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根狐貍毛
狗男人今天一身黑色的運動服,眉眼如畫地杵在自己門前,賞心悅目的一棵臨風玉樹。 他被胡藜這兜頭一頓罵,挑了挑眉道:“我怎么你了你就要報警?” 胡藜趕緊收起自己臉上那義憤填膺的表情,沒好氣地開口道:“你來干嘛?” “我來看看你考慮好了沒有?!?/br> 胡藜瞟他一眼:“你不是說半個月?” 賀云聳聳肩:“度日如年啊,這樣算起來,我還多熬了二十三個小時?!?/br> 胡藜:“……” 賀云笑了笑:“逗你呢小孩,陸姐說你的賠償款保險公司批了,我想著干脆帶你去重新買一臺新的,所以問你那個發小要了你的地址和電話,誰知你電話一直打不通,所以只好主動來找你了?!?/br> 胡藜一愣:“這么急嗎?不是才一天?” “保險那邊等著□□報銷?!辟R云道。 他“哦”了一聲,抓了抓自己頭發,剛準備轉身換衣服,只感到臉上一熱,一只溫熱的手掌撫上自己臉頰,緊接著一張俊臉就懟到了自己眼前,對方一雙漆黑的眼眸這樣直剌剌地看著自己。 不得不說,賀云這張臉,實在是好看,懟近了看就更是讓人嚇一跳的俊朗。 “你怎么了,哭了?” 賀云好奇地盯著他剛剛紅了的眼眶。 小孩一雙斜飛上翹的眼,眼尾一抹紅,眼珠子浸了水的黑葡萄一樣,白瓷一樣的皮膚不知道是氣著了還是怎么,顯出一點緋紅,這小孩初看不覺得,現在瞧著倒是討喜得很。 他從來隨心所欲慣了,絲毫不覺得捧著對方的臉是種多么奇怪的行為。 胡藜卻顯然沒這么自在了,他一個彎的,哪受得住這樣近距離的一張帥臉盯著自己,趕緊揮手把人的手打開,背過身去:“你少動手動腳,我是剛剛起床,沒睡醒打哈欠打的?!?/br> 賀云被人拍了一下手背,也不惱,笑了笑:“別是因為我昨天的邀請睡不著吧?” 胡藜回頭瞪了他一眼。 行了,什么帥氣都沒用了,這人一張嘴就是標準的討厭鬼。 他朝對方吐了吐舌頭,道:“那倒不至于,我從來都習慣晚睡晚起?!?/br> 賀云點點頭,電競選手大多都有這個毛病,打游戲的時候腎上腺素過度分泌就為了那一時一刻的輝煌,有時候精神亢奮了整宿睡不著也是有的。 “晚起?你不上課的嗎?你昨天說你才大一,不正是課程緊的時候嗎?” 胡藜的腳步頓住了,想了想,還是說了實話:“我現在休學,不用去學校?!?/br> 賀云這奇葩,居然點了點頭:“正好,比賽之前還要訓練一段時間,我還擔心你時間不夠?!?/br> “對不起,我可能要糾正一下您的妄想,我現在還沒答應去你的戰隊呢?!?/br> 誰知賀云沖他一樂,目光篤定又認真,坦蕩極了:“我看人的眼光一向很準,你不是一個甘于隨便打打幫人上分的人?!?/br> 說完,他伸手揉亂了胡藜一腦袋雞窩一樣的頭發,小孩的發質偏軟,淺棕色的一看就很好揉。 “你會加入我的戰隊的?!?/br> 他的語氣這樣堅定,配著這樣一張年輕又英俊的臉,讓人不由自主就會相信他口中所說的一切都會變成現實。 胡藜臉上一熱,捂住腦袋別過臉去:“你想得美?!?/br> “還有,不許隨便摸我的腦袋,長不高了怎么辦?” 他有些心虛地拍了拍自己胸口,剛剛那個瞬間,他差點就順嘴答應了。 這男人太可怕了。 自己明明很討厭他的,怎么對方沖自己一笑就差點什么原則都沒有了。 都怪這個混蛋,沒事怎么就長了一張禍國殃民的臉。 他只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賀云一看就是個直的,還是那種筆直筆直的,這種男的一般對同性之間的這些行為不怎么注意,親昵的動作說來就來,自以為是哥們之間的不拘小節。 當年的謝斐然就是個例子,從前自己跟他好的時候,哥哥長哥哥短地喊,兩人睡在一張床上愣是屁點事沒有,倒害得自己一夜未眠。 他從此以后發誓再也不喜歡直男了,性向不一樣真的很難在一起。 怎么現在來個賀云也是這個德行? 他就這么招直男待見? 雖然不喜歡賀云,但是小電驢是無辜的,人家主動送上門來要他收下,他實在沒有拒絕的道理。 所以胡藜收拾收拾就跟著賀云出了門,賀云今天沒有坐那輛價值百萬的保姆車,而是自己騎來的雅馬哈,擦得锃光瓦亮的一輛純黑色r1,在陽光下帥氣的好像一匹蓄勢待發的駿馬。 胡藜對這種半點安全性都沒有的玩意有種天然的恐懼,皺著眉頭問對方:“就坐這?” 賀云丟給他一個頭盔,看著他樂:“不然呢?你家離車行隔著一個市中心呢小朋友,這個點過去正好堵成馬蜂窩,要是還想在今天提到車我建議你坐這個?!?/br> 胡藜低頭一看自己的頭盔,媽的,還是一個哆啦a夢,那藍胖子正咧著大嘴沖自己傻樂,正好他今天也穿了一件印著哆啦a夢的t恤,這倆配在一起讓他整個人散發著由內而外的蠢。 “我們可以坐地鐵?!焙即顾罀暝?。 “我倒是想,但是你這風水寶地附近有地鐵站嗎?”賀云瞅著他笑,小模樣相當勾人。 胡藜沉默了。 算了,古有勾踐臥薪嘗膽,今有他胡藜甘受賤人一辱。 他氣鼓鼓地想要一腳跨上后座,誰知一條腿蹬了半天愣是沒爬上去。 “嘿小孩兒,干嘛呢你?”賀云在旁邊抱肘看著,也不上來幫忙,只樂:“表演高抬腿呢你?” 胡藜憤憤回頭瞪他一眼:“你管我呢!” 說完繼續奮力往上跨,輸人不輸陣,他就不信自己今天征服不了這頭野馬。 誰知這玩意兒跟他的主人一樣討人厭,胡藜愣是試了幾次都失敗了。 就當他準備撂挑子直接轉身走人的時候,只覺得自己身子忽然一輕,兩腋被一雙溫熱的手穩穩地握住,整個人像一袋子米一樣被人輕而易舉地給架到了摩托車后座。 緊接著一個頭盔就扣到了自己頭上,對方一雙修長干凈的手正幫他把系帶一扣: “行了,再磨嘰下去天都黑了?!?/br> 胡藜愣愣地坐在后座看著對方,那一瞬間里愣是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