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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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知自己等了多久,眼前那亂糟糟的影子才漸漸去了,她扭頭問:“他們怎么說?” 立在一邊的溫良,大概心情十分沉重,話說得也有氣無力,道:“一切端看造化了……” 呵呵……醫官局的人竟如此說,這跟醫院大夫讓病人去廟里求菩薩保佑有什么區別??? 陶晴緩緩抬腳往前走去,她來了這里,卻一直是從這個圈套跳進那個陷阱,別說對付童嘉了,連季澤的命都沒保住…… 溫良看她那個樣子,忍不住安慰道:“皇上乃真命天子,必得皇天庇佑,娘娘萬不可過度傷神,當保重貴體??!” 她為什么要傷神???她不過是因為面臨任務失敗的壓力而十分挫敗罷了,她不過是因為身在后宮,無力改變這一切而深感無力罷了…… 她隔著帷??戳思緷梢谎?,她這樣的好人是不會長命的,可禍害卻向來能遺千年。 禍害遺千年,陶晴呼口氣,強令自己冷靜下來,轉身走回桌邊,問溫良:“到底怎么回事?” 原來夜宴散了之后,季澤本是要回御星殿的,卻半路折轉去了黎晨殿,當時他大約已經覺察自己中了毒,這才匆匆起身回御星殿來,就這一盞茶的功夫,又加上他疾步快行,毒已如了血脈,耽誤了治療的時機…… 陶晴不解,“那他為何不在發現的時候便宣太醫?” 溫良看了她一眼,又低頭道:“因為皇上當時正在黎晨殿中……” 是,他若在黎晨殿里鬧出這樣的事情,那她的黎晨殿,只怕要被血洗了都不夠!這么說,他在保護她?明明是個無情無心的主,又何必做這種多余的事出來,反倒教人輾轉思量…… 陶晴沉默了片刻,才一手扶著桌沿坐了下來,問:“皇上的飲食起居向來精細,又有專人負責,怎會如此輕易地中了招?等等!” 童嘉眉眼含笑親自斟酒,雙手奉上的畫面在腦中慢鏡頭般地回放,陶晴沉聲問:“可將那下毒之人查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是標題無能星人,大家就將就看吧。。。 喜歡的親請點個收藏,某岡會很開心~~~ 正文 第36章 敢弄死朕! 童嘉眉眼含笑親自斟酒,雙手奉上的畫面在腦中慢鏡頭般地回放,陶晴沉聲問:“可將那下毒之人查出來了?” 溫良低首道:“眼下情勢,此事萬不可張揚,若是傳出宮去,叫外面的人聽了……”頓了頓,繼續,“只是出了這種事,皇上十分擔心皇后安危,已派了重兵前去保護,以防賊人對皇后出手?!?/br> 果然是玩慣了帝王術的人,皇后乃萬民之母,不可輕易處置,更不用說是無憑無據的情況下,不然如何向子民百姓交代?可若是皇后在重兵保護之下丟了性命,再加上皇上遇刺在先,那么一切不過是亂臣賊子作下的罪孽…… 可既然人敢于宮中出手,自是也做好了準備,包括行刺失敗的準備…… 待人退下了,陶晴才起身慢慢走到床邊坐下,抬手挑開紗幕看著躺在那里的人。他此刻閉著眼,著實沒有表情了,可她就是覺得這才是他本該有的樣子,不似平時那般故作輕浮嬉笑,也不是往日那樣的怒目凝眉,眼下眉目舒展,云淡風輕間隱隱透著一國君主的從容…… 陶晴只瞧了這一眼,便將臉別開了,這樣的他再好,也是被人毒倒的,說起來,這一切也怪她。是她疏忽了,童嘉若一心謀反的話,又豈會放□為皇后的便利?那么,外結盟內行刺是再保險不過的! 不過此刻再追究責任,或者悔恨都無用了,眼下最最要緊的是季澤!他將御星殿交到她手上,又不許她踏出殿門一步,是在保護江漫晨,又何嘗不是借著江漫晨保住御星殿,保住他自己…… 既然如此,那斷斷沒有教人在御星殿里為非作歹的道理!