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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好大的膽子……”信長公挑起薄薄的嘴唇再次冷笑起來?!澳阍趯ξ倚砰L說教?” “我并沒有這個意思?!蔽覕偭藬偸譄o辜地說,發覺這種互揭瘡疤的方式似乎并不能促進感情的發展,只會讓雙方的關系更惡化,于是我打算轉移一下話題,比如談談信長的那位美小姓森蘭丸。養孌童在國內國外都不是什么罕見的事情,尤其是日本,戰國時代大名今川義元曾經養了一大批男寵,自然信長公也一定不例外。雖然聽說他對這位傳說中的絕世美少年寵愛有加,但我個人以為信長應該更在意明智光秀才是。 “那么信長殿下,你……” “哇啊————??!” 在我正打算開口的時候,林中深處遠遠地傳來了一片驚恐的慘叫聲,我的思考回路立刻被打斷,閉上了嘴與織田信長一并安靜了下來。 “鉆出來了!那是什么東西?。?!噫噫——救命??!” “……哼哼哼,已經開始了嗎?!笨椞镄砰L雙手抱胸冷眼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露出了一抹不懷好意的冷笑。 我條件反射般地跳了起來,立刻意識到出事了。 “……晚了嗎?算了……別幸災樂禍了信長公,開始工作了?!?/br> 也顧不得自己對林中滿片綠色的厭惡,我飛速抓起木刀順著聲音方向跑了過去,然而沒跑出多遠,從樹林的深處竄出來了幾個面部表情無比驚恐的男人,有個人跟我撞了個滿懷,他連句道歉都沒有立刻連滾帶爬地從地上跳了起來,一邊高呼著“救命!” 幾人繞過我身邊沒命地往山腳下逃去。 我頓時有些疑惑,雖然自己平時的對妖怪的感應力一般,但不至于到了現在我還什么都沒有感覺到。即使順著那些人逃出來的方向追過去,我依舊沒有嗅到任何關于妖怪的氣息。 難道是只是野獸? 帶著疑慮到達他們的狩獵場的時候,卻晚了一步。 事情出乎了我的預料。 溪邊的平地上支著一架燒烤架子,旁邊七零八落的倒著5、6具尸體,新鮮的血液順著泥土流進了溪河,水里一片血紅,滿地都是鳥類的羽毛。 縱然是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頓時感到很不舒服。除了那些死亡的尸體以外,在尚未熄滅的烤架旁還有其他幾個活人,但他們似乎受了非常大的驚嚇,一個個屎尿橫流癱坐在地上,嘴里哆哆嗦嗦地念叨著“鳥……怪鳥……” ……果然還是那東西嗎。 我皺眉從口袋里掏出攜帶電話,一邊撥下了野田汀的號碼,同時慢慢環顧著現場四周。那些人的死狀相當離奇,每具尸體的腹部都破了一個很大血窟窿,里面就像是被挖空了一樣,五臟六腑全部消失了,很顯然,這絕對不是人類做得到的事情,野獸也不可能把內臟吃的如此干凈,基本可以證實我的猜想了,這絕對是妖怪百科中的人rou雀。 只是唯一的問題是,在這么多人死亡的時候我竟然什么都沒有感覺到,周圍只有淡淡的妖氣殘留,這實在不像是一個能瞬間殺死這么多人的怨靈的妖氣。很顯然,那東西很狡猾,我猜測它似乎是滿足在殺戮的同時也注意隱藏了氣息。 雖然會有點困難,但這些也足夠可以讓我進行追蹤了。 野田汀的電話暫時無法撥通,我煩躁地掛斷了電話把手機塞回口袋,轉身走到那些活著的人跟前,地上除了鳥的羽毛以外還零碎散著一些被被吃掉rou的野鳥的骨架,看樣子在那之前他們似乎正舉辦著什么燒烤盛會。 “發生了什么事?”我盯著一個抱頭跪在地上哆嗦的胖子問。 “……嗚……嗚嗚……”胖子緊緊捂著自己的腦袋,仿佛在擔心那些怪鳥也會從他的腦殼里鉆出來一樣,渾身不停地打著哆嗦。 我試著問了他幾個問題,但他似乎始終脫離不出恐懼,無法開口同我說話。 無奈之下我只得放棄繼續問話,看到滿地的鳥骨殼這里出了什么事我就能猜到一個大概,這絕對是鳥的報復。如果他們都吃了鳥rou的話,被人rou雀破肚就是遲早的事情了,雖然這些野蠻殘忍的家伙死了我也不會有什么太大的內疚感,但我眼前的首要工作還是必須阻止它。 但是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感到背脊一陣冷顫,像是被什么東西盯上了一樣,讓我產生了種被監視著的奇怪感覺。 “哦?什么人在那里?”信長突然傲慢地喝了一聲,我立馬順著他的方向轉過頭去,正看到有個不遠處的樹叢間隙中透出了一個面布皺紋的陰沉人臉,我不由得一愣,那不就是當初在鹿田鎮口提醒我們不要吃鳥rou的那個老漢嗎! “是你……” 我意外地盯著那個古怪的老漢,視線相合后他的臉上一閃而過了絲慌張,老漢立刻背過身,隱匿在樹叢中的身影頓時消失了。 “喂等一下!” 我沖他大喊了一聲,抓起木刀朝他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為什么那個老頭會出現在這里……如果是怨靈的話還說得通,但他明明是個人類! 沒有附身跡象,身上也沒有任何妖氣殘留,為什么看到我就要逃跑? [嗶嗶嗶嗶——]口袋里手機的鈴聲頓時響了起來。 我順手掏出手機,一看是野田汀的來電,于是在“繼續追老頭”和“接起電話”的兩個選擇中掙扎了一番后還是接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