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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笙一次次地被壓進了水里,那掙扎的力氣早就在求生中已消耗殆盡,更別提有一絲反抗的力氣。 來來回回的動作一次又一次,或許是林書平累了,又或許是他覺得看不到掙扎無趣了,總歸林笙從那冰冷的窒息中解脫了,他被甩在地上,無力的咳嗽,分秒中都努力的緩和著氣管和肺間的刺痛,深深呼吸。 偌大的屋子再一次寂靜下來。 林書平在林笙身旁打著轉,想動手踢打卻又被僅剩下不多的理智強行拉拽了回來,那雙猩紅的眼睛里無視了趴在地面上的人的虛弱,只全全流露著歇斯底里的瘋狂。 他知道的,知道網上的風波還沒有徹底過去,他不能在這時候打林笙,留下一點能尋跡的外力傷痕都會對他產生不利的局面,這種認知讓他急速的加劇暴躁,卻又無計可施。 直到一旁長期設定了自動加熱的水壺散出了一聲加熱完成的叮響,那聲叮響在只剩下呼吸的空氣內異常的突兀,而林書平那張臉也隨著這叮響,緩緩扯起了嘴角,連牽著那猩紅的眼睛,帶起了一抹陰森的獰笑。 電水壺瞬間被拎起,林書平走到了林笙身旁,沒有一絲猶豫地抬起一只腳,將林笙微微仰起在努力的呼吸頭,死死踩貼在了地板。 他拎著水壺站在林笙的身旁,帶著難以言喻的興奮一字一句開口道。 “知不知道每年不小心燙傷進醫院的人有多少?” “你說我把這熱水倒到你身上誰又能說是我倒的呢,說不定到時候你進醫院被人拍了,我還能上網賣個可憐倒打一耙,你猜猜到時候又會有多少人去罵那個兔崽子?” “這事又能給我引來多大的關注,我想想都興奮啊?!?/br> “我想想要用什么理由啊…” “就說你來家里找東西結果被回家的我發現了,驚慌之下打翻了水壺燙到了自己,我看見了立馬擔心的把你送來了醫院吧!” “這理由好!真他媽天衣無縫的好!好!好…” 林書平的話從一開始的興奮到了最后酒精愈發上頭,成了近乎瘋了般的自言自語。 林笙恍惚地聽著,那種有如高中墜落從而失重般的恐懼感在一瞬間無限放大,一句句愈發畸形扭曲的語言也直讓他求生的力氣在瞬間恢復了幾分。 畢竟林笙只想過會遭到毒打,卻沒想過林書平會生出這么畸形的想法。 燙傷啊,可大可小的東西,嚴重的時候也未嘗不可要了人命。 只可惜林書平沒有給林笙一絲掙扎的機會,剛燒開的熱水順著他最后結束的一個字眼,沒有一絲猶豫的從水壺里潑落了下來。 房子內依舊安靜,只有熱水近距離的沖刷毛衣、背脊上的聲音。 林笙不能說話啊,哪怕是撕心裂肺的喊叫他都不能由心的宣泄,嗓間一聲聲拉扯到極致的氣音漸漸開始低弱…微弱,從一初的兇猛到了最后悄無聲息的消失。 高度燙傷帶來的痛足夠叫一個人暈厥。 熱水壺里的水倒完了,毛衣上卻依舊飄散著層層的熱霧,它代替了那發不出的嘶吼,靜默地陳述了讓人不寒而栗的暴行。 林書平挪開了踩在林笙頭上的腳,仿若無事一般的松了口氣,一副看了場大戲的滿足表情,他的臉上飄散過無數的情緒,卻沒有一種帶著一星半點的心疼于后悔。 他看著林笙仿佛在看著一只隨隨便便踩死也不會心疼的螻蟻。 他的孩子,他將他當作什么都可以,卻獨獨從不曾將他當作一個有獨立人格的人,尊重、心疼、甚至是人人皆有的人性與共情,在林書平身上從未出現過。 林書平把手中的水壺放在了料理臺上,打著酒嗝,開始進行自己“算無遺策”的計劃,他拿出手機叫了網約車,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打著哈欠等著網約車來。 等著網約車將在家門附近,他才走回了廚房,拽住了林笙的一只手把人拖去了家門口,直到穿好衣服鞋子,才把昏迷過去林笙當作了一個人扶起,準備開門將人送去醫院。 一切的計劃都找著他的思路順利進行,只不過在開那大開門時出了變故。 他看見了一個人,那個人在路邊停下了車,毫無停頓地直朝著他奔來,夜色昏暗,他看不清那人的表情,卻也能從那人的動作中看出那人得急切。 酒氣開始漸漸的上頭,林書平有些意識恍惚,直到那視線再一次恢復些許的時候,手中的人已經在下一瞬被奪了過去。 林書平終于反應過來事情的不對,他開口喊,卻已看見那停在路邊的車已經長揚而去。 第133章 真想殺他 陳山用余光看著車后座平趴著仍舊昏迷的林笙,腳下的油門也在保證安全的情況下愈發地踩緊。 小孩的傷掩藏在毛衣下,但陳山是看過那直播的視屏的,任何一個成年人都知道剛燒開的熱水燙傷會造成很嚴重后果的這個常識,所以他不想耽擱一分半秒,只希望能快些到醫院,也更希望在往回趕的廖慕陽不要在開車的時候情緒失控。 二十分鐘前。 陳山整理好工作室的事,就準備再翻一翻網上關于廖慕陽和林笙這件事的熱度有沒有降下去,也得虧是這留心的一看,盡早發現了這場能說上是慘無人道的直播。 廖慕陽的認證號在之前那場官司結束后就徹底沒人用了,再加上廖慕陽不愛關注網絡的習慣,這號被林笙登入了也不會有人注意到,也自然是讓今晚的這場直播發酵到了現在才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