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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以后養著大毛的日子就變的越來越佛系,別的主人深怕自家哈士奇撒手沒,廖慕陽巴不得大毛沒一回。 可這結果就是家門大開,它都能給你當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深閨嬌狗。 要說它是個母的也就算了,偏偏還是個雄性荷爾蒙沒出半點問題的壯狗。 廖慕陽低著腦袋看了看那又空盆的狗碗,直嘖著舌,抬著手把那哀怨的狗腦袋往一旁輕推了推,緊接著恨鐵不成鋼的開口道。 “你爹我現在有正事,回來再給你換食兒?!?/br> 大毛聽著廖慕陽頗為嫌棄的話,沒好氣的仰著狗頭嚎了聲,也就精神了這一瞬,就又把那狗腦袋趴回了交疊的兩只狗腿上。 廖慕陽早就見慣了大毛這認食不認人的毛病,抬手猛薅了把大毛那油光水滑的背毛,才舒心的起了身。 沙發靠背上零散的放著外出的衣物,廖慕陽懶得挑三揀四,隨意的拎了條晨練老大爺似的長褲,囫圇著套了件灰色的衛衣,就這么毫無形象的開門走了出去。 兩套房子唯一的阻隔就是那一道算不上高的圍墻,廖慕陽趿拉著拖鞋晃晃悠悠的去倉庫里頭找了個梯子架在了墻邊,雙手穩穩的扒著那梯子就爬上了墻頭。 這墻比二樓低些,廖慕陽靠在墻頭上一看,倒是比著之前那副姿勢,將院里的男孩看的更清楚了些。 要說這近距離觀察感觸更深不假,廖慕陽借著昏黃的院燈看著那男孩一個勁的發抖,還有那凍的紅青紅青的手,只覺得這孩子可憐的緊。 這心境怕是和大雪天看見無家可歸的流浪貓是一個態度。 廖慕陽半倚在墻上也就看了兩三分鐘,往后便是直接對著那男孩開口道。 “小孩,是不是忘帶鑰匙了,今晚上雨夾雪,受不住了就來我家先湊合一晚?!?/br> 廖慕陽這話中的臺階給的恰到好處,他只覺兩人至多也就是收留一晚的交情,有些事問多了沒意義還費力氣,他這混不吝且佛系十級的性格,也就只能行至于此了。 第2章 斜陽玫瑰 林笙抬著毛衣下細瘦的雙臂,環抱著雙腿緊緊的箍在了一塊。 這雪從他被趕出來開始下起,一直洋洋灑灑的不斷,兩個小時凍下來,面上和手上藏無可藏的肌膚早已經紅青發麻。 他清楚背后的那扇門沒有上鎖,但也明白要是就這么走回去了受的罪比這風雪更加難熬。 他只能不斷的圈著手臂,越抖越緊越緊越抖,像是個死循環卻又無法不下墜的無底洞。 直到那一聲不咸不淡的小孩,穿過耳邊梭梭的風雪,無端給這野草都凍斃的院子里平添了一絲活氣。 林笙怕生,廖慕陽倚在墻上傳來的那句話先是驚的他背脊下意識的顫了顫,才緩緩抬起了埋在手臂中大半邊的臉。 清明的視線直直對上了墻頭上露出上半身的廖慕陽,被凍的有些遲緩的腦袋愣了愣,才瑟縮著抬著手指了指自己。 廖慕陽看著全然露出的面頰,將林笙的模樣看了個真切。 只想著小孩看著瘦小,那雙眼睛倒是出奇的又黑又亮,再加上那巴掌大的臉,更顯的那雙眼睛像是畫稿上圓不愣噔的黑葡萄。 “就是你,不然這院子里還有別人嗎?!?/br> 林笙聽著廖慕陽的話垂了垂腦袋,被雪微潤的睫毛顫了顫只想著這話說的對,自己真是明知故問了。 只是這想法一落完,林笙的思緒就又被全身刺骨的寒意引回了一始的前話。 他怯縮著腦袋轉頭看了看身后那扇被窗簾掩蓋的緊實的玻璃門,抱在手肘上的掌心緊了又緊。 身上冷極的感覺做不了假,身后屋子內那人多年潛移默化埋入骨子里的懼怕卻又鉗制著他的猶豫不決。 心里的掙扎只刺的他垂著腦袋,左右回晃的做著斗爭。 廖慕陽一手撐著下巴,看著林笙發愣似回頭的舉動,不自覺的蹙了蹙眉頭。 這天氣,一件薄薄的衛衣就算是他也覺得有些冷的刺骨,小孩木納的猶豫不決更是一絲一點的消耗著他的耐性,看的他有些不耐的動了動發僵的手臂。 林笙的余光看著廖慕陽晃動的身影,只以為他是等的不耐煩了準備回家。 瘦小的身影登時像受了驚的兔子,從那臺階上一蹦而起。 廖慕陽再次抬頭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已經靠近了隔墻好幾步的林笙。 這樣的場景,廖慕陽只當他是要跟自己回家,直開口對著林笙說道。 “你家有沒有爬梯?!?/br> 林笙聽著廖慕陽傳來的話,活了活那被凍的有些遲鈍的腦袋,點了點頭。 新家的后院有顆果樹,樹旁邊留著上個住戶沒帶走的爬梯,這點隔三差五就待在后院的林笙自然最清楚不過。 “把爬梯搬過來,從墻上爬到我這邊?!?/br> 廖慕陽的話落盡,林笙就抬著步子走到了那果樹旁,推著那有輪的爬梯,順著廖慕陽的話放穩在了那墻邊,又蹲下身把那爬梯的輪子固定緊實。 等著他跨上第一階臺階時,心底回過頭的恐慌,又是再一次迫使他回頭死死的望著那一扇緊合擋著風雪的玻璃門。 布滿慌色的眼底望著那扇門,活像是里頭有將要躍出吞血嗜rou的鬼怪。 廖慕陽早注意到了小孩的不對,他抬頭順著林笙的視線定在了那扇印著窗簾的玻璃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