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絕對零度
南海深處, 方瑤駕駛著游艇,在海面上畫出一道翻滾的浪花,始終保持著極限速度。 甲板上,張云閑雖然匆忙之下用雙臂護住了腦袋,但倉促之下,還是被大長老的鞭腿的巨大力道,給撞的七葷八素,頭腦一陣發昏。 大長老一招得手,哪里還肯給張云閑喘息的機會,雙拳猶如暴風驟雨一般擊在了他的胸口。 張云閑感受著體內傳來的一陣翻山蹈海,咬著牙關一聲不吭,倒退了十來步才勉強穩住身子。 “桀桀!你的身體還真是有夠結實!”大長老活動了一下雙拳,怪笑著說道。 張云閑雙眼微微瞇起,看著空中大長老身后的鳳凰虛像,足足有五米大小,冰藍的顏色,晶瑩剔透,不停扇動的雙翅,遮天蔽日。 他感覺,這個老家伙的實力,甚至比拜月教的那幾個賢者高階的護法,都要高出一線。 “羨慕吧?嘿嘿”張云閑快速調整了一下呼吸,不冷不熱地對大長老說道。 “桀桀,再結實又怎么樣?嘗嘗我們天鳳的神威!”大長老突然變換了一個非常怪異的姿勢,只見他擺出一個弓步,身子朝前微傾,展開雙臂緩緩地上下擺動起來。 隨著他的動作,半空中天鳳虛像更加鮮活了起來,翅膀也一上一下跟他的動作相互輝映,仰頭向天發出一聲實質的嘶鳴,直沖云霄。 海面上突然刮起了一陣龍卷風,扶搖盤旋,以rou眼可見地速度,迅速膨脹起來,轉眼就席卷了方圓數十海里。 這個區域內的海面,隨著龍卷風的轉動,慢慢地形成了一個巨型的漩渦,旋轉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方瑤已經完全無法控制游艇的前行路線,被漩渦夾裹著,根本就喪失了方向。 漩渦的角度越來越陡,幾乎形成了一個二三十米高的漏斗形狀,游艇處在底部,周圍完全被隔絕了光線,變得漆黑一片。 只看得見空中那只冰藍色的巨大鳳凰,雙眼泛著幽幽的冷光,猶如一方主宰,高冷不可侵犯。 張云閑驀地感到身體四周傳來一種刺骨的寒意,這種感覺讓他不由地大吃了一驚,因為自從他的身體被改造以來,對于感知溫度高低的能力,他似乎已經完全免疫了一樣,完全不在乎了。 可是就在此刻,這種滲入骨髓內部的寒冷,卻切實地讓他再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冷’! 伴隨著這股冷意出現的,是另一種讓張云閑十分恐慌的感覺。 這種恐慌主要來自于,張云閑發現,這種寒冷進入到自己的身體以后,自己的力量居然在迅速地減弱,而且自己對于身體的控制,也變得越來越費勁。 好像,自己的肌rou和血液,都被這種冰冷的溫度給凍住了! “這是……絕對零度?”張云閑耳邊突然傳來方瑤的一聲驚呼,他的身體已經差不多被凍得喪失了知覺,就連方瑤什么時候握著他的手,都沒有發現。 “絕對零度?”張云閑喃喃自語,那豈不是零下二百七十三度的氣溫? “是的,絕對零度是我們天鳳遺族才有的覺醒天賦,一旦中了這招的話,身體所有的機能都會瞬間被冰封,連生命力都會被凍住?!?/br> 不用方瑤解釋,張云閑也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對于身體的控制力,正在飛快地消失。 “真是沒有想到,大長老他居然覺醒了傳說中的絕對零度!”方瑤用一種充滿了震驚的語氣說道。 令張云閑感到更加恐怖的是,他發現在絕對零度的冰凍之下,自己的靈力都使不出來了,彷佛天地間所有的力量,在絕對零度的面前,都只有被冰封的命運。 “桀桀,很快,你的視覺、聽覺、嗅覺都會被我完全隔絕,你不會死,但再也感受不到這個世界,我要讓你千年、萬年,一動都不能動,永遠做一個活死人!” 大長老志得意滿,看著張云閑身體慢慢變得僵硬,他知道,用不了多久,張云閑就連意識都會被冰凍,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冷凍人。 