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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頓飯吃了一個通宵,天微亮,幾個人打車回了酒店。 趙嘉歸扶著歪歪扭扭的柳正,刷開房門。 臨進門前,柳正靠著門框看見兩個迷糊的背影進了同一個房間。他甩甩腦袋,瞇起眼睛使勁看,說:“我就說…他倆有問題,他倆有貓膩!” “是是是,有問題,有貓膩?!壁w嘉歸敷衍著把他拉進門。 問題貓膩也不是你能管的事。 * 仇海脫了外套往床上一扔,“睡嗎?!?/br> 銘禮搖頭,說:“睡不著?!?/br> 仇海笑了笑,從房間的小冰箱里拿出兩罐啤酒,坐到地上,背靠著床。 房間是落地窗,視野開闊,遠處的高樓已經有幾間窗戶亮起了燈。銘禮見過每座城市的無數個時間,每種時間都有獨特的韻味。 “咔嚓”一聲,易拉罐打開,仇海仰頭喝了一口。銘禮坐到他身邊,也打開易拉罐,兩人在半空中干杯。 他們緊緊挨在一起,誰都沒說話,靜靜望著遠方,眼神無比清醒。醉酒之后會有一段時間的清醒期,這不是醒酒,是酒精刺激著大腦產生的短暫興奮。 “我記得我上高中那會,有一次和我媽坐公交?!背鸷F届o地說:“她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變得很瘋狂,指著車廂的某個角落破口大罵。那輛車上的人還挺多的?!?/br> 仇海沒所謂地笑了笑,繼續說:“大家都在看她,我覺得特別丟臉,扭頭裝不認識,但在下車的時候,車上的人還是看出來我們倆是一起的。因為她會大聲喊我的名字,她怕我坐過站??晌乙呀浬细咧?,不是個小孩子了?!?/br> 銘禮安靜地聽,轉頭看他,說:“在父母眼里,孩子永遠是小孩子?!?/br> 仇素可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但她潛意識里仍然保留著母愛,盡管她表達愛的方式會帶來困擾,但這種愛不可否認。 銘禮想起了仇素寄過來的明信片。在那間療養院,手機或者其他電子設備應該是不允許被隨意使用的。 信件從加拿大寄過來大概要兩到三周,仇素用這種最原始最無奈也是最笨拙的方式,心系著遠在中國的兒子。 “所以當時那個降落我才……”仇海欲言又止,有些自責。 他對待飛行的認真程度,銘禮比任何人都清楚。銘禮拍拍胸脯,說:“你銘機長在這,還有搞不定的降落?明年的年假,去一趟加拿大吧。我和你一起?!?/br> 仇??粗?,半晌,輕輕地笑了,“好?!?/br> “這次可說好了,誰反悔誰是小狗?!?/br> “絕、不、反、悔?!背鸷H嘀懚Y的頭發。 天邊的日出預示著今天是個大晴天。 銘禮歪頭靠著仇海的肩膀,望著那道光,困意襲來,他逐漸閉上眼睛。 仇海蹭著他的頭。 兩個人就這樣睡著了。 * 銘禮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床上了,旁邊睡著仇海。他揉著眼睛打了個哈欠,坐起來。仇海沒睜眼,動了幾下,胳膊攬住他的腰。 銘禮往床頭一靠,揪著仇海的臉,沙啞地說:“還去滑雪嗎?” 仇海的聲音同樣沙啞,“去?!?/br> “已經下午了,你確定?” 仇海睜開眼睛,食指戳著銘禮的腰,故意失落地說:“你不想去?!?/br> 銘禮想笑,又鉆進被窩把被子蒙上,親了親仇海的鼻尖,說:“我怕你昨晚喝多了,身體抱恙?!?/br> 仇海翻身把他壓在身下,“不會,沒點能力怎么把你降服?!?/br> 彼此都試到了各自的熱度,兩人被窩里對視半天,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嘴好臭!” “我還沒嫌棄你呢!” 仇海掀開被子,依依不舍蹭了幾下,拉起銘禮一起去了浴室。 哈爾濱“冰雪大世界”是冬日的必逛景點,他們做完攻略,決定臨時改變計劃,去看冰雕。 裹成粽子打了個車,到門口居然被告知關門了。停車場停著四五輛大巴車,還有好幾輛商務保姆車,穿著相同羽絨服帶著工作證的工作人員進進出出。 “明星?” “是啊?!北0泊蟾鏲ao著一口正宗的東北口音,說:“我們也是臨時接到的通知,有個劇組來這做宣傳,正布置現場呢?!?/br> “他們宣傳他們的,我們不追星,不給他們添亂?!便懚Y掏出兩張票,說:“票都買好了?!?/br> “哥我說不算啊,聽說這兩個明星咖位高,非得要求清場,反正我是沒見過沒聽過。不然兩位退票明天再來吧?!北0泊蟾缯f。 銘禮和仇海對視一眼。 遠處的工作人員朝這邊喊:“阿彪,來搬個三腳架?!?/br> “來了來了?!北0泊蟾缱吡?。 兩人被晾在一邊。 “要不我們就這么進去?”銘禮手擋著一邊嘴,小聲對仇海說:“人這么多也不可能都認全?!?/br> 仇海也擋起一邊嘴。一個人擋尚且是悄悄話,兩個人一起擋就顯得做作了。仇海無奈地說:“你當人家的工作證是擺設?” 銘禮:“……” “銘禮!” 被叫到名字,銘禮一臉懵看過去,就見裹成一只黑色肘子的莊蘇安揮著手跑過來。 看見這胖子,銘禮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網劇《飛》,哈爾濱站的宣傳定在了冰雪大世界景區里,屆時任何一位買了首映禮券的觀眾都可以免費入場,有機會和主角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