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凝很后悔。如果可以，他很想收回自己之前說過的話。

    布魯斯.韋恩這次不在，他下次再來還是一樣？這怎么可能一樣？！布魯斯.韋恩跑不掉？不，哥譚寶貝特別會跑！

    這已經是他第四次嘗試去拜訪布魯斯.韋恩了。和前幾次差不多，他甚至都沒能見到布魯斯.韋恩本人。劉備三顧茅廬就將諸葛亮請回去了，楚言凝四顧韋恩莊園卻連布魯斯.韋恩的頭發絲都沒見到一根。

    世界上不可能有這么巧的事情，楚言凝見不到布魯斯韋恩只有一個原因————布魯斯.韋恩在刻意回避他。

    作為哥譚王子，布魯斯.韋恩想要不見一個人實在是太容易了。楚言凝甚至都能為布魯斯.韋恩羅列出一卷衛生紙那么長的，對他避而不見的理由。

    也正是因為清楚這一點，在第三次拜訪時，楚言凝就直接對布魯斯.韋恩的管家說明了自己的來由。楚言凝表示自己需要和布魯斯.韋恩談談，雖然目前時間軸的動蕩還沒有造成任何影響，但是誰知道日后會發生什么呢？

    阿爾弗雷德對楚言凝的態度一如既往的好，他溫和的表示自己一定會將楚言凝的請求如實轉告布魯斯.韋恩。

    在第三次拜訪結束后，楚言凝高高興興的開始準備第四次拜訪。

    在楚言凝看來，自己已經跟布魯斯.韋恩攤牌了，他甚至說明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不管怎么說，布魯斯.韋恩都該出來見他一面了。為了表明誠意，楚言凝甚至將一些產生時間波動的地點透露給了布魯斯.韋恩。

    按理來說，這些消息是不應該被透露給一個普通人的。但是楚言凝覺得布魯斯.韋恩其實算不上一個普通人，哥譚王子資助正義聯盟的事情人盡皆知。

    大部分人都對于布魯斯韋恩這個行為嗤之以鼻，他們甚至覺得布魯斯.韋恩資助正義聯盟是為了討同樣出身哥譚的黑暗騎士的歡心。

    類似猜測有很多，但是楚言凝覺得————不管布魯斯.韋恩是出于什么目的資助的正義聯盟，至少他愿意這么做。單從這一點來看，布魯斯.韋恩就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

    事實證明，楚言凝的一片真心終究還是錯付了。今天，布魯斯.韋恩在白女票了楚言凝的情報之后，再一次放了他的鴿子。

    呵，哥譚闊佬你很行嘛！

    楚言凝很慶幸自己沒有將所有的情報告知對方…………蝙蝠俠總是對的，就算他變成了ai他依舊是對的！就算對方看起來再值得尊敬，值得信任，我們還是得安排一個plan b！

    昨天晚上楚言凝和蝙蝠俠ai討論了這個事情。楚言凝認為布魯斯.韋恩雖然品行不端還是個花花公子，但是他是一個正義感很強的人，也為世界做過不少貢獻，對于這樣的人，他應該主動交付一些信任。

    一如既往的，楚言凝并沒有向蝙蝠俠ai提到布魯斯.韋恩的名字，他只是用幾個詞簡單的概括了一下布魯斯.韋恩這個人。

    很快蝙蝠俠ai就發來了消息，他警告楚言凝不能掉以輕心。

    “如果那個人真的如你所說的那樣，那你就更不能掉以輕心了。這樣的人多半深藏不露，多疑并且難纏。他做的每件事都有極強的目的性，你直接將全部信息告訴他，他可能會選擇白女票你的信息，然后另做打算?！?/br>
    以上就是蝙蝠俠ai的原話，想了想，后來蝙蝠俠ai又加了一句話，那句話讓楚言凝很有感觸————“你說的那個人是一個很成功的資.本家？扌高資.本的人心都臟，白嫖都能有無數條理由?！?/br>
    楚言凝覺得蝙蝠俠ai說的實在是太對了！

    自那天那句“下次早點睡覺”之后，楚言凝和蝙蝠俠ai之間的交流逐漸變得頻繁起來。雖然蝙蝠俠ai的話依舊很少，但他總算會回應楚言凝的話語主動說一些事情了，雖然那些事情大多無關緊要。但這也是一種進步，不是嗎？

