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工部侍郎:……這是哪里來的土包子被謝辭淵洗腦的這么徹底? 你都被皇上賞過兩回了,你難道還不清楚自己的價值嗎?為什么非要窩在這個地方?只要你愿意去京城,多得是世家侯門搶著你去當門徒,必定好吃好喝的供著你,財富、美人、權利全都唾手可得,偏偏還覺得如今的生活已經是做夢一般了。 工部侍郎忍了又忍,和善的說道:“你不想去做官嗎?工部你知道吧?你去了那里,就可以最大限度的發揮你的才能,做出更多的好東西,也更容易被皇上看見?!?/br> 劉豪搖搖頭,誠實的說道:“我不想去,那兒再好,也沒有人點撥我,教我,靠我自己,是做不出那些東西的。我還在皇上面前夸下??诹?,到時候萬一真的弄不出來,那不是……那個欺君之罪嗎?” 工部侍郎好說歹說,就是說不通。 而且,他們工部,確實沒人能教他。 “那如果妙緣大師去的話,你就會去嗎?” 劉豪想了想,又用十分誠懇的語氣對工部侍郎說道:“你別費勁兒了,妙緣大師他不會去的?!?/br> “嗯?” “大師喜歡這兒,喜歡到連山上都不回了,怎么可能去京城呢?” 工部侍郎不信邪,決定去試一試,說不定呢? 結果,果然跟劉豪說的一樣。 妙緣大師拒絕的很果斷也很徹底,就是不想去,而且他還將自己跟中州府守備軍的交往甩了出來,說道:“你覺得貧僧要是想當官,能撈不著?貧僧不想去京城,那邊太復雜了?!?/br> 行吧,你們都是隱士高人,只有我一個官迷,不去就不去唄。 可憐他來之前還想著要為皇上引進人才,辦成這件大事兒呢,結果一件也沒辦成,苦勞都沒撈著,更別說功勞了。 若是叫謝辭淵知道他的這番心理,定會拍拍他的肩膀,告訴他,自己懂他。 畢竟,在很遙遠的當初,他在基層,就是如此的賣力,想要在領導面前表現,想要讓領導知道,自己的肩膀是可以扛得起重擔的。 那種官迷的思維,他懂。 工部侍郎一臉失望的離開了楊河村,追隨皇上去了。 事情沒有辦成,他也不想再留在這兒了。這里再留下去,又不會給他刷出什么功勞來,還不如抓住這個機會,在皇上面前多晃悠晃悠,還讓皇上深刻的記住自己呢。 皇上在中州府視察了一番,自覺自己這一趟出來十分完美,歇了幾日之后就準備回京了。 當然,回京的時候,他還是做好了準備,叫人將紅薯運回京城,并且將劉豪寫的那本《紅薯種植摘要》的書帶了回去。 第047章 走走捷徑 招待完皇上, 緊繃著的楊河村村民,在皇上走了以后,終于又放松下來了。 田里還有活兒要干, 他們都趕緊收拾東西去干活兒了, 只是所有人心里都在想著那日見到的圣上。他們也不敢談論,只得在心里想想。 皇上說話跟他們一樣。 皇上長得也跟他們一樣, 就是怪好看怪有氣勢的。 一開始,誰都沒有開口, 是以現場的氣氛有點奇怪。畢竟, 他們平常干活兒的時候, 總是會唱唱歌, 聊聊天,實在不行講講笑話也可以, 這樣一天很快就過去了。 像今天這樣沉默的,還是頭一遭。 有人憋不住,試著開了口。 “皇上原來長得跟我們一樣啊?!?/br> 有了帶頭的, 立刻就有人在后面跟上了,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他們先說自己以為的皇上和貴人們是什么樣的, 又說自己偷偷抬起頭瞅了皇上一眼, 覺得皇上長得可好看了。還有人站出來說道:“這有什么?我聽說那天皇上也吃了紅薯, 可見那真是個好東西?!?/br> 話題很順利的從皇上身上轉到了紅薯的身上。 “所以說, 謝先生什么時候才能讓我們也種上這東西???不是說這東西能埋土里好久嗎?現在天兒還挺暖和的, 還沒冷呢, 能種嗎?” “不能吧, 等先生把苗育出來就冷了,咱們種下去還不得給凍死了?等著吧,之前謝先生說過, 可以給每家分個一畝半分地的苗苗,咱們肯定都有份兒的?!?