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蓖祥L音，顧思南注意力回到題目上。

    中午午休，顧思南照例抱著高一課本往辦公室跑。

    一進辦公室，他就看見平時午休不會在學校的蕭韻一臉溫柔地看著他，朝他招手。

    顧思南有不太好的預感，腳下一頓，就想轉身走人。

    但還沒來得及，蕭韻先開了口，“顧思南，你來一下?！?/br>
    “……”顧思南小步挪過去，“您找我有什么事？”

    “坐下說?！彼戳藗€凳子過來，示意顧思南坐下。

    蕭韻問：“你這次總分幾分？”

    顧思南坐的筆直，手放在膝蓋上，特別乖，“……250?！?/br>
    “不錯，進步挺大的?！笔掜嵐恼瓶渌?，完了又問：“那你說說你每科都考了幾分？”

    顧思南聲音有點虛，“語文43，數學60，化學55，生物41，物理42?！?/br>
    “嗯，都過了40?！?/br>
    她話鋒一轉，“英語呢，幾分??？”

    “呃，9分?！鳖櫵寄厦嗣亲?，“老師，您能別一邊溫柔笑一邊用這個語氣說話嗎，正常點，我知道您生氣了?！?/br>
    “你還知道我生氣，”蕭韻斂了表情，沒好氣說，“顧思南，你是不是對我有什么意見？”

    顧思南立刻快速擺手，“沒有，我對您沒有一點意見?！?/br>
    “那你解釋一下這個分，全部選C都不止9分！”

    顧思南非常無辜：“就，我屬于很非的選手，選哪個哪個就是錯的，我要是知道全選C能有二十幾分，絕對不自己蒙了?！?/br>
    蕭韻要被氣笑了，“你就不能像其他科那樣從頭開始好好補習嗎？只能靠蒙？還是你覺得你來找我，我不會幫你？”

    “不是的，”顧思南覺得非常有必要解釋清楚，“老周……周老師說，周考30名以外的要抄六科試卷，那不是人干的事。

    我的成績您也知道，就很爛，基礎特別差，三天半根本不夠補六科，只能做取舍?！?/br>
    “其實我一起舍掉的還有語文，但語文的題目我好歹看得懂，作文湊夠800字怎么也有辛苦分，英語我不行啊，看不懂，比天書還天書?！?/br>
    蕭韻瞪著他，沒說話。

    顧思南坐姿乖巧，跟她對視。

    “這次就算了，”蕭韻態度緩和下來，她從桌上拿了一疊整理好的資料，遞給江晟，“這是我給你整理的知識點，初中到高中全部。

    你英語根本沒基礎，得從零開始抓起，你拿回去好好看，看不懂就死記硬背，卷面分先上去再說。

    另外再背單詞，不用太多，一天五十個，不會讀也得硬背下來?！?/br>
    看一眼蕭韻遞過來的資料，顧思南心里暖暖的，很感動。

    雙手鄭重地接過來，他眉眼一彎，笑起來，“謝謝老師，我會看的，不會辜負您的用心?！?/br>
    蕭韻語重心長，“既然你想好好讀書，考出好成績，就別太偏科，即便你以后用不上英語，就現在而言，它是重要的，占總分比重很大?！?/br>
    顧思南點頭，“我知道?！?/br>
    “對了，”蕭韻問，“你上午跟江晟又傳什么小紙條？你們倆那么大張紙傳來傳去，真當我眼瞎？”

    顧思南只能干笑。

    他可不敢直接在蕭韻面前說，他跟江晟在課上傳其他科的題目。

    “沒有下次了聽見沒?！笔掜嵕嫠?。

    顧思南：“知道知道?！?/br>
    這時，江晟敲門進來，他捧著本《數學競賽精選題》準備去找數學老師。

    蕭韻喊住他。

    江晟聞聲，走到顧思南身邊。

    余光瞥了眼顧思南，而后禮貌問：“您找我？”

    “我聽其他老師說，你在給顧思南補課？”蕭韻問。

    江晟“嗯”了聲。

    “那老師請你幫個忙，每天監督他背50個單詞，沒空就不用抽默，讓他自己默寫?！?/br>
    江晟沒拒絕。

    “好?！?/br>
    午休結束，顧思南在物理老師那里補完課，跟江晟一起離開辦公室。

    肩膀輕輕撞了下江晟，顧思南說：“你其實不用答應蕭老師，我可以找許寒陽幫忙?！?/br>
    “他會讀嗎？”江晟問。

    顧思南搖頭，“但蕭老師也說了，不用聽寫，我自己默寫就行，默寫完了他可以直接翻書對著檢查，很容易?！?/br>
    江晟偏頭看他，“怎么突然說這個？”

    “鄭老師剛才不是跟你說，讓你準備下個星期的數學競賽么，”顧思南停下來，背靠著欄桿，“我突然發現，我耽誤你不少時間，你自己明明有很多事要做吧?！?/br>
    江晟愣了片刻，搖頭說：“不會耽誤?！?/br>
    “但是——”

    他的話沒完，就被江晟打斷，“教你很有趣?！?/br>
    “有趣？”顧思南有點懵。

    “嗯，”江晟輕笑了聲，“你是個好學生?！?/br>
    抬起手，他揉了揉顧思南的頭發，“別想那么多，乖點兒?！?/br>
    周四上午，顧思南總算約到了胃鏡檢查，所以請了假。

    一直到上課鈴響都沒見到人，江晟抿了下唇，拿出手機給顧思南發了條微信。

    j：你在哪里？

    顧思南隔一會兒才回：[我在醫院。]

    江晟猛地站起來。

    化學老師正講課，被他忽然站起來嚇一跳，不解問：“怎么了江晟？”

    “我有事要請假，假條等我回來再補給您?！痹捖?，他就拿著手機大步離開，沒給化學老師一點反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