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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怎么傷的?” “撞到了銹的鐵架,眼瞼和眼角都劃破了?!?/br> “毛巾拿開,我看看傷口?!?/br> 廖慕陽聽著這話,立刻彎下腰蹲在了林笙的面前,抬手輕輕捏住了林笙捂著眼睛的那只手,開口道。 “笙仔乖,可以松開了?!?/br>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的錯覺,總覺得傷口被捂住痛感能減少很多,林笙也是這么覺得的。 但他向來聽廖慕陽的話,現在在醫院急癥也不是能磨蹭的時候,所以他任由著廖慕陽輕捏開了他的手,雖然那只眼睛接觸到空氣的一刻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什么,總歸那痛感在瞬間加劇了。 染了大片血漬的小毛巾被扔在了一旁,那濕漉一片裂的極深還在不斷往外涌血的傷口,強烈刺激著廖慕陽的眼睛。 他的性格極少濕眼眶,但也卻在這一刻紅了大片。 醫生仔細檢查著傷口,過了片刻開口道。 “還好沒撞到眼球,這傷口就差一點,要是再偏一點就傷進眼球里了,要是傷進眼球這只眼睛可能就看不見了?!?/br> “現在就是看著傷口深,等會縫合了就沒什么大事了?!?/br> 醫生前頭的話雖然聽著毛骨悚然,但總歸是在表述一種幸運。 廖慕陽聽著這話,為不會有什么后遺癥而松了一口氣,但那顆被懸起的心,依舊在半空中無依無靠地晃蕩。 他也曾縫過傷口,縫的過程局麻了倒是沒什么感覺,但是縫合前的清創對于他來說還算能忍,但對于林笙來說或許就是難忍的劇痛了。 廖慕陽的眉眼染上的那份心疼與擔心止不住地擴散,他站起身一把把林笙抱在了懷里,讓林笙的下巴放在了他的左肩,只將林笙左邊的大半張臉全暴露在了外頭。 傷口越早清理越好,廖慕陽也不耽誤時間,坐上了椅子就對醫生開口詢問道。 “醫生,這樣抱著可以清理嗎?” 眼睛上的傷暴露在外面,就算是廖慕陽這么緊抱著也不影響事。 醫生一邊準備著無菌紗布,一邊看了看這姿勢,看著不影響清創,便簡單明了地回了句。 “可以,就是這樣的話你的衣服會被弄濕?!?/br> 廖慕陽哪還顧得上這些,直開口應了句沒事。 醫生得了廖慕陽的回答,也就不再停頓,將碘伏細細地擦抹上眼睛周圍一圈的皮膚。 這種感覺還在林笙的忍受范圍內,但接下來那緊跟上的雙氧水,直痛的他停頓了一瞬的呼吸。 雙氧水要充分的清洗過傷口內部,這個步驟甚至要持續好幾次。 林笙的手直緊緊地摟住了廖慕陽的腰,下意識地想要更多的安全感。 人都是矯情的生物,如果最信任依賴的人不在身旁,那痛或許還能咬牙扛一扛,但一旦這人在身旁了,那故作的堅強也能在一瞬間被摧毀的徹底。 林笙痛到下意識地發抖,廖慕陽一手摟著他的腰,一手貼扣在林笙的后頸,小朋友一絲一毫的動作他都感知得一清二楚。 他巴不得現在清創的是自己,但是沒辦法,他只能貼著林笙的小耳朵一句句地輕哄著。 “笙仔乖,很快就好了?!?/br> “沒事、沒事、不怕…”話音越到后頭越發得不穩,甚至染上了幾分悶腔。 廖慕陽不再開口,只小心又輕柔地吻著小朋友的耳朵,滿是心疼與憐惜。 林笙痛的止不住地咬著自己的唇瓣,卻又把廖慕陽的話聽得清晰,連同那聲線間的悶腔也一清二楚。 他知道自己讓哥哥擔心了,直又用了幾分力緊緊地圈著廖慕陽的腰,連那不受控的抖動都強忍著少了幾分。 他是真的不想自家哥哥擔心難過,即便現在都痛的情緒難控、淚眼模糊。 這醫生是個經驗豐富的老手,沒讓林笙經歷很多不必要的痛,在保證創口被清理干凈的情況下,盡可能地縮短了時間。 只是等著這傷口清完,林笙依舊是疼出了好多的冷汗,那眼淚也潤了大半張的臉。 醫生取來麻藥定量的給林笙上了一點,局部麻醉起效的時間也挺快的,左邊眼睛那塊的皮膚很快就變得麻木了。 醫生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取來了針線開始縫合。 傷口不大,不過就是裂得很深,醫生縫合了五針就打結完成了,再接著傷口被覆上了紗布,也算是正式結束了受疼的過程。 醫生拆下了無菌手套,對著廖慕陽吩咐道:“先去打個破傷風針,然后再掛兩瓶消炎的點滴,最近幾天不能吃海鮮、辛辣刺激的東西,也不能碰水,一周后來拆線就行了?!?/br> “好知道了,謝謝?!?/br> 廖慕陽取過醫生開的單子,道了聲謝就抱著花貓似的小朋友走出去了。 醫院人多,林笙不免害羞,但他現在就像是一只剛受了傷的小奶貓,只想在溫暖的小窩里靜靜地緩一緩。 而廖慕陽就是那溫暖的小窩,所以林笙避開了受傷的眼睛,將大半張的臉都埋入了廖慕陽的頸窩,可憐兮兮小小一只的模樣看的廖慕陽愈發抑制不住心疼。 廖慕陽去繳了費,然后就拿著單子單子帶小朋友去打針了。 打破傷風針前還要做皮試,小朋友明顯很怕打針,只露個手臂,人卻一個勁地往廖慕陽懷里貼。 廖哥自然知道小朋友很依賴他,只把人抱得緊緊的,時不時揉揉腦袋、親親額角,再貼著小耳朵說話哄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