/br> “啊呀,明年就能夠種上這好東西了,到時候我就成了吃過皇上吃過東西的人了。日子可真是越來越有盼頭了?!?/br> 整個楊河村的氛圍看起來都非常和諧,大家該種地干活的種地干活兒,該讀書的讀書,該收拾家里做針線的就做針線。唯有666,它的心情非常不好。 身為一個統子,按理來說,它是不該有這樣的情緒的??墒谴藭r,它真切的體會到了人類情緒當中的郁悶。 “明明系統商城里面什么都有,你想要插秧機、收割機、脫谷機,直接在商城里兌換圖紙呀,保證東西可以在現有能辦到的基礎上,做到最好?!?/br> “我覺得劉豪很有創新精神,說不定能辦到?!?/br> “可這明明有捷徑?!?/br> “那不是要不少聲望值嗎?而且,稍微給點提示就能夠創造出來,而不是靠我一樣一樣往外拿成品。我帶給這個世界的,除了技術,還有新的思維方式,這難道不是最寶貴的嗎?當我不在了,可他們卻能夠將這樣的思維方式一代代的傳承下去,這個世界將會有無限的可能?!?/br> 666:……怎么它以前就沒有發現,這個宿主的理想竟然這么偉大呢?聽著還怪讓統激.情澎湃的……個屁??!它拿不到聲望值,一切都白搭。 系統弱弱的爭辯道:“這是封建社會啊,無論你怎么努力,努力的想要給這個世界帶來活力,可你能憑一己之力改變多少呢?只要封建,各種各樣的陋習都會慢慢出現的。國家人民生活的怎么樣,很大程度上憑的是一個人的意志。若是皇帝腦抽,等你百年之后,或許那時候的皇帝會將你做的一切全部否定,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封建社會的發展,核心在集權,在其他方面是切切實實的在倒退。不努力改變這種本質,你做的努力,很可能會因為那一個人的一句話,就付諸東流?!?/br> 系統說了這么一段長長的話,頓了很久,它才繼續說道:“所以走一走捷徑又有什么關系呢?” “思想上的變化,會帶去無數種可能?!敝x辭淵堅信。 “好吧,那就祝福你,能夠達成所愿?!?/br> 門口,妙緣在敲門,謝辭淵笑了笑,說道:“你看,并不是我一個人在努力。實際上,一開始的時候,我根本沒有想過要努力。我只是想當官,想抓住權利,我做的所有的一切,都在于為自己謀取利益。我的思想并沒有那么偉大。直到現在,我還覺得,謀爵位是我主要目的,其他的都是順帶的?!?/br> 666無話可說,只能表揚了一下謝辭淵:“不愧是你,一如既往的官迷呢,人設永遠不倒?!?/br> “謝謝,我就是這么一個堅定而又真實的人?!?/br> 妙緣進來,將莊子的進程說了一下,還有水車的進度也非常不錯,告訴謝辭淵,如果接下來一切都順利的話,他們差不多在今年冬天的時候,就能搬過去住一段時間了。 他非常著急的問:“你那莊子搞了那么多花樣,到時候是要做什么?” “當然是招攬人才,做實驗了?!?/br> 他手里捏著好東西,需要的人才還挺多。 謝辭淵打算的挺好的,先把人才招攬過來,人家自己搞研究做實驗,得要助手吧???到時候就得招收學徒,等到項目越來越多,學徒也越來越多的時候,這不就等同于是一所綜合性大學了嗎? 自己打算的可真棒。 謝辭淵默默地為自己點了個贊,見妙緣似乎還有話說,就問道:“是工地那邊還有什么事兒嗎?是不是錢不夠了?” 謝辭淵管那叫做工程款,錢撥過去之后,務必要做到??顚S?,妙緣覺得這叫法還挺好的。不過這次不是錢的事兒,妙緣說道:“我剛剛在工地北邊,救了一個人?!?/br> 當和尚的做好人好事救個人多稀奇???還用找特地來跟自己說一聲? 謝辭淵等著他的下文。 “那人是個道士?!?/br> 嗯? “上次我仿佛聽你嘀咕了一聲,說是道士煉丹,那都是人才,是通曉新事物變化合成創造的先驅者。我感覺你應該是想要道士給你做點兒事情的,所以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來跟你說一聲?!?