陶晴起身,走到外屋,叫溫良將侍衛總管鐘鈞傳到跟前,道:“皇上剛剛的話,鐘總管想必已經聽到了?!?/br> 那鐘鈞忙垂首行禮,十分恭敬,道:“臣已聽明,定當遵從娘娘吩咐?!?/br> 陶晴揮揮手,“你既身在此位,自然是甚得皇上信任的,眼下情形,你已知曉了。本宮只想知道,宮中有多少侍衛是自己人?可夠調遣的又有多少?” “回娘娘,宮中侍衛有九千兩百三十一人,可調配的有三千零六十二人?!?/br> 陶晴點頭,稍一沉思,道:“出了這樣的事情,若不找個借口做出點動靜,就說不過去了。眼下黎晨殿的幼虎走失,為免得傷及宮人,你即刻點八百人在宮中巡查,”見他點頭,便皺著眉繼續,“你尋個機敏利落的可靠之人,讓他另帶七百人,盤查出近五個月來,新進宮的有哪些人,宮人的話就先關起來,至于嬪妃,先讓人好好看著?!?/br> 鐘鈞道了聲是,便要轉身退下。 陶晴喊住他,問:“可知剩下的那一千五百六十二人要做什么?” 鐘鈞回身,站定,道:“臣會親自掌管,以備不時之需?!?/br> 陶晴點點頭,便揮手讓他做事去了。 半個時辰后,鐘鈞急急來報,原來按照她的話去查,近五個月入宮之人竟高達一千余人,其中新入宮的秀女極其隨從就有一百多人,因選秀和皇后生辰新募來的宮人有八百余人。宮人尚好處置,只是新晉的秀女已都得了封號,發現有人盤查其宮人,十分震怒,繼而不合作。 是了,因為黎晨殿丟了個寵物,就去盤查其他各宮妃嬪,著實說不過去,陶晴想了想道:“傳皇上口諭,凡是有窩藏猛虎以蓄意傷人,并形跡可疑者,一律殺無赦!”抬頭見鐘鈞未動,又加了句,“非常時機,自然用非常之手段,若是皇上醒后追究假傳圣諭之事,本宮自會一力承擔!” “事急從權,微臣明白。但微臣站在這里卻是因為另有事要請示娘娘,”鐘鈞躬身,“皇上命臣派人保護坤和宮之安全,卻并未下旨要禁錮宮內之人……” 陶晴聽明白了,鐘鈞擔憂的是若那童嘉要出坤和宮的話,他是該攔著,還是放行。這確實是個問題,她沉思了一番,道:“若皇后要出坤和宮,你無圣旨在手,可攔得了?可攔得下?” “若娘娘下旨,臣自當遵從皇上和娘娘的意思做?!辩娾x回答得十分干脆。 陶晴卻擺擺手,“皇上已經如此了,她出不出坤和宮,又有何區別?只一樣,皇后娘娘若是要出來,除了貼身宮女外,再不可讓她帶其他人!你另派心腹之人隨行保護,坤和宮那邊依舊要重兵看守,不許任何人進出?!?/br> 她之所以沒有讓人禁止童嘉的活動,是因為她相信童嘉今夜多半要來探望一下季澤的! 陶晴因等著童嘉的到來,一直不肯休息,只在季澤床邊守著,倒教旁邊服侍的溫良十分感動,只差老淚縱橫了。 可她直等到亥時七刻也未等來皇后娘娘大駕,卻等來了兩道八百里加急的奏折,說起來,這兩道奏折卻是非常有意思的。 陶晴將從北寧府傳來的奏折翻了一遍,不覺想笑。這昭王果然還是反了,只是他造反的理由卻非常有趣,道是季澤昏暈好色,因寵幸晨妃江氏而用人唯親,教江家獨攬軍權于朝外,打壓忠臣于廟堂;而江氏更是蛇蝎心腸,因妒意橫生而逼得忠良之后投池自盡,并架空中宮,云云…… 果然,每個朝代,總要有那么幾名紅顏禍水的,而如今的江漫晨便扮演了這個角色。 陶晴打開第二封,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原來,童輝得知昭王造反,便本著“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的精神,連夜出發,班師回京護駕…… 這一南一北,相距如此之遠,兩邊的奏折卻能同時抵京呈上,真是十分難為他們了。 陶晴丟下奏章,掀開帷幔,伸手探了探季澤的鼻息,好在還有呼吸。 