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頁
不過他們仍是很甜蜜,連燕一直這么覺得,沈逸明不在的時候,沈平格會叫他來自己的房間,他就可以理所當然陷在沈平格的懷抱里,纏著他,看他做題。 “等回頭高考完了,我想出去旅游,你和我一起,”沈平格做完一張卷子,拿紅筆去對照答案改錯,“想去哪兒?” 連燕在手機上打字:你大學要去哪兒? “想去最好的大學,既然要留在國內,就要最好的,”沈平格話語中有種不自知的傲慢,或許不能稱作傲慢,自信?連燕找不到詞語來形容這種特質,只是覺得迷人,沈平格低頭碰了碰他的頭發,“你說呢?” 連燕說:那去北京。 自從那次校園里胡鬧過,連燕常常覺得有無處可宣泄的熱,沈平格做試卷的時候他還要伏在他身前,要他的筆停下,目光看向他,每次都要吞咽下去,茫然的用殷紅的舌尖舔舐嘴角。 后來越是臨近考試,他們越是放肆,在被窩里做曖昧的事情,不過沈平格自始至終也沒有進入他,只是摩擦,連燕給他寫:哥哥,我不小了。 “這才剛十七歲幾天,一個月都還沒有吧,急什么,我又跑不了,”沈平格彈他的額頭,很輕的力度,給他擦腿’間,又捏他的臉,連燕只得被迫嘟起嘴巴來,像小鴨子,“再等等。我可不想弄哭你,你眼淚可太多了?!?/br> 連燕故作生氣的瞪他, 別過臉不理他了。 可那點偽裝的生氣實在脆弱,沈平格一吻他,他就松懈了力氣,不停的笑。 弄哭又怎么樣呢?連燕覺得自己并不愛哭,只是在沈平格面前愛哭,他擅長在愛人面前示弱,博得一些同情和愛。 沈平格高考前,連燕偷偷跑去文了身,沒告訴任何人,文身的地方在小巷子里,環境并不好,但勝在便宜,文了三片葉子,和沈平格的位置不同,他拿著偷拍的文身照片,要文身師替他文在背部,他有兩點小小的腰窩,葉子就文在兩點腰窩的中間。 說實話,挺疼的,連燕咬著手指,臉色都發白。 “這樣也嫌疼???”文身師笑他,“那回頭洗掉可更疼,一下還洗不掉,得洗好幾次,洗一次,疼一次?!?/br> 連燕有些后悔文在這個位置,放下衣服,衣服擦著紅腫的邊痕,真的挺疼的,消炎的藥也抹不到,天氣逐漸熱了,洗澡也不方便,連燕拿著濕毛巾擦了身體,猶豫拿著藥膏去找沈平格,撩開衣服,委屈又忐忑的給他看背后的葉子。 文身的紅腫還沒有消掉,襯的周邊肌膚白皙,連燕怕沈平格會生氣,背對看不清神色,但能感受到沈平格的手指碰了碰那三片葉子,他的指尖是涼的,還沒消腫的文身發燙,他聽見沈平格嘆了口氣,好像吹在他的疼痛上,低聲問:“……在哪兒文的?” 連燕指了個方向,感受到沈平格輕輕捏住他的后頸,這讓他回不了頭:“文身師是男的還是女的?”抱怨一般,“怎么能讓別人看你的腰呢?” 缺乏安全感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因而他對沈平格除了依賴,還有難以啟齒的獨占欲,沈平格卻很少對他展示占有欲,這一度讓連燕難過——他不介意被捆綁,或者被囚禁,但也不會伸手問沈平格索要這一點占有欲。所以當沈平格說那句話的時候,連燕攥緊了手,幾乎想落淚。 “你的文身像……玫瑰?或者是紅色的蝴蝶?”沈平格在笑,“總歸是紅色的?!?/br> 連燕呼吸重了些,像是帶上了啜泣,他的文身不像沈平格的,文身師技術拙劣,模仿的低級,和他的只有四分想象,其他六分靠攏了蝴蝶,少了半翼的蝴蝶,鮮麗溫軟,飛起來也是搖搖擺擺。 沈平格那天晚上一直在親吻他的文身,連燕又疼又癢,因為看不到沈平格而慌張,又因為感受到他而興奮,親吻完才給他上藥, “下次不許這樣,”沈平格在背后摟住他,好像喃喃一般的耳語,“……你是我的?!?/br> 連燕克制不住的想笑,心里都是甜蜜的紅色,沈平格似乎在玩他的發絲,哼歌哄他睡覺,歌詞很模糊,只聽著那么兩句。 “那份熱度從來未退/你是絕色的傷口或許” 昏昏欲睡的時候,眼前依稀是濃度很低的月光,連燕聽見了他的聲音,只聽著“愛”的字眼,明明是像野火一樣熾熱的字眼,說的卻很溫柔,要讓火在水里生長,入侵到夢里。 考場是沈逸明陪他去的,連燕沒有跟去,高考要清校,搬桌子的時候,看到了高三教室前懸掛的倒計時,兩天,明明是冷冰冰的數字,連燕卻感到傷心。他想和沈平格一起,在一個學校就好,如果高考的話,他就不能常??吹缴蚱礁窳?。 縱然不想,卻也不能阻擋時間來臨,高考那兩天,于連燕而言,只是多了兩天在家做作業的時間,他甚至會緊張到出冷汗,盯著新聞,企圖在里面找到沈平格的身影。 沈逸明跟著去考場了,和一干家長在門口忍著夏日的曝曬,連燕因而喪失在校門口等待的機會,他不敢和沈逸明對上眼神,倘若看不見,他尚且能寬慰自己沈逸明或許原諒自己了,盡管知道這并不可能。 考最后一門英語的時候,校區周圍要屏蔽信號,手機的信號波動不定,連個新聞都刷不出來,連燕緊張的要死,在地上跳了好幾下來緩解緊張,幾乎跟自己高考一樣,他實在沒出息,自家哥哥考試都要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