/br> 謝辭淵站起來,一拍手說道:“你說的不錯,我確實很想要個道士?!?/br> “順便問一聲,是那種會煉丹的道士嗎?” 說起這個,妙緣就一臉便秘,表情十分復雜的點了點頭,說道:“應該是?!?/br> “什么叫應該是?難道是那道士傷的特別重,你無法跟他交談?” “倒也不是?!?/br> 和尚似乎是在組織語言,他得好好想想,那番話要怎么說才不會顯得他是在背后詆毀別人。 “那是個穿著很得體的女冠,貧僧發現她的時候,她已經臉色青紫的躺在工地北邊的坡地上,看起來快要不行,貧僧趕緊帶她回去,又叫人去請了大夫。大夫來診斷了一番,說是……這位女冠身體里積累了許多的丹毒。大夫說,這一看就是沉迷煉丹的道長,看看她指甲就知道了?!?/br> 謝辭淵也懵了。 他以前查資料的時候還記得資料上寫過,不少道士其實都知道自己煉出來的丹藥是有丹毒的,所以就算自己吃,也是十分注意分量的,甚至有些看著那些用鉛汞□□之類做出來的丹丸,基本上都是忽悠別人去吃,萬萬不會自己吃的。 謝辭淵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這位道長。 是太實誠了,還是對自己煉丹技術太有信心了呢? 謝辭淵書也看不下去了,學生也教不下去了,站起來對著妙緣大師說道:“走吧,我現在就去看看這位道長?!?/br> 不管怎么樣,沉迷煉丹,就說明她對化學還是有點兒最基礎的認知的。 也不知道妙緣是從哪兒請來的大夫,那水平還真就挺高的。他開了藥,看著藥方里面也沒有什么十分珍貴的藥材,此時這道長才喝了兩副藥,吐了一番拉了兩次,臉色看起來已經好了不少。 妙緣解釋說:“這藥吃兩劑就行了,排排她剛吃下去的毒。剩下的,才是給她長期服用的?!?/br> 說完他又加了一句:“這是那位大夫說的?!?/br> 人現在躺在床上,眼睛閉著,看起來確實中毒不淺。妙緣又解釋說:“她這是睡著了?!?/br> 旁邊來照顧她的人也跟著說道:“確實是睡著了,她喝了藥,吐了一次拉了兩次,咕噥著好舒服啊,就睡著了,看她這狀態估計要很久才會醒來了?!?/br> 謝辭淵又等了好一會兒,見人還是沒有要醒來的意思,就起身離開了,“我明天再過來看看吧?!?/br> 回去之后,謝楠已經在書房等著他,他手里拿著一本看起來像是連環畫的書,一邊看一邊發出“刷刷刷,嘿哈”的聲音來。 謝辭淵走進了一瞧,發現謝楠手里拿著的,是謝辭淵沒事兒的時候畫的簡筆小人書,劇情就是名著《西游記》,上面的字標了拼音,想著或許什么時候,這現代的拼音就能推廣了。 沒有想到,第一個發現它的居然是謝楠。 順便說一下,在皇上起駕回宮的時候,也把rou眼可見胖了不少的魏璉和魏鈺帶回去了。如今謝辭淵這兒只有謝東和謝楠是每日都來打卡的。 謝春山偶爾也會帶著不懂的問題過來提問。 經過幾個月的訓練,那幾個被挑出來的孩子水平跟其他學生比起來,已經高了許多。而跟著謝辭淵的謝東以及經常得到謝辭淵指點的謝春山,在背書上跟他們幾乎沒有什么差距,在看待問題的眼光方面,倒是別有心思。 此時謝楠已經看得入了神,連謝辭淵走進來,坐上了自己的位置,他都沒有發現。 “咳咳!” 謝楠沒有反應。 謝辭淵起身,將他的書給抽走了。 謝東正要發飆,抬頭就對上叔的眼神,“叔,你什么時候回來的?也不說一聲?!?/br> “呵,都已經看到第五冊 了!你說說,你是什么時候開始偷看的?” 謝楠決定耍賴皮,“小叔,你這么說真的讓我很難過。這怎么能叫偷看呢?我明明是在你書房里拿的,應該是叔你特意準備給我們看的,只是他們兩個運氣不好,沒有看到?!?/br> 謝辭淵:真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