她并不十分擔心邊疆的局勢,昭王與童輝有意南北相望,江家父子“巧”據東西之境,只怕季澤早就有所安排了,即使江祝昌被晏國牽制在東連境上,好歹京郊還有皇上親統的十萬直系大軍…… 何況,比之八百里加急軍報,大軍行程不知要慢多少倍,所以,只要季澤醒來,那便一切尚有機會,怕只怕他十天半月還醒不過來??! “你倒是會支使江家人……”陶晴挑著眼角哼了一聲,放下手,掩好帷幔。 有宮人從外面進來在溫良跟前嘀咕了幾句,溫良連忙躬身到了她跟前,“娘娘,皇后娘娘來了?!?/br> “哦——”陶晴瞟了桌上那兩封奏折一眼,道:“那便請進來吧?!?/br> 童嘉進來時,臉上神情倒有些僵硬,像是故作鎮定的樣子,坤和宮被圍在先,是以她不知江漫晨入主御星殿,卻見宮人通傳后,便被請進來了,心中難免有些捏不準,以為季澤還生龍活虎呢。 可當她進來,看見了龍床邊上的江漫晨,心中頓時安穩了,晨妃接掌御星殿,那么便說明季澤的情形十分不妙…… 童嘉懸著的心落了地,也不向皇上行禮,只笑著說:“不想晨meimei竟在這里?!睆阶栽谂赃叺囊巫由下淞俗?,又加了句,“甚好?!?/br> 陶晴自是明白她話中的意思,也漫不經心地落了座,“皇后娘娘此言差矣,皇上因在娘娘生辰慶典上貪杯醉倒,才宣我過來伺候,這如何算得上是好事呢?” 童嘉再不是她平時那副一心向佛歲月靜好的嘴臉,只笑了一聲,“晨meimei果然深受皇上寵愛,臨危受命?!?/br> 聽她話里的語氣,竟隱約有絲酸溜溜的意味,這倒叫陶晴不得不懷疑傾力參與造反是因為愛而不得由妒生恨了……只是事到如今,再如何追本溯源也是無用的了,陶晴便將話題岔了開去,道:“皇后娘娘深夜而來,不知所為何事?” “晨meimei倒還真有入客即主的架勢,”童嘉說這話時卻看葉沒有看她,“本宮只是聽聞皇上身體不適,又恰逢邊關不穩,便過來了,想看看能不能幫上忙罷了……” 季澤中毒的消息隱秘得十分好,邊關急報也是剛剛才到,她眼下卻說出如此的話來,看來是不打算再遮遮掩掩了。 陶晴教溫良上了茶過來,一字一句道:“這等小事,實在不足勞娘娘憂心。龍體抱恙,自會好的;邊疆不穩,派人安了就是!” 童嘉扯著嘴角笑了笑,那笑意只是綻放在頰上,十分的溫煦迷人,只可惜因為眼中的淡漠,教人看上去,只覺得她面上神情蔑然,且幽冷得厲害。 眼下陶晴唯一的籌碼便是季澤了,只要他能夠化險為夷,那么一切便尚可周旋,只是面對皇后如此淡然的篤定,她心中有些拿不準了。 于是兩人便相鄰坐著,卻是誰也不開口,只聽到書桌上那細沙滑漏的沙沙聲,和燈籠里間或發出的一聲“吡剝”…… 也不知在這樣的沉默里挨了多久,童嘉終于又發話了,聲音飄蕩在這安靜的空間里,纏綿又愉悅:“到底夫妻一場,總該守他到最后的……” 毒是她親手下的,她心中自是有把握的。陶晴抬眼掃了一下那從房頂垂下來的帳幔,沒有說話。 童嘉見她不答話,也不介意,自言自語般道:“我本以為他這樣的人是沒有心的,卻不想對你卻是真的……只是這“真”十分有限罷了,比如他可舍了你,卻絕不會舍了辛苦掙來的江山……” 這種事情,陶晴自是知道,她本就對這些沒有期冀,所以也不放在心上,可聽到這話從童嘉嘴里出來,還是忍不住生了反駁之意,卻不想被別人搶了先。 他說:“朕自是不舍,若真丟了手中江山,豈不是要惹愛妃輕看?” 作者有話要說:真心覺得童嘉是好樣的啊~! 正文 第37章 九死一生 他說:“朕自是不舍,若真丟了手中江山,豈不是要惹愛妃輕看?” 低沉的聲音在這樣陶晴聽到這聲音,卻并沒有急急扭頭去看,只是掩在袖子里的兩手緊緊握成了拳,片刻,才將目光從眼角里往上掃過去,只見季澤坐在床邊上,背脊挺直。她面上雖然端得極好,可心里確實是長松了一口氣,為在邊疆苦苦掙扎的江家父子和幾十萬瑞國男兒。 倒是一邊的童嘉,眼睛死死盯著端坐的季澤,兩手攏在袖子里,抄在胸前,緩緩地起了身,半天才從鼻孔里哼了一聲:“你到底防我防得緊……可就算你殺了我,也逆不了外面的形勢!” 