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頁
他想……自己練?或是傳給別人? 無所謂,悲痛莫名又豈是那么容易練的?若無至深的悲痛感觸,是絕對練不出至高威力的。 劍晨練了許久仍毫無進展,幾乎還未入門。他也不會例外。 他說想和我做朋友。 朋友嗎?我并不需要。 而后兩年,每隔半年,他總會在月圓之夜攜美酒而來,他的酒很好,所以我欣然接受。 劍晨總喜歡和他頂嘴,他常常借此機會逗弄劍晨,我竟也不嫌吵鬧,心似乎,也有了幾分生機。 那一次,又是十五,他失約了。 我獨自賞了一夜的月,第二日,十六,我帶著劍晨去了臨近的閔方城,我似乎喜歡上了天一閣的美酒。 我已經很久沒有做過名為行俠仗義的事了,可我依舊毫不猶豫地出手了——這時我忽而感覺到,他也同時出手了——他一直在附近?還是恰巧路過?這難道只是巧合?我不去深究,或是……不想深究。 他抱起了那個受傷的孩子,問我可否借住幾天,我沒有拒絕。 那孩子名叫霍驚覺,他的資質,甚至超過劍晨。但他周身若有寒冰,眼中戾氣極盛——這樣的人,太危險。 孩子留下養傷,我與他每天下棋喝酒。 我看出他對那孩子極好,這樣的資質,很正常。 江湖傳言雄霸是仁義正直、一身俠骨的人,相識數年,我并不這么覺得。 那種張口仁義閉口道德的人,若真在我面前,我恐怕會忍不住給他一劍——當年我便是被偽君子所害,還連累了……她。 這人與我相處十分隨意自然,也從不多談江湖事,并沒有半分招攬的意思,所以我愿意與他喝酒下棋——也許,我畢竟還是會寂寞。 那夜教導劍晨練劍,被他挑起戰意,霍驚覺在門后偷看,我并不說破。 他另辟蹊徑破我劍招,心思很巧。而后他說要收霍驚覺為徒,我知無可阻止,卻不免擔憂——若有一日霍驚覺成了殺神,怕是連他也難以制止。 可他竟說要將悲痛莫名傳給霍驚覺,我心中并不愿,然他早已知劍訣,求我應允已是看在相交份上,于是我與他打賭要霍驚覺三日內打敗劍晨——我知這幾無可能,他卻依舊同意……他竟對這孩子如此有信心? 比試中霍驚覺竟掌握了悲痛莫名的劍意,以此招打敗劍晨,我無話可說,只得目送他二人離去。 而后數年他常傳書與我探討武學感悟,時而扔攜酒前來,我與他飲酒下棋,十分隨意自然。似乎真將他當作朋友?我有些疑惑。 偶然得知有人在追殺鬼虎,原來我依舊放不下。終于還是救了他,他抱著那個女子的尸身,神情一如我當年。我忽而有種逝者已矣之感,似乎真的放下了,我仿佛有了要突破的感悟,卻依舊若有不足。 不知不覺我與雄霸已相識七年。這日忽得他傳書告知天地之橋,令我茅塞頓開。閉關一月終于得以突破,新創得一招,我命名為萬劍歸宗。 我從不愿欠人,他助我突破,我幫他救人——劍圣……好久不見的老對手。 我又見到了當年的那個孩子,霍驚覺。不過五年竟已是絕世高手,當年我只覺他資質略勝于劍晨,如今看來,遠遠超之??伤鍤獠粶p反增,在我面前仍欲隨手殺人,殺心之重令我憂慮。我想我該提醒于雄霸,并非是為他……只為大義,我不愿眼見一個殺神逐漸成長。 劍圣還未突破,不甘而走。我并無心取人性命,更何況,劍圣承載了我許多過去。 原來那人真的受了重傷,我原以為是托辭。畢竟他比我先突破,如今天下有誰能輕易傷他?即使真是托辭亦無所謂,我本欠他,必要回報一次。若非如此……我是否會管這事?我并不知道。 天下會與無雙城已再無法和平共處,江湖將亂。 我卻讓劍晨自去闖蕩,他與霍驚覺同歲,然修為相差太多,需磨礪一番才是。劍晨自有自己的道路要走,用不著隨我避世隱居。 我真的可以就此不管江湖事?從撿到劍晨起,從遇到他起,似乎……俗塵瑣事已不可避免。 不過……那又如何?我本未死,原就不必再自欺欺人。 人在,江湖就在。 第49章 任務 聶風和斷浪來到天下第一樓的時候,凌傲天正在地底研究玄武真經。 這玄武真經有十方無敵和十方皆殺這一守一攻兩招,皆是一化為十,刀、槍、劍、戟、棒、拳、掌、腿、爪、指,十方同發,威力巨大。要使出這十方同發,按照凌傲天的理解,要么是像武無敵那樣爆發巨大殺氣提升自身潛力,同時引動十方元氣化作十種兵器,但這樣下去本人很容易為殺氣所控失去理智,而且這招數幾乎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雖說攻擊力強但副作用太大;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像原本的聶風那樣,用迅即如風的身法來在極短的時間內使出十個方向的招數,這樣雖說能將此招的十倍威力發揮得淋漓盡致,但用者非得耗盡全身功力不可——這幾乎也是同歸于盡的方法,畢竟要是在打斗中功力耗盡,若是敵人沒死那死的就是自己了,即使敵人死了誰知道有沒有別人在旁邊坐收漁利?所以說這兩種方法凌傲天都沒興趣。 但這并不代表玄武真經對凌傲天就沒用了——恰恰相反,凌傲天忽而有了一個朦朧的想法——他本身就是用的指法,所有的兵器絕招都可以用指法模擬出來,那么這刀、槍、劍、戟、棒、拳、掌、腿、爪、指的十倍威力不是正好很合適他?所以凌傲天開始嘗試調集元氣在周身十方化作十種兵器之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