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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知道得還挺多哈,”俞衡依然不撒手,“就算你洗了,紗布一濕你還得換藥,還得去醫院,還得沾上醫院的味道,所以跟沒洗有什么區別?” 何硯之:“……” 說得好有道理,他竟無言以對。 半晌之后他小聲問:“自己在家換行嗎?” 俞衡:“沒有材料,要不你自己去醫院問問人家肯不肯賣給你吧——出院前兩小時人家剛給你換的,你不嫌浪費,你看醫院答不答應?!?/br> 一提到“醫院”二字,何硯之就知道自己敗了,他滿臉沮喪地說了句“算了”,垂頭喪氣往外走。 看他這蔫頭耷腦的樣兒,俞衡突然又有點心疼。 終于他嘆口氣:“真是敗給你了,你給我在這等著?!?/br> 何硯之一聽有回轉的余地,又稍微有了點精神,他疑惑地站在原地等,看到俞衡居然從廚房拿回來一個碟子,還有一卷保鮮膜。 硯總瞬間驚呆:“你要干嘛,要把我炒了嗎?” “閉嘴,”俞衡半句話也不想跟他多說,關好臥室門,“過來?!?/br> 何硯之遲疑著跟他進了浴室,就見對方沖浴缸一指:“去那邊上趴著?!?/br> “……哈?” 俞衡板著臉:“看什么看,給你洗頭,趕緊的別磨嘰?!?/br> 何硯之心說洗頭直接在洗臉池洗不就好了嗎,這幾天一直是這么洗過來的,但看對方眼神不善,還是沒敢多問,直接在浴缸邊上坐下了。 地上有防滑墊,直接坐上去也不會很涼。 俞衡往他頸后搭了條毛巾,讓他低著腦袋,打開花灑給他沖頭發。 說實話這姿勢挺奇怪的。 何硯之不敢亂動,讓熱水一澆,只感覺脖子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隨后俞衡關了水,擠上一泵洗發液,開始給他抓頭發。 并說:“有時候我真想給你剃禿?!?/br> 何硯之:“……” 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哪。 俞衡雖然語氣好像想當場給他薅成禿瓢,手上卻十分輕柔,何硯之閉著眼享受免費洗頭服務,嘴巴還不時閑:“光我剃不行,你也得剃,都說光頭才是考驗顏值的巔峰挑戰,咱倆都剃禿,看看到底誰帥?!?/br> 俞衡:“你先剃,我就剃?!?/br> 何硯之:“不不,你先?!?/br> 俞衡:“‘尊老’愛幼,你老,你先?!?/br> 何硯之:“尊老‘愛幼’,你幼,當然是你先?!?/br> 俞衡:“小個兒打頭?!?/br> 何硯之:“……cao?!?/br> 硯總光榮戰敗,憋了半天,沒再憋出一句話,最終悶聲悶氣地說:“是你贏了,但我就不剃,你能把我怎樣?” “你對自己的顏值沒有自信,”俞衡說,“你不是一個合格的明星?!?/br> 何硯之:“讓自己愛豆剃光頭?你怕不是個假粉?!?/br> 再吵下去估計誰也討不到好處,兩人暫且休戰,俞衡幫他把頭發沖洗干凈,用毛巾擦干:“脫衣服,快點?!?/br> “衣服早就脫了?!?/br> “褲子也脫?!?/br> “看你說的這是什么話,你是不是對我圖謀不軌?” “原來你洗澡是穿著褲子的?長見識了,大明星的洗澡方式就是跟正常人不一樣?!?/br> “……” 何硯之又輸了一局,只好把渾身脫了個精光:“來吧,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br> “您戲可真多,”俞衡發出無情嘲諷,“明明入地獄的是我——以后你改名吧,叫何地獄?!?/br> 何硯之:“?” 他懷疑這小子在開車但是沒有證據。 俞衡:“到浴缸里去,跪著,趴下?!?/br> 何硯之:“??” 這真的只是洗澡嗎? 何硯之不敢怒也不敢言,雖然滿腦子十八禁,但依然愿意相信小保鏢是個正直的人。他滾進浴缸,以跪姿艱難地待在里面,又聽俞衡說:“跪平了,肩膀和屁股一樣高,會不會?” “你咋不來試試?這是人能做到的姿勢嗎?” 俞衡當場給他示范:“合著您不是人?” “……” 何硯之氣得臉都紅了,憤然甩下一句“你給我等著”,然后拿手肘支撐身體:“你快點啊,這姿勢很累的?!?/br> “知道了,不會讓您太痛苦的?!庇岷庹f著撕下一截保鮮膜,覆蓋在他腰后那塊紗布上,然后拿盤子緊緊扣住,“別亂動,掉了我可不負責?!?/br> 何硯之:“……” 這也行? 頭一回聽說盤子還能用來洗澡。 俞衡打開花灑往他背上澆,由于盤子本身自帶弧度,水沖上去自動往旁邊流,順著皮膚沖走,并不會往里滲。 就算有少量水進入縫隙,還有一層保鮮膜擋著。 何硯之感覺跪著洗澡的滋味十分奇妙,他低頭看著浴缸里越聚越多的水:“洗快點吧,我要被淹了?!?/br> 俞衡面無表情地拔掉堵水塞子,讓浴缸里的水直接流走:“我以前一直相信‘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現在我對這個哲理產生了質疑?!?/br> 何硯之:“……” 真是日他大爺。 俞衡按部就班幫他打好沐浴露,再小心地沖洗掉,始終也沒有水把紗布浸濕。他先給對方洗完上身,擦干,把盤子拿走:“站起來?!?/br> 何硯之跪得膝蓋都疼了,忙不迭站起,讓他沖洗剩下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