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譚蝙蝠洞

    “密切監視近期去韋恩企業應聘的人?！卑聪码娔X鍵盤上的回車鍵，布魯斯.韋恩拿起手邊的咖啡喝了一口。

    “老爺，我覺得你現在需要的不是咖啡，而是睡眠?！卑柛ダ椎虏毁澩哪米吡四莻€布魯斯.韋恩喝過的咖啡杯，并且從善如流地送上了一杯精心調配的果蔬汁。

    “所以，”布魯斯.韋恩瞟了一眼桌上的果蔬汁，但是他并沒有立刻去動它，“今天下午的董事會直接幫我推掉吧?！?/br>
    “如果您將這些節省下來的時間用來睡眠，而不是泡在蝙蝠洞里，我當然樂意為您去做?！?/br>
    “………阿爾弗雷德?！辈剪斔?韋恩有些苦惱的開口。

    “如果您將昨晚監聽忄青se電影的三個小時用在睡眠上的話，盧修斯先生或許就能看到參加董事會的您了?！卑柛ダ椎驴偸悄芤砸桓逼届o的表情說出諷刺的話語。

    監聽了三個小時忄青se電影的布魯斯.韋恩：“…………”他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意外。

    “我聯系了【楚】?！?/br>
    阿爾弗雷德看起來有一點驚訝，但是他很快就恢復了平靜，“這是一個好的開始，老爺?！?/br>
    “我并不這么認為?！辈剪斔?韋恩皺起了眉頭，他翻看著被他放在蝙蝠電腦前的老舊手機，“這款手機是在我七歲那年發售的，無論是廠家還是手機編號我都查的一清二楚。最詭異的地方莫過于————我居然不記得自己是怎么拿到這個手機的?！?/br>
    布魯斯.韋恩按亮了那個手機屏幕，“這個手機里只有一個聯系人，我和這個聯系人之前的消息全被刪除了，那些信息用我們現在的技術都無法復原?！?/br>
    “每當我想要查找他的手機號碼時，屏幕上出現的總是一堆亂碼?！辈剪斔?韋恩看見了阿爾弗雷德，“我之前給他發的消息也都石沉大海?！?/br>
    “但是昨天【楚】主動給您發來了消息?！卑柛ダ椎抡f出了最關鍵的部分。

    “這是一個突破口?！辈剪斔?韋恩顯然贊同阿爾弗雷德的話，“雖然依舊無法定位到對方，但是我可以將他引到一個便于監視的地方。他最近似乎正在找工作，而我向他推薦了韋恩企業?！?/br>
    “您的意思是說————他現在正在哥譚？”

    “大概率是這樣?！辈剪斔?韋恩看向了蝙蝠洞中密密麻麻的監控屏幕。

    ————

    楚言凝幾乎不敢相信他所看到的一切，蝙蝠俠ai居然真的向他推薦了韋恩企業！這搞得他都想查一查這個ai軟件背后的運營商是誰了，給軟件使用者推薦韋恩企業算不算是打廣告？

    楚言凝先是上網查了一下韋恩企業的相關資料，再簡單瀏覽了一遍韋恩企業的招聘須知之后，楚言凝不得不承認：韋恩企業確實是一個老板好待遇高的地方。

    但是楚言凝不會選擇它。韋恩企業是一個大企業，加入這樣一個企業會加重楚言凝留在這個世界上的痕跡。

    這樣的情況明顯是楚言凝不希望看到的。就像天使和惡魔不希望人類發現自己來過一樣，楚言凝也是如此，他們本就不該干涉世界的進程。所以他們需要低調，低調，再低調，最后再慢慢被見過他們的人所遺忘。

    最終楚言凝選定了一個小吃店。小吃店的環境并不好，但是店主的手藝出乎意料的不錯。這就是楚言凝心儀的工作崗位。

    也許是因為這個小吃店靠近貧民窟————整個哥譚最混亂的地方之一，短短一個星期店內的店員換了又換。這就是楚言凝對小吃店最滿意的地方，在這里沒人會刻意的去記你的名字，你的長相，因為明天你可能就會從世界上永遠消失。

    “來三十串烤rou?！?/br>
    楚言凝順著聲音看過去，那個常來店里的男孩已經自顧自的在常坐的位置坐好。在對方等待烤rou的時候，楚言凝搬了個板凳到對方身邊坐好。

    和往常一樣，那個男孩并沒有看向楚言凝，他只是自顧自的抱起趴在桌上的橘貓，他的指頭在橘貓的rou墊上無意識地輕輕戳著。他的注意力自始至終都放在店內那臺老舊的電視上。

