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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又在ICU躺了倆月,二十天以前剛出院,回到自己的小別墅繼續休養。 何硯之被噩夢這么一嚇,一時半會兒再難以入睡,只好重新撈起掉在床上的手機,扒拉著迷離的雙眼點進微博,在搜索欄搜了自己的名字。 跟他有關的鋪天蓋地全是負面新聞——他說起來也算是個公眾人物,在娛樂圈摸爬滾打地混了十年,名氣不小,粉黑遍地。 然而他脾氣賊爛,逮誰懟誰,成天問候人十八輩祖宗,私生活還不檢點,可以說除了顏值和演技尚且能打外沒有任何優點,因此口碑相當差。 他出車禍的前一天,剛參加完頒獎儀式,拿了個一線明星看不上、十八線明星摸不著的破獎,也算是個擦邊的“影帝”了,自覺人生圓滿,遂約著朋友去飆車慶祝,尋求刺激。 然后就把自己搞成了現在這個德性。 他手指在屏幕上緩緩劃動,一臉冷漠地看著那些辱罵他的言論,嘴角微抬,冷笑了一下。 反正他本來就是黑紅,罵就罵吧,無所謂,最大的區別無非是以前他還牛逼的時候,有些人礙于他有錢有勢不敢開口,現在樹倒猢猻散,墻倒眾人推,有事沒事全來踩他一腳。 何硯之再次嘆氣,心說:人緣不好真的是硬傷。 被網友們罵最多的無非是說他“作死”,這種垃圾還能拿獎,簡直是浪費名額之類云云,而被提到最多的一個詞,是“活該”。 好巧不巧,他出事前拍的最后一部片,名字就叫《活該》。 何硯之撇了手機,將手背搭在額頭上擋住臉,嘴角那一絲弧度漸漸繃直了——確實活該,誰讓他作呢。 可好像也不怎么后悔,如果重來一次,他還是得作。 反正作的是自己的命,遭罪的也是他自己,又礙不著別人。 拿獎又不是他暗箱的,演技好壞跟作死不作死,根本沒關系啊。 這人生太過無聊,除了作死還有什么樂趣。 他轉頭看向窗外,窗簾也沒拉緊,月光正從縫隙里探頭探腦地鉆進來,落在他身上,小心翼翼地觸碰著。 他在醫院泡了仨月,只感覺整個人都廢了——事實上也確實廢了,他翻下山崖的時候雖然系了安全帶,還是被一千八百度“致命翻滾”摔成了傻逼,傷勢嚴重得醫院都不想治他,強行氪金撿回一條命,勉強茍延殘喘著。 脊椎在翻車的時候扭斷了,又因為惡劣天氣影響救援,等他被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沒得治了。 四個月過去,兩條腿還是一點知覺也沒有。 何硯之相當疲憊地合上眼,把胳膊縮進被子,整個人都病懨懨的,臉色白得像鬼,身上瘦得幾乎脫了形。 拍戲是不可能再拍戲了,沒有哪個劇組需要殘疾人本色出演殘疾人,好在這些年也攢了不少錢,可以直接退休養老了。 他上頭沒老,下頭也沒小,一個人挺自在——就是未免有點太無聊,偌大的別墅只住著自己一個活物,太冷清,也不大方便。 何硯之迷糊了一會兒,還是睡不著,神經痛痛起來沒完,像個鬧人的熊孩子似的,硬給你從夢里薅醒,一刻不停地纏著你,非得把你折騰得筋疲力盡才罷休。 他在磕止疼藥的邊緣試探了半天,還是懶得爬起來倒水。 他疼得有點神志不清,想喊又喊不出來,本來脾氣就不好,這倆月因傷病纏身更加暴躁,怕遷怒身邊人,因此連護工都沒敢請。 天氣已經入冬,天亮得晚,他輾轉反側好久也沒看到太陽出來。于是他第三次摸起手機,迷迷糊糊地點開微博,隨便戳了一條罵他的,上去先問候了人家全家。 反正他都已經黑到這份上了,也不在乎多添幾筆。 按理說過去這么長時間,他那點熱度早該散了,之所以被網友輪艸這么久,完全是他自己作的——每天半夜三更被疼醒又睡不著的時候,他就上微博罵人泄憤,什么難聽罵什么,自然而然引起眾怒,幾個月時間,粉絲嘩啦啦地掉了兩百來萬。 其實他每天半夜懟人的時候,腦子都不太清醒,發了些什么東西自己也不知道,純粹是因為這樣能分散注意力讓他舒坦一點才這么干的。 這個點大部分人都睡了,早起的也還沒醒,他的評論往往不會立刻得到回應。 然而今天是個例外。 被他“翻牌子”的那位貌似也是個夜貓子,估計在微博買了房,他評論才發出去沒有半分鐘便收到回復,罵他的話比他罵出去的話還難聽。 何硯之眉梢微微一挑,莫名覺得這種被人問候家人的感覺有點舒坦——反正他也沒有家人,找閻王老子問候去吧。 他跟對方激情對罵了半個鐘頭,那邊不知是睡著還是怎么的,突然不回了。 他瞬間覺得索然無味,今晚“寵幸”了一位“愛妃”,有點體力透支,沒力氣再去找挑選其他“后宮佳麗”了。 意識越來越模糊,被周公拽走之前他好像戳開了某個聯系人,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何硯之(05:23):老哥幫我找個保鏢,要求不高。 性別:跟我一樣 年齡:比我?。ㄖ辽傥鍤q) 身高:比我高 長相:比我好看 性格:聽話就行 月薪:60000 聯系方式:18808088808 地址:鑫月小區A區,來了電話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