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五章 火光沖天
“真是個酸書生?!蹦菨h子聽他這么一說,脾氣就上來了。 “怎么就有辱斯文了,這一沒調戲姑娘二沒偷人婆娘的,不就是好心提醒你換個衣服,你倒是擠兌起人來了?!?/br> “就是啊,這茶棚除了那小丫頭片子都是男人,有什么好避諱的。要我說啊,你怎么就光聽那丫頭的話了,她說能給你把衣服弄干就真能弄干了?你這樣還不如往這茶棚后邊讓掌柜的給你烤烤火來的實在呢?!?/br> 那伙計立刻賠了笑對那人道,“小店只生了個燒水的爐子,旁的酒啊rou的都是事先預備好的,官若是不嫌棄去爐子邊上倒也是能稍微暖和暖和?!?/br> 那人搖了搖頭,“不用了,我信這小姑娘?!?/br> 說這話的時候,那人悄悄瞥了從頭到尾只自顧自喝酒吃rou的陳道人一眼。 虞夏把他的小動作看個清楚,心知他這不是相信她,是相信她師父呢。 “難道這祖孫倆還是武林高手不成,可以用內力給人把衣服上的水蒸干?” 幾個漢子頓時哈哈大笑,那人也有點不好意思,帶著些歉意朝虞夏笑了笑。 虞夏原本還真打算用元氣給他把衣服烘干的,聽這些人一說,立刻就改了主意。 “你過來?!?/br> 那人下意識就站了起來,往虞夏這邊走了兩步。 “停,站好?!?/br> 那人有些不明所以,但依舊老老實實照虞夏所說站好了。 “我可以幫你把衣服烘干,不過可能場面有些嚇人,你能承受得住嗎?” 那人聞言一慌,但是被周圍那些漢子看著,覺得自己已經騎虎難下了,他若是不答應,更要叫人笑話。 于是他鄭重地點了點頭。 周圍幾桌的漢子連帶茶棚伙計都齊刷刷朝這邊看來,邊上陳道人也放下了酒杯和筷子,饒有興致地看起戲來。 見陳道人沒出手的意思,那人心里有些發虛。 終于還是沒忍住,弱弱地問了虞夏一句,“小姑娘,一會兒是你給我烘衣服么?” 虞夏點了點頭,“當然,你還想是誰幫你?” 那人不說話了,有些失望地閉上了眼。 虞夏才不管他心里亂七八糟的小心思,往袖子里一摸,取出了兩枚符箓來。 “喲!竟是個小神仙!” 那人聽到旁人的驚嘆立刻睜開了眼,只見虞夏右手指間夾了張符箓,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她手一揚,那符箓就朝他飛了過來。 然后下一刻,符箓貼在了自己身上。 邊上的人都不錯眼盯著那人看,瞧見符箓貼到了那人身上,然后…… 就沒有然后了。 沒出現什么特別的景象。 “嘁……裝神弄鬼呢這是?!?/br> 有人小聲嘀咕道。 陳道人卻挑了挑眉。 那人聽到了那些漢子不屑的話,心里卻是完全不同的想法。 別人看不到,但他能真真切切感受到,符箓貼到自己身上的那一瞬間,仿佛有一曾看不見的薄膜如同羽毛一般輕輕附著到了自己身上,輕柔地把自己包裹在其中。 只是……舒服是舒服,但衣服依然濕著呢…… 察覺到那人疑惑的表情,虞夏嘴唇微微一勾,又取出了一張符箓。 “你們都避開些?!庇菹奶匾馓嵝褞讉€湊過來想看熱鬧的人道。 那些人有些不服氣,“神神秘秘裝神弄鬼,有什么了不起的,一會兒要是什么都沒發生,看你怎么下得來臺!” 嘴上雖然這么說著,腳卻是老老實實往后挪了幾步,隔了兩張桌子遠遠地伸著脖子往這看。 虞夏瞧他們避開了,手一揮,第二章符箓也飛到了那人身上。 緊接著…… “我的媽呀!”有人驚呼出聲。 離得近的那個漢子一個沒坐穩,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其他人都不由屏住了呼吸,或者死死捂著嘴,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引起虞夏注意。 只見在符箓飛到那人身上的一瞬間,燃起了……熊熊大火。 火勢從符箓落下的胸口那一點蔓延開來,迅速布滿了那人全身。 那人沐浴在火焰中,渾然一個火人。 茶棚里火光沖天。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大雨天的,哪里失了火。 眾人看向虞夏的目光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那伙計卻朝火人邊上的桌椅看了兩眼,然后抬頭看了好幾眼茶棚的頂子。 生怕把他們茶棚給點著了。 不過他的擔心顯然是多余。 火光只是一瞬間,幾息之后,那火焰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存在過。 眾人不由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方才花了眼。 “發生了什么?”方才被大火包裹的那人卻無知無覺,滿頭霧水地問了這么一句話。 眾人表情開始一言難盡起來。 先頭叫囂得最厲害的說虞夏裝神弄鬼的幾個漢子,此刻愣愣地看了他兩眼,又悄悄掃了虞夏一眼,沒說話,只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怎么了???”那人愈發覺得奇怪了。 這反應也太過遲鈍了些。 “給錢吧?!庇菹纳焓?。 那人一愣,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竟然一點潮濕冰涼的感覺都沒有了,伸手一摸袖子。 衣服竟然干了! “這……衣服什么時候干的?”那人下意識問了句。 坐回去的幾個漢子忍不住了,沖著他大聲喊了一句,“剛剛發生了什么你不知道?” 那人茫然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啊……” “那你剛剛有什么感覺沒有?” 那人思索了一會兒道,“就是覺得身上挺暖和挺舒服的,好像裹著剛曬完的棉被一樣?!?/br> 這比喻…… 果然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最幸福了,他們幾個親眼看到的,現在還是心有余悸。 早知道那丫頭隨手就能讓人渾身燒起大火,他們哪還敢去惹她? 幾個漢子不由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你方才渾身都著火了,大火!” 那人下意識渾身一抖,臉上因為衣服被烘干而回復的一些血色瞬間又消失得干干凈凈。 “我身上著火了?”他強自鎮定地問了虞夏一句,有些可憐巴巴地看著虞夏。 這么可憐,當然不能嚇到他。 于是虞夏點了點頭,“對,渾身著火,大火,要是稍微出點岔子,你現在應該已經是一具焦尸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