    楚言凝順著對方的目光看向那臺電視，電視正在重播昨晚小丑所做的一切。那個因為撲多了粉而面色慘白的男人正在屏幕中瘋狂地笑著，他玩笑般地要求黑暗騎士在人質和炸彈中選擇一個。這是小丑喜歡玩的游戲。

    楚言凝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男孩從最開始的板著臉道到最后的滿臉怒容。這似乎有些奇怪，大部分人在提到小丑的時候，第一反應都是害怕而不是憤怒。

    “布魯斯……”楚言凝聽清了男孩的呢喃。趴在男孩懷里的橘貓以為男孩是在叫他，他甚至還揚起了腦袋，雪白的胡須蹭過男孩的手臂。

    興許是覺得一只可愛的貓也許能夠為他招攬顧客，所以店主并沒有反對楚言凝將布魯斯帶到這里。

    “不能再放任小丑這樣繼續下去了，我們必須做些什么?！蹦莻€男孩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在站起來的時候，他沒有忘記懷中的貓咪，他單手托著分量不輕的貓咪將它放回了桌子上。他猛得看向了楚言凝，隨后他又看向了廚房簾子后看不清身形的的店主。

    “你還只是個孩子，沒必要承擔起那么多?！背阅龥]有想到自己的話語居然直接觸到了面前男孩的易火暴點。

    又是這句話，又是這句話！杰森.托德的手猛地攥緊了。他持續一周來這家貧民窟附近的小攤吃飯就是為了提醒自己不要忘記自己過去的生活。

    如果不是布魯斯.韋恩收養了他，他現在還在為生計發愁。如果不是因為他當初咬了咬牙連偷了幾次蝙蝠車的輪胎，他可能現在就不會站在這里了。

    杰森.托德尊敬布魯斯.韋恩，比起父親，他更傾向于將那個只大他十幾歲的男人視作自己畢生的偶像和導師。布魯斯.韋恩愛哥譚，愛他的城市，杰森.托德也是。

    杰森.托德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布魯斯.韋恩不讓自己跟隨他一起出去夜巡。布魯斯.韋恩之前還拿自己之前受傷需要養傷的借口來唐塞自己，但是現在自己傷好了，布魯斯.韋恩依舊不讓他一起夜巡。

    布魯斯.韋恩總是跟杰森.托德說:你還只是個孩子，沒必要承擔起那么多。事實上，布魯斯.韋恩和杰森.托德之間的年齡差距并不是很大，杰森.托德不明白對方為什么總喜歡用老父親的口吻說話。雖然杰森.托德和迪克.格雷森之間的關系并不好，但是他們在這一點上出乎意料的一致。

    這讓杰森.托德很不甘心，他想要證明自己，他想要布魯斯.韋恩認可自己的實力，他也想讓自己的前任（？）迪克.格雷森明白:杰森.托德才是蝙蝠俠最好的羅賓！

    杰森.托德不明白為什么迪克.格雷森會癡迷于超人，迪克.格雷森甚至為了能夠隨意擺放超人的周邊而離開哥譚！明明大都會的三原色和他們這些生存于哥譚的人格格不入！

    和超人周邊比起來蝙蝠俠手辦不香嗎？是蝙蝠俠睡衣不夠sao還是蝙蝠俠牌機車頭盔不夠帥氣？

    杰森.托德覺得出身于貧民窟的自己比迪克.格雷森更能理解布魯斯.韋恩，更能理解蝙蝠俠。他認為每晚都會劃過哥譚夜空的蝙蝠俠是哥譚獨有的黑色流星。

    “布魯斯，我一定會讓你為我驕傲的！”十四，五歲的大男孩在離開小吃攤前還信誓旦旦的開口。

    看到杰森.托德的反應，楚言凝就知道對方一定是又想到他的兄長了。杰森.托德的話并不多，但他有時會對楚言凝提起自己的養父以及兄長。

    從杰森.托德的話中判斷，對方的兄長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超人迷。而杰森.托德本人毫無疑問是蝙蝠俠的忠實粉絲。楚言凝知道杰森.托德總喜歡單方面的和迪克.格雷森鬧別扭。

    這很正常，在大多數情況下，貓派和狗派，咖啡黨和紅茶黨總是不容易相處融洽。但是在楚言凝看來，迪克.格雷森和杰森.托德之間的關系并沒有那么差。

    楚言凝覺得真正的關系差是老死不相往來的那種。從杰森.托德的敘述來看，他甚至還會主動給迪克.格雷森打電話。雖然杰森.托德的目的只是為了嘲諷對方，但這也改變不了他主動給他兄長打電話的事實。

    也正是因為如此，楚言凝判定杰森.托德一家都別扭的有些……可愛？

    楚言凝簡單地收拾了一下面前的桌子，他拿著空蕩蕩的盤子單手掀開了掛在廚房門口沉重的簾子。不出所料的，他看到了坐在破舊椅子上蹺著二郎腿的男子，“店主？”