其實,施展‘絕對零度’這種招數,對大長老來說,也是非常吃力的一種選擇,如果不是在力量和速度上,實在占不到什么便宜,他也不想這么做。 以他目前的能力,施展一次‘絕對零度’最多持續3分鐘的時間,而且每次施展完了之后,全身虛脫,至少得休息半個小時,才能重新行動自如。 張云閑明顯地感覺到,體內的精氣和靈力,跟自己完全失去了聯系,任憑自己再怎么努力運行,都沒有任何效果了。 甚至連他的腦海中,都傳來了一種正在結冰的‘滋滋’聲。 難道,今天真的要交待在這里不成? 這是張云閑的意識,在還可以清醒活動的時候,留下的最后一個念頭。 “張云閑!張云閑!你醒醒!”黑暗之中,方瑤突然感覺聽不到張云閑的呼吸聲了,心叫一聲‘糟糕’,急忙在他耳邊大聲地喊了起來。 “桀桀!不用喊了,在絕對零度的攻擊之下,無論是誰都擺脫被冰凍的命運!”大長老長呼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有些虛弱地說道。 周邊海域的漩渦失去了力量控制,慢慢平息下來,龍卷風也漸漸消散。 太陽出現在天空之上。 張云閑閉著雙眼,靜靜地躺在甲板上,沒有呼吸,沒有脈搏,沒有心跳,從醫學的角度來講,他已經完全喪失了人類的生命特征。 大長老喘息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平復下來,艱難地挪到張云閑的身前,一臉仇恨地看著他。 “桀桀,有快三百年了,沒有人能逼得我動用絕對零度,天啟者果然了不起啊,小小年紀就已經這么強悍了!可惜啊,先有你上一世傷害我們天鳳遺族的舊恨,現在又有你殺我嫡孫的新仇,無論如何,你都是必須在這個世上消失的!” 方瑤一怔,奇怪地問道:“你怎么知道他殺了趙陽……” “桀桀,趙陽可是我最心愛的孫子,從他還未覺醒的時候,我就在他的鳳靈種留下了自己的一絲烙印,無論什么時間,只要他遇到危及生命的時刻,就會自動觸發這個烙印,而我的鳳靈,就能及時地感知到他身上發生的一切?!?/br> 別說張云閑,恐怕連趙陽自己都不知道,大長老在他身上做的這個手腳吧? 真是有夠老謀深算的!恐怕當時如果不是因為張云閑出手太果決,又或者是因為趙陽出事的那個海島距離鳳島有些過于遙遠,大長老肯定就會及時出手,救下趙陽了。 這么想來,怪不得這些年里,在鳳島上,趙陽無論再怎么肆無忌憚、胡作非為,卻一點事都沒有,原來是大長老這個好爺爺一直在暗中‘庇護’著他。 “大長老,你想如何對待天啟者?”方瑤試探著問道。 “桀桀,我不會殺他的,殺了他,他下一世還是會出現!我要將他永生永世都冰封在絕對零度之內,千年萬年,乃至萬萬年,這個星球上,永遠不會再有‘天啟者’這個傳說!” “呵呵,就憑你?”一股滔天的氣勢,突然從已經喪失了生命特征的張云閑身上升起,這句冷冰冰的話語,也正是出自他的口中。 “張云閑?”方瑤驚呼一聲,發現自己手中一直緊緊握著的手掌,不知何時,竟已恢復了正常溫度。 “這怎么可能?”大長老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目瞪口呆地看著張云閑慢慢從甲板上站了起來。 “不過是一只天鳳的余孽,就憑你也敢口出狂言,想要中斷天啟者之路?”張云閑先是略有些茫然地環顧了一下四周,才用一種冷的嚇人的口氣,居高臨下地看著大長老說道。 “不可能的!被絕對零度冰封,是不可能解的開的!我不信……”大長老本來就虛弱的身子,一下子像癱爛泥一樣,軟在了地上,臉色一片慘白,口中不斷地自語。 方瑤也是一臉震驚,大長老居然掌握了天鳳遺族傳說中才有的天賦——絕對零度,這已經夠令她吃驚的了,但是沒想到,張云閑更是強的一塌糊涂,被絕對零度冰封了,還能若無其事地站在這里。 “張云閑?你真的沒事?”她不太確定地問道。 張云閑回頭看了她一眼。 