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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時恍惚,有些分不清哪個才是真的,內心有種奇怪的沖動,想把某人陰影里的那一面永久剔除,永遠把他放在溫室里,好好看管。 這念頭冒出的一瞬間,他心里就是一驚,心說自己果然是感冒昏頭了嗎,就算他們是情侶、是愛人,他也無權干涉對方的自由,更何況……如果沒有那樣的一面,何硯之也就不是何硯之了。 俞衡緩緩呼出一口氣,忽然湊近對方,想在他唇上吻一吻,可又怕把他傳染感冒,遲遲沒敢吻下去。 他離得太近,鼻息掃到對方臉頰,何硯之很快被癢醒了,他睫毛一顫睜開眼,一臉迷茫地:“唔?” 俞衡迅速后撤,輕咳一聲:“你口水流出來了?!?/br> 何硯之本能伸手去擦嘴角,結果干干凈凈,哪有什么口水。 “……” 這小子…… 懷里的貓也被他的動作弄醒了,小幸運從毯子里探頭,張嘴打哈欠,在他身上來了個一拃長的“貓式伸展”。 “不是怕它身上有跳蚤嗎,怎么還抱著睡?”俞衡問,“你不要跟我說它是自己跑到你身上的?!?/br> 何硯之揉揉眼:“沒有跳蚤吧,要是有跳蚤傳到我身上,早該癢了,畢竟我可是招蚊子招到死的類型?!?/br> 俞衡并沒get到招蚊子和招跳蚤有什么必然聯系,本想說一句“你身上毛這么少跳蚤待不住的”,想想估計要被懟,還是順著他說:“那我們不一樣,宿舍蚊子全咬費錚?!?/br> 何硯之手一頓。 ……全咬費錚? 這年頭蚊子都這么勢利,專門欺負0? 這個話題沒法再繼續下去了,何硯之把快要掉下去的毯子往回拽了拽:“你怎么樣,又好點沒有?” 俞衡:“我懷疑你這么關心我其實是想旁敲側擊問我能不能做飯,但我沒有證據?!?/br> 何硯之:“……” 他微微一笑:“我覺得你真的沒事,頭腦清晰、邏輯通順,‘調戲人三百條’倒背如流,一個字沒忘,甚至還能出本書——我認為,你給我當保鏢真屈才,國家需要你這樣的棟梁,要不我找個機會,給你上交了吧?” 并不想被上交的俞衡趕緊裝柔弱,他一臉“痛苦”地捂住頭:“我還是沒好,頭好疼啊,嗓子也好疼,鼻子不通氣,還想流眼淚,硯總快救救我,我要不行了?!?/br> 何硯之繼續微笑:“沒關系的,我會替你照顧好你爸和你meimei,給你找最好的殯葬一條龍,你想要什么托個夢給我,我燒給你?!?/br> 俞衡:“……” 太狠了。 何硯之勉強扳回一局,俞衡嘆口氣:“不鬧了,你想吃什么,我現在去超市買吧?!?/br> “別,”何硯之忙道,“你還是安心在家休息,折騰一趟再大發了怎么辦?多吃幾頓外賣,死不了的?!?/br> “……好吧?!?/br> 硯總平生最擅長的事恐怕有三件——演戲、睡覺、叫外賣,此刻他拿起手機,打開最常用軟件之一外賣app,開始尋找今晚的目標。 客廳窗戶前有個小茶桌,大概是喝茶賞景用的,俞衡在椅子上坐下:“我不想再喝粥了啊,你就叫點正常的就行?!?/br> 他第一次進這棟別墅的時候,就感覺屬這小茶桌雅致,不像是懶得搞生活情趣的硯總該擁有的東西。 這么久了也沒見過這貨喝茶。 何硯之也不知道聽沒聽到他的話,突然“咦”一聲:“附近什么時候開了家火鍋雞店?我都不知道?!?/br> 俞衡一愣:“火鍋雞?” 他知道各種火鍋,但這火鍋雞又是什么東西? “哦,就是火鍋里面不加別的,只放雞塊,用那種老式銅制的火鍋,雞rou一般是先做好了再端上來,放在火鍋里,填得滿滿的,馬上就要冒出來,越加熱,那個辣味就吃得越透,配上醋和蒜泥……嘖?!?/br> 俞衡聽他說,都感覺他口水要流出來了。 “之前我去出差的時候吃過一次,一直記憶猶新,不過后來就沒再吃到過了,”何硯之說著已經開始選購,“這店評分好像還挺高,不知道正宗不正宗,我先試試毒吧?!?/br> 俞衡:“?” 怎么就點上了? 何硯之:“放心,我自己吃,沒忘你是病號,一會兒給你叫份飯?!?/br> 俞衡:“??” 瞧瞧這說的是人話嗎?自己大快朵頤,給他吃病號飯? 于是小保鏢不樂意了:“不,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br> 何硯之詫異地瞧他一眼:“你不是還沒好嗎,能吃油膩的?” “……我只是感冒,又不是胃潰瘍,”俞衡強行給自己找理由,“而且,吃辣能發汗,吃蒜能殺菌消毒,吃醋有益于保護心血管?!?/br> 何硯之:“……” 沒毛病。 真是熱愛養生的九零后。 這就好比女生夏天來大姨媽要吃紅棗味雪糕一樣。 他沉默地看了俞衡三秒:“你確定?” “確定?!?/br> “但是,你感冒了鼻子又不通氣,聞不到什么東西,聞不到的話就會覺得不香,吃到嘴里也大打折扣,不如以后再嘗試?!?/br> 俞衡:“我沒有鼻子不通氣,你的藥挺管用的,現在我甚至能聞到你頭發上有洗發水的味道?!?/br> 何硯之十分疑惑:“你剛剛不是說你鼻子不通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