季澤冷冷看著她,道:“朕不會殺你,朕要你看著童氏如何自取滅亡!”完了,對著門外喊了聲:“來人!送皇后回宮,嚴加保護!” 童嘉轉身拂袖去了,走了四五步卻又停下,瞟了一眼江漫晨,才道:“你眼下能安然坐著,不過是因這世上原沒有你信得過的人罷了……” 陶晴只冷眼看著這一切,因為本就沒有她插嘴的余地,可童嘉最后那句話雖說的是季澤,卻是說給她聽的,她知道。 而她心中著實氣惱,既無礙,又何必拉她進來做這場可有可無的戲呢?那她先做所做的安排所下的吩咐又算是什么呢?!想到這里,她忽地一下起了身,正準備也來個拂袖而去,卻見原本端坐著的季澤,就保持著脊背挺立的狀態齊齊向后倒去,砸在“高床軟枕”上,竟也能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陶晴本以為是他惡作劇,便立在原地沒有理會,可半天也沒見他動彈,心中便有些吃不準了,于是慢慢移到他跟前,卻見他兩眼瞇成了一條縫,唇上暗紫。 她趕緊回頭急急吩咐:“溫良,宣御醫!” 完了才落坐在床沿上,俯著身子喚他:“季澤,季澤……” 季澤似是費了很大力氣,才將瞇著的雙眼打開一點點,又看了半天,好像在慢慢確認眼前的人,待確認清楚了,才道:“無需……擔憂……” 說罷,兩眼便慢慢闔上了。 候在前殿的御醫們已急急地沖了進來。 陶晴趕緊閃在一邊,看著他們滿面愁容地在那里忙碌,只覺剛剛季澤闔上的雙眼,如同從樹上打著旋飄下的羽毛那般輕緩,靜悄悄地在落在她心中的那片空曠上。 喂藥、扎針、放血,半個時辰后,他們才忙完。一直站在旁邊沉默的陶晴,終于開口詢問了。 可她一開口,便后悔了,只見為首的老太醫在她跟前躬身盯著鞋尖道:“臣等醫術不精,請……請娘娘責罰……” “醫術不精?那要你等何用?本宮向來不喜牽連無辜,也不會做滅門誅族之事??商热艋噬嫌袀€三長兩短,你們就不用頂著那顆腦袋了!” 一干人被她這番僭越之詞震在當場,齊齊躬身,道:“臣必竭盡全力?!闭f罷才弓腰退出去。 陶晴站在那里,上眼皮垂落又掀起好幾回,才揮揮手,讓其他伺候的人也退了,自己坐到床邊。但愿他能夠有驚無險過了這一關,不然…… 不然自己罩的人被重生女給玩死,她陶晴真要丟人丟大發了去了! 她坐下后,卻見他右手食指上還頂著一顆非常細小圓潤的血珠,應是剛剛放完血后沁出來的,只是因自幼錦衣玉食,他那雙手雖骨節分明,皮膚卻非常細嫩光滑,是以那顆小小的血珠便刺眼得很。 她皺眉瞧著,終于還是抬起那只爪子,掏了自己的帕子出來,將血跡擦拭干凈,這才覺得稍稍順眼了些。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眼前只剩模模糊糊一正臉,卻忽然被驚得情形過來,因為手被人握住了! 其實,若依著力道來說,那根本就談不上是“握”,只是虛虛地“攏”著罷了。 陶晴順著他的手臂往上看去,見季澤正半睜著眼看著自己,想來這個動作對他來說已是十分辛苦了罷。不過能睜開眼應該就是大有轉機才是,看來那群太醫也不是吃白飯的,她那顆一直懸在高出的心終于可以落下來了,面上不覺帶了笑,“皇上醒了?” 季澤看著她,似是在積蓄說話的力氣,緩了緩才道,道:“不要為難太醫了……身體如何,朕自己知道……不過有愛妃這樣陪著,朕再無憾事了……” 只這一句話,便將陶晴一腔的喜悅和期盼給沖了個干凈,一點渣滓都不剩。她自來了以后,便從未想過季澤會死,可想起剛剛太醫那番話,她剛剛熱和起來的心頓時又涼了半截,只說:“皇上……” 一直攏著她手的中指在她手背上輕輕敲了敲,便教她生生閉了嘴,未出口的話也跟著咽進了肚子里。 季澤的目光終于從她身上移開去,只盯著高懸的床帳,道:“愛妃就這樣陪朕到最后……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