    無論來到這個小吃店多久，楚言凝都得這個店主跟小吃店的環境格格不入。這個小吃店開在一個極其糟糕的地方，小吃店內部的一切也都破舊的要命。但是這個小吃店的主人————那位店主卻是一名衣冠楚楚的紳士。

    看到楚言凝進來，店主特地摘下綠色的禮帽來向楚言凝示意。

    “您今天也是格外的綠?！背阅哪抗庠诘曛鳂O具特色的綠色禮帽上停留了一會兒。

    “什么東西由綠變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楚言凝提到了綠.色，那位穿的格外環保的紳士說了一個和綠.色有關的謎語。

    楚言凝下意識地看向了店里唯一一臺攪拌機，他皺了皺鼻子沖紳士露出了一個不贊同的表情，“我跟你說過很多遍了，不要將青蛙放進攪拌機里！相信我，沒有人會樂意食用攪拌了青蛙的攪拌機做出來的食物?！?/br>
    攪拌機依舊在攪拌，猩紅的血從青蛙的身體中噴涌而出，那些血狠狠地撞擊在攪拌機的外壁，又順著透明的外壁流下來。飛濺的血液讓攪拌機透明的外殼變得朦朧起來，從外邊來看，那些往下流的血液形成了一個類似血手印的形狀。

    坐在椅子上的紳士唇邊的弧度擴大了，他將鼻梁上的眼鏡往上推了推，又拋出了一個不像謎語的謎語，“誰是哥譚最綠的男孩？”

    楚言凝咽了咽口水，在咽口水的同時，他壓下了自己的心里話。他很想告訴面前的紳士:你就是哥譚最綠的人，沒有之一。

    就連小丑都只是頂著一頭綠毛，就連毒藤女也只是穿著一身綠.色的衣服，只有他面前這個看起來無比斯文的男人，從頭到腳都是綠的…………就連綠燈俠都比他少搭配了一頂綠.色的帽子。

    “不是我！”紳士不滿的開口，“我早就已經不是男孩了?！?/br>
    原來重點是年齡嗎？

    “你頭頂上的那真的是一個腦袋嗎？你能活到現在，簡直是你的幸運?！奔澥坑行嵟啬媒鹕氖终韧绷送钡孛?，“果然，我才是哥譚最聰明的人！跟你們共處一個城市我都覺得拉低了我的格調！”

    楚言凝沒有說話，他顯然已經見慣了這樣的場面。

    最開始的時候，楚言凝還會順著對方的話往下問，“既然這樣，你為什么還不離開哥譚呢，謎語人先生？”

    楚言凝原本以為謎語人至少會說些什么，但是謎語人微笑著保持了沉默。不用說了，這些罪犯都將自己的雛鳥情節獻給了哥譚市。

    現在，楚言凝只是默不作聲的將新買的書塞到了對方手里。

    看著手中那本標題是“帶你走出中二時期”幾個大字的書，就連紳士也愣了一下。

    但是號稱全哥譚最聰明的人的紳士很快就回過神來，他揚起了一個帶著三分瘋狂，七分神秘的笑容，他期盼地看向楚言凝，“如果你認識了我，你就會想要分享我，如果分享了我，我就會消失，我是什么？”

    楚言凝嘆息了一聲，他誠懇地建議道，“雖然你是謎語人，但是你依舊是人類群體中的一員，你不能只說謎語和嘲諷，你不覺得這樣說話很別扭嗎？”

    但是謎語人不為所動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楚言凝，他似乎很想要一個答案。

    楚言凝沒有理他，他清楚的知道，如果自己說出了答案，謎語人又會出新的謎語。這該死的就是一個看不到盡頭的循環！

    于是楚言凝快步走了出去并且貼心的幫謎語人帶上了門 。

    在門被帶上的那一刻，謎語人大聲地笑了起來，那笑聲隔著門板聽都格外刺耳。

    過了三分鐘，楚言凝重新打開了那扇門。不出他所料，謎語人依舊在笑，“拜托，你再這樣笑下去，蝙蝠俠馬上就會過來用專車接你回阿卡姆了?！?/br>
    謎語人仍舊在笑，幸運的是————笑到一半他似乎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蝙蝠俠……咳咳，他當然能夠找到我啦。只要我犯了事，我就會留下線索，如果他能有我一半的智商，他就能順著這些線索找到我?！?/br>
    楚言凝:“…………”

    所以說…………從阿卡姆瘋人院里逃出來的這些人到底是想被抓回去，還是不想被抓回去？蝙蝠俠的阿卡姆粉絲團果然名不虛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