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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說話,一滴油突然從鍋里濺出來,何硯之本能往后躲開,一臉“不了不了打擾了”,轉頭就溜。 他現在有點后悔過來了。 這可能是個錯誤的決定。 某人嘴上嫌棄,可真正吃飯的時候,他卻一口也沒少吃,由于這個“隔壁小孩都饞哭了”的雞翅實在太具迷惑性,他沒能通過一頓飯判斷出單承的廚藝到底怎么樣。 不過不重要,好吃就行。 也不知道這種做法是誰創始的,他只能說那人一定是個天才。 何硯之說來度假,那就真是要來玩的,午后幾人稍微小睡了一會兒,他便讓單承把泳池蓋板打開,近距離觀摩一下。 蓋板平常都是關閉的,防止落灰,也防止有不明生物跑進去,夏天蟲子多,誰也不想游泳的時候順便補充蛋白質。 蓋板向一側緩緩滑開,露出底下清澈見底的水,何硯之站在旁邊看,并問:“你這水什么時候注的?別已經擱了一年了吧?” “……擱了一年的水能這么干凈?”單承感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挑釁,“昨天剛注的,而且開著循環凈化呢,放心,我沒往里面撒尿,我家的狗也沒有?!?/br> 何硯之:“……” 可以的。 這才多一會兒,這家伙的懟人技術已經登堂入室了。 俞衡可真是個好老師呢。 單承朝他一挑下巴:“下去吧,你不是要游嗎?” “你不下去?” “你游著,我看著?!?/br> 何硯之莫名覺得哪里奇怪,又聽對方說:“不過我看你倆空手來的,你帶泳褲了嗎?” 何硯之更奇怪了:“在自己家游泳還要帶泳褲?” “那不然你裸游?”單承看了眼俞衡,“我是不太介意,不過……你要不問問你家保鏢介意不介意?” 何硯之無言以對,只好說:“那要不你借我們兩條?” 單承:“……” 借泳褲,像話嗎? 這時候俞衡忽然開口:“你提醒我了,我就說忘了點什么——我們給你帶了酒,在車上,我現在去拿?!?/br> “對對對,”何硯之也才想起來,“特意給你買的,咱晚上開?!?/br> 單承:“?” 到底是送他酒還是這貨自己想喝? 俞衡出去拿酒去了,單承搖搖頭,從屋里找出兩條泳褲:“給,這兩條新的,沒穿過,合不合適就不知道了,湊合穿吧?!?/br> 何硯之接過來比了比,覺得應該差不多,又順嘴問:“你買那么多泳褲干什么?” “當時搞特價,買二送一?!?/br> 他這話一出口,自己先意識到好像不小心暴露了什么,果然看到對方露出“抓到你把柄了”的眼神:“看不出來啊,原來咱們單先生,喜歡買特價?” 單承趕緊抿住唇,生硬地轉移話題:“我覺得你還是先試試吧?!?/br> 這大白天的在別人家里脫衣服,總有種微妙的羞恥感,好像要光天化日當眾裸奔似的。何硯之猶豫著說:“要不我去衛生間換吧?!?/br> “都是男的你怕什么,我女朋友又不在家,”單承說著,又補充,“我家的狗也是公狗?!?/br> 何硯之:“?” 這個補丁打得非常離奇好嗎? 他壓低聲音:“你確定這附近沒有攝像頭什么的?也沒有那種……有偷窺癖的鄰居?” 單承簡直佩服他的腦洞:“我真懷疑你是不是有什么PTSD——你看這外面有人嗎?攝像頭確實有,不過是我裝來以防萬一用的,現在沒開著?!?/br> “那好吧,”何硯之說,“我也是為你好嘛,萬一傳出你的什么不雅視頻,那多尷尬,你說是吧?” 單承已經不太想理他了。 何硯之本來覺得,他跟對方的關系還沒到那種可以脫光了互相比大小的程度,但想想大家都生在豪邁的北方,是可以在沒有擋板的澡堂里泰然自若洗澡的神奇生物,當面換個泳褲啥的,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 于是他背過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自己脫光并換上泳褲,而單承站在他身后,回想了一下對方什么都沒穿的三秒鐘,做出評價:“你屁股還挺白?!?/br> “……滾?!焙纬幹曀?,“這話你敢當著俞衡面說嗎?” 單承果斷答:“不敢?!?/br> 何硯之本想直接跳下去,但又怕自己太久沒游了適應不了,遂先在池邊坐下,把腳伸進去。 泳池周圍還有一圈低于地面,但高于水面,寬度剛好可以坐下一個人,平常會被蓋板蓋住,也防止水直接撲騰到地面上來。 單承蹲在他身后:“我開泳池是給你游泳的,不是給你泡腳的,你要想泡腳,我那有足浴盆,那水還熱,這涼水多難受?!?/br> 何硯之咬牙,簡直想打他,板起臉道:“我警告你離俞衡遠點,少在他那學些惹人討厭的話?!?/br> 單承聳肩,不吭聲了。 正巧俞衡拿酒回來,單承聽到門鈴響就去給他開門——一共四瓶酒,兩紅兩白,都是市面上難以買到的好酒。 單承估計也是個喜歡喝酒的,欣然接受:“不錯,多謝了?!?/br> 俞衡去院子里找何硯之,發現他還坐在那里泡腳,后者一見他來,立刻沖他揚起手中的泳褲:“來一起??!” 俞衡沉默兩秒:“你自己游就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