    至今楚言凝都沒弄清楚蝙蝠俠ai發生這種變化的原因，難道是因為他在無意中刷高了對方的好感度嗎？或者是軟件開發者給蝙蝠俠ai升了個級？

    不管是因為什么，反正楚言凝覺得自己的用戶體驗變好了，他會考慮給超級英雄ai聊天軟件一個五星好.評的。

    當楚言凝從地鐵上下來的時候，天已經全部黑了。他不得不承認，從韋恩莊園回哥譚市區花費了他太多的時間。這些破事都得算在布魯斯.韋恩的頭上！萬惡的資.本家，放別人鴿子的白女票混蛋！

    不知道老天是不是和那個哥譚闊佬一樣故意跟楚言凝做對，當楚言凝從地鐵站出來時，本就陰沉的哥譚天空下起了雨。不巧的是，楚言凝剛好沒帶傘。

    楚言凝當然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憑空變出一把傘，他所能做的就是迅速脫下外套將懷中那只不讓人省心的貓包好，然后朝著人跡罕見的小巷子里跑去。

    當楚言凝撐著一把毫無特色的黑色雨傘從小巷子里拐出來的時候，他已經全身上下都濕透了。橘貓從包裹著他的外套中探出頭來，原本蓬松的毛發被淋濕，變成了一縷一縷的。

    被雨打濕的布料貼在楚言凝身上，肆無忌憚地向他傳遞濕意和涼意，不知道是不是某些心理原因，楚言凝甚至很沒形象的打了個噴嚏。如果他這副模樣被被加百列看到了，他一定會被嘲笑的。

    這還不是最打擊人的地方，最打擊楚言凝的是————他最喜歡的那家蛋糕店提前關門了………

    這真的是非常糟糕的一天！

    又一次在心中狠狠地罵了布魯斯.韋恩一頓之后，楚言凝順著公寓陰暗的樓梯往上走，他恨恨地將在路邊小店隨手買的三明治塞進嘴里。

    三明治似乎有些硬，這讓楚言凝不太滿意。但是他只能湊合一下了，哥譚可不比大都會，哪個小商販敢在夜幕降臨的哥譚擺攤？楚言凝差點連這個三明治都買不到了。

    公寓里的樓道沒有燈，甚至還有些漏水，楚言凝不得不在樓道里繼續打傘。公寓的樓道很窄，楚言凝的傘時不時還會撞上灰撲撲的墻壁，傘布和墻壁的摩擦聲有些刺耳。

    楚言凝停在了自己公寓的門口，他打了一個不怎么響的響指，原本還執著地頂著墻壁的黑傘立刻就消失不見了，和黑傘黑傘一起消失的還有傘布與墻壁的之間的摩擦聲。

    楚言凝打開了公寓的大門，兜頭落下的蛛網險些糊了他一臉。公寓內部黑漆漆的，但是地面上卻有詭異的反光物。那似乎是一種液體———顏色猩紅還帶著惡臭。

    楚言凝試著去按墻壁上的電燈開關，但是原本還算能用的電燈卻并沒有亮。對著漆黑一片的室內，布魯斯發出了尖銳的貓叫。

    就在此刻，楚言凝的怒火達到了巔峰。從搬進公寓開始，楚言凝就知道他的公寓里隱藏著什么人。楚言凝不喜歡找別人的麻煩，如果那個呆在他公寓里的家伙安安分分的，楚言凝也許還能當對方不存在。但是他現在心情不好，急于發泄，那個家伙直接撞在了槍口上。

    燈開不了就開不了吧，楚言凝也不在意。他目的明確地走向雜物間，雜物間里很亂，就像是一個垃圾場。這是公寓的前幾個租戶留下來的。楚言凝之前一直將這當做臨時居所，所以他住進這個公寓后并沒有動手整理。

    楚言凝將目光放在了靠在雜物間墻上的行李箱上。行李箱是粉色的，帶著幾分少女感。這是整個雜物間中為數不多還能看出原本顏色的東西，不僅如此，這個行李箱甚至還被保養的很好。楚言凝徑直向這個行李箱走去。

    還沒等他走到行李箱旁邊，一個布滿灰塵的柜子就直接朝著楚言凝砸了下來。那個柜子原本立得好好的，也沒有任何腐朽的痕跡，按理來說是不應該這樣倒下來的。

    楚言凝的速度更快，他猛地向前一竄直接抓住了那個行李箱的拉桿。他回頭對身后完全倒塌的柜子露出了一個微笑，然后毫不猶豫地將那個行李箱從窗戶扔了出去。行李箱撞碎玻璃落在了空無一人，滿是泥水的馬路上。