方瑤只覺的腦中‘嗡’的一下,瞬時腦海一片空白,一股極其霸道的力量不由分說地鉆進了自己的腦中,似乎自己從小到大所有的記憶,在片刻之間,都被這股力量獲取了個一干二凈。 “咦?原來小家伙跟你這件,還發生過這么有意思的事情?”張云閑臉上微微一笑,頓時收回了屬于自己的力量。 “你這個小姑娘,心眼倒是不壞!看你一心為天啟者著想的份上,我就替他幫你一把吧!” 方瑤完全聽不懂,張云閑說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傻傻地看著他的手臂一抬,一指輕輕地點在了她的眉心處,一種暖洋洋的舒服感覺,從張云閑的之間源源不斷地傳了過來,直接籠罩在了她的鳳靈之上。 片刻之后,方瑤驚奇地發現,自己居然可以內視到自己的鳳靈了,要知道族里的長老們曾經說過,以她的資質,最快也要兩年以后,才可以達到內觀的境界。 還沒有結束,方瑤觀看著自己的鳳靈,隨著那股暖洋洋的力量不斷進入,原本冰藍透亮的顏色中,居然多了幾分鮮紅色,就像一團微弱的火苗,隨著天鳳的呼吸吐納,一閃一閃,格外醒目。 “好了,這是以前我從一只天鳳的身上得來的天火之力,贈于你權當報答吧!”張云閑收回手指,淡淡地說了一句。 “天火之力?”方瑤沒有回過神來,卻是癱坐在地上的大長老,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突然失聲叫道。 “你剛說的,可是我們天鳳遺族傳說中從未覺醒過的天火之力?”他目光灼熱地望著張云閑,高聲問道。 “什么傳說?我剛說了,這天火是我從一只天鳳的身上得來的!” “你說的天鳳,難道是大毀滅之前,我們先祖的本體?”方瑤也反應過來,只有那個時代的天鳳,是可以論只來說的。 “沒錯!還是小姑娘聰明一些!”張云閑哈哈一笑,說道。 “胡言亂語!簡直是胡言亂語!莫非你想說,你從大毀滅之前,一直存活到了現在?方瑤,趕緊檢查一下自己的力量,看他剛才是不是對你的鳳靈做了什么不好的手腳!”大長老聽到張云閑的回答,第一反應就是自己的絕對零度或許仍然有些缺陷,沒有能夠完全將其給冰封住。 不然呢,難道自己真的要相信他說的話,面前站著的真的是一位活了不知道多少萬年的老妖怪?除非自己瘋了,這么荒誕的事情,誰會信呢? 方瑤聽到大長老的話,雖然不太相信張云閑會對自己動什么手腳,但還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默默感應了一下自己的鳳靈。 一道紅藍相間的鳳凰身影突然從方瑤的背后升起,長寬約有三米多,最特別的是,這只鳳凰跟其他天鳳族的虛像明顯不同,猶如實質般的感覺。 鳳凰翱翔在空中,兩只翅膀,一只泛著藍色的冰,一只燃著紅色的火,隨著來回扇動,兩股冷熱交替的奇異力量,從空氣中慢慢散發開來。 “這……真的是天火之力!”大長老呆呆地看著空中的一幕,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方瑤自己也呆住了。 “你剛才說,要讓這個星球上,再也沒有‘天啟者’的傳說?”張云閑回過身來,一臉微笑地看著大長老問道。 大長老整個人身心還完全沉浸在天火之力帶給他的震撼當中,突然聽到張云閑的問話,打了個激靈。 他看見張云閑臉上的笑容,怎么都覺的他這是笑里藏刀,在這副笑臉之下,完全是一副冷冷的殺意才對。 “你……不是剛才那個‘天啟者’?”大長老感受著張云閑身上逼人的氣勢,有些明白過來。 “我以前是他,他以后是我!”張云閑意味深長地說了這么一句。 “……”大長老腦子一時有點轉不過彎來,“你想怎么樣?”他干脆問道。 張云閑依然微微笑著,似乎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你那么心疼你的孫兒,干脆下去陪他一起投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