奇怪,不知道做什么用途。 頭盔使得包斬眼前一亮,安琪小姐失蹤案中,犯罪嫌疑人即戴著一頂頭盔。 安琪小姐也許被兇手藏在黑色帷幔后面,包斬想到這里,心跳加快,慢慢走近,他用手拉開黑色帷幔的拉鏈,不提防女色狼已經出現在背后,手里還拿著一塊磚頭。 包斬還未窺視到這神秘空間的一角,女色狼猙獰著臉,大喊了一聲“呀呔——嗨”,將手里的板兒磚用力的拍在包斬的后腦上。 包斬眼冒金星,天旋地轉,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包斬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民警值班室的長椅上,并且還被烤在了椅子上。原來,女色狼以為住處進了賊,用板兒磚將包斬拍暈,然后和鄰居七手八腳的將包斬抬到了警務值班室。 包斬出示了證件,簡單解釋了一下,值班室民警感到很不好意思,竟然把特案組成員當成賊給拷了起來,民警令社區醫務人員給包斬包扎了傷口,同時將女色狼又抓了回來。 審訊得知,女色狼地下室里的那個黑色帷幔是一個沖洗照片的暗房,她是一名骨灰級攝影愛好者,也愛好騎行,平時偷拍一些明星緋聞照片出售給娛樂小報,有時也會偷拍地鐵女性的隱私照賣給色情網站。 包斬頭上纏著繃帶,回到特案組辦公室,他將事情經過講述了一遍,大家都笑了起來。 其實,每個人的心情都很焦急,案情毫無頭緒,接下來只能寄希望于地鐵隧道現場發現可供破案的證據。 大家都在辦公室等待技術科的鑒定結果出來,沒有一個人說話。 包斬平生第一次抽煙,進入特案組,對他來說是一個夢寐以求的機會。從小到大,不知道吃過多少苦,這使他養成了堅強能忍耐的習慣,遇到困難,即使低頭也挺起胸膛。內心里常常感到自卑,從不大笑,即使微笑也皺著眉頭。 這個世界上,沒有聰明的罪犯,只有愚笨的警察。任何案件都不可能做到天衣無縫,破不了案的原因是因為做的不夠好,做的不夠好的原因是因為離的不夠近。 任何一具尸體都會說話,只需找到一個傾聽的辦法。 包斬一個人又去了現場,他在那間臭味彌漫的污水處理間里呆了很久,他在黑暗的地鐵隧道中思索,然而沒有任何頭緒?;貋砗?,技術處和物證科的鑒定結果出來了,有些令人沮喪,在犯罪現場發現和識別的物證不多,現場沒有搏斗痕跡,腳印和指紋都沒有提取到,除了一雙鞋子,沒有發現其他可疑之處。 那名污水處理工的腳碼44,死亡現場卻發現了一雙42號的鞋。 梁教授看了看現場照片,又拿起那雙鞋看了看,他點點頭說,這雙鞋是兇手留下的! 案情有了重大突破。 這是一雙普普通通的帆布鞋,任何一個鞋帽商店和地攤都能買到。 梁教授說,這雙鞋有沒有提取到dna? 物證科負責人說,我國的dna數據庫尚未建立,即使提取到dna,也不可能從一雙鞋找到一個人,電視上常??吹骄熳趯嶒炇依?,聊著天,搖晃著試管,然后就破案了,這很可笑。 從一雙鞋找到一個人,如同大海撈針。然而一號刑偵大案主犯白寶山,他的身份確定就是源于他拋棄的一個裝槍的包;追捕東北二王,也是從一輛自行車上判斷出他們的逃跑路線。 包斬戴上手套,從證物袋中拿起鞋子,他做了一件令所有人都感到目瞪口呆的事情——他低下頭聞了一下鞋子! 蘇眉和畫龍都驚愕的看著包斬。 包斬閉上眼睛,鼻尖湊到鞋底上,深深地吸了口氣,他昂著頭,似乎還有點陶醉。 蘇眉感到有點惡心。 畫龍說,兄弟,什么味道? 包斬面露喜色,回答:豬糞味! 梁教授聽到包斬這么說,不由得精神一振,你確定? 包斬點點頭,這種味道使他想起了很多往事。 梁教授讓技術科對這雙鞋重新做微量物檢驗,證實鞋底是否沾有豬的糞便。很多案子,都是由于查證時間的浪費,貽誤了寶貴的抓捕時機。梁教授沒等檢驗結果出來,就讓蘇眉用電腦查找搜尋。如果包斬的判斷無誤,兇手肯定生活在養殖場或者屠宰場,總之那是一個有著豬糞的地方。兇手就隱藏在這個城市屠宰部門的繳稅記錄、養豬場衛生檢疫記錄、建筑部門的備案之中。 市區里有著生豬的地方并不多,養豬場大多在郊區,這縮小了排查范圍。蘇眉使用黑客技術進入畜牧局、檢疫站等部門的電腦網絡,這對她來說就像逛街一樣輕松,然而沒有找到有價值的信息。 梁教授提示說,我需要這個城市的獸醫院的就診名單,我需要所有能踩到豬糞的地址。 蘇眉說,那需要等一會,遠程進入他們的電腦應該不會超過十分鐘。 經過大量的排查,蘇眉在獸醫院的電腦存檔資料中找到了近期的就診收費單,毫無價值,不過她又找到了出勤記錄,這家醫院的獸醫出勤記錄中都留下了地址,其中有個養豬場非??梢?,地址就在機場附近的一個村子里。 梁教授立即撥通了村委會的電話,按下免提,村治保主任在電話中介紹說,豬場的主人名叫葛丁,平時沉默寡言,沒有過犯案前科,三十八歲,身高170左右,老婆有精神病,也不知道是買來的,還是從哪娶來的,還有個兒子是個啞巴,他的豬場養了幾十頭豬。 包斬突然想起地鐵上賣報男人的話,他湊近電話問道:這個人的耳朵是不是有殘疾? 治保主任說道:是的,他年輕時,有一次喝多了,醉倒在豬圈,被豬啃掉了半邊臉,他常常帶著帽子,有時也戴個頭盔。 特案組成員立刻興奮起來,心跳也加快了,重大嫌疑人葛丁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