    奇怪的是，那么大一個箱子落到地上，卻沒有發出聲音。

    楚言凝走到窗戶邊向下望去，那個原本該被摔的粉碎的箱子，此刻卻被一個臉上戴著黑紗的女子提在手中。此刻那個女子正抬頭望著楚言凝。

    楚言凝勾了勾唇角，琥珀色眼眸中卻沒有笑意，“動作挺快的嘛！”他打量著那個纖瘦的女子，“悄悄居住在這個公寓，并且已經逼瘋了五個公寓租住戶的女巫小姐？”

    沒錯，在楚言凝搬進這個公寓之前，租下這間公寓的前五個人都因為過度驚嚇被送進了醫院。這五個人中，甚至有三個人因為這間公寓中發生的靈異事件受到了永久忄生的精神損傷。

    那個女子揚了揚下巴，她并沒有否認自己女巫的身份。

    “居然真的是一個女巫，我剛才只不過是隨口一猜?！背阅柫寺柤绨?，他看向了懷中的橘貓，“看來迪恩的委托已經有眉目了，這真的是一個難得的好消息?！?/br>
    楚言凝朝站在樓下的女巫喊話，“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女巫的根據地不是在新奧爾良嗎？怎么跑到哥譚來了？”

    女巫沒有答話，她只是將目光移向了楚言凝旁邊的窗簾，她狠狠地瞪著那個窗簾，其目光之灼熱讓楚言凝都忍不住將注意力移向窗簾。這個窗簾雖然并不時尚，但也不難看??！

    下一刻，楚言凝就知道女巫盯著窗簾的原因了。那破舊泛黃的窗簾在女巫的注視下燃燒起來，炫目的橘黃色火光照亮了楚言凝的半張臉。光是站在窗簾的旁邊，楚言凝就能感受到那恐怖的足矣扭曲空氣的溫度。

    楚言凝表現的相當從容，現在火焰才剛剛被點燃，火勢并不大，想要撲滅它非常容易。他從客廳的桌子上拿起了那個還剩下半壺水的開水瓶，他打開瓶蓋，任由透明清澈的白開水輕而易舉地澆滅了火焰。

    女巫當然不會善罷甘休，她既然能點燃窗簾，自然也能點燃別的東西。楚言凝當然也知道這一點，于是他搶先一步開口。楚言凝雙手搭在窗臺上，表情隨意，“你來到哥譚多久了？”

    女巫依舊沒有回答。

    “好吧，好吧！既然你現在身處哥譚，那你一定知道蝙蝠俠?！?/br>
    “不用我說，你應該也知道哥譚義警究竟有多敏銳。如果你不想引來蝙蝠俠，我建議你不要嘗試點燃窗簾或者別的什么?！?/br>
    女巫遲疑了一下，她似乎有些動搖，但是她依舊堅定地看著楚言凝，“我不會將房子讓給你！”

    “拜托，你有沒有搞錯？你口中的房子是我花錢租來的！”楚言凝憤憤不平的開口，“現在你倒是惡人先告狀起來了！”

    “不過沒事?！背阅掍h一轉，他露出了一個格外溫柔的微笑，“我也不想放過你，我還有很多事情想要問你呢?！?/br>
    “不想放過我？”女巫發出了一聲不屑的輕哼，“你還是先想想怎么從樓上下來吧！作為一名女巫，我不屑于隱藏自己的超能力，你可就不一樣了?！?/br>
    “這就是新奧爾良女巫學院教給你的全部？”楚言凝勾了勾唇，“據我所知，那位校長可不是會說出這些話的人?！?/br>
    “科迪莉亞·?？怂?？那就是一個什么都做不好的廢物！”女巫的語氣變得尖銳起來，“她讓至尊女巫蒙羞！”

    “哦，好的，看來你是菲奧娜.古德那一派的了?！背阅p描淡寫的總結著?？?，他就是喜歡和這樣的人說話，

    不知道為什么，楚言凝又想到了布魯斯.韋恩————那個將他玩弄于股掌之間的哥譚闊佬。那可是個沒空搭理人的大忙人，哪怕你費勁千辛萬苦要到對方電話，對方也能用曖昧不著調的話語讓這場電話交流的結局和沒交流一樣。

    ※※※※※※※※※※※※※※※※※※※※

    蝙蝠俠ai: 自己的網友不能被別人忽悠了！聽著【楚】，凡事要準備plan b！學著點！別相信資.本家。

    楚言凝:好的，我知道了！

    ……

    哥譚闊佬: 啊，我又白嫖到了情報。雖然我是個人類，但我能將非人類耍得團團轉。到時候讓正義聯盟關注一下時間軸。

    楚言凝:蝙蝠俠ai說得對，還好我準備了plan b，不然我就被哥譚闊佬忽悠了！

    布魯斯.韋恩: ………所以到底是誰坑了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