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后徐儀清順手將盤子沖水。他問：“開學后這里閑置？”

    “給你住。如果你決定考回來做教師?！睏钴S說。

    “因為我大三暑假不考研？”徐儀清將餐盤放回消毒柜。

    “恩?！睏钴S說，“我想去考潛水執照。我要你和我一起去?！?/br>
    “謝謝?！毙靸x清也想出去玩，但不想楊躍為他降低標準，打工和壓歲錢加在一起三萬出頭，“我存了三萬塊錢，夠嗎？”

    刷我的卡。

    “考執照五千塊錢?！睏钴S手機搜索后尊重他，“我挑東南亞考。mama拍絲瓜島，在菲律賓。課程本身五六天，但夏季有臺風有可能下不了水，呆兩周吧?！?/br>
    “我不會游泳，就在岸上玩會兒。什么時候走？”

    “等你的護照和我們的菲律賓簽證下來?！?/br>
    “我以為你有英國綠卡?！?/br>
    “那得居住滿七年?！睏钴S說，“我只住了五年?！?/br>
    徐儀清說：“不用預訂？”

    “不用。walk in.”楊躍放下手機，“可能比梁山雞排隊的人還少點?！?/br>
    他們去辦護照和菲律賓簽證。

    徐儀清告知爸媽。

    楊躍回家告訴外婆要去菲律賓。外婆說：“派人給你安排頭等艙?！?/br>
    “我和朋友兩個人去。沒多長時間?！睏钴S回絕。

    外婆說：“還是那個徐儀清？”

    楊躍說：“恩?！?/br>
    外婆說：“你跟他倒一直很好?！蓖馄欧判?。

    辦妥后他們帶上游戲機和手機，坐經濟艙直飛宿務。

    -

    在宿務免稅店，楊躍買下一臺佳能5dsr，配外掛濕鏡、潛水殼和環形閃光燈。

    徐儀清說：“菲律賓居然這么齊。我和爸媽過來玩，好像沒裝備這些?！?/br>
    楊躍說：“海島國家，潛水相關都齊?！?/br>
    他倆坐五個小時船到mama拍絲瓜島。

    -

    楊躍到潛水店報課程。他交完2600元費用，再次問徐儀清：“你真的不學？”

    徐儀清搖頭。

    楊躍說：“那要不了五千。你可能花不到三千?！?/br>
    他們入住南邊的tepanee度假村，要了所謂奢侈小屋。沒有排隊。

    奢侈小屋是鵝卵石壘成的，并不奢侈。木制結構，木制家具，房頂有草鋪蓋。只是處于上坡，風景優美。

    夜晚楊躍將徐儀清撲倒在大床上。

    徐儀清推開他：“你要考潛水證。保存體力?；厝ビ懈舻??！?/br>
    楊躍能按住他，不過順勢躺在他身旁。

    “你不喜歡本壘，那我跪下給你口？”楊躍確實要保存體力，“開學我要去北京讀書，是不是比以前更少見你？四周一次？”

    “一個月見一次。我會來北京?！毙靸x清說，“一年二十次本壘不會少?！?/br>
    “見面果然比以前更少?！睏钴S說。

    “...回去口吧?！毙靸x清說，“上本壘有呃，省體力的方式嗎？”至于楊躍一用力全身硬邦邦，應該只能靠練習改善。

    “騎乘啊。主人多□□一下，狗狗會表現更好?！睏钴S說，“主人順便練卷腹?！?/br>
    之后楊躍每天早上去參加潛水課程，下午四點回來和徐儀清匯合。他運動本來十項全能，考證更像是走個流程。下水期間甚至會練練水下攝影。

    徐儀清每天睡到自然醒，在島上閑逛。他口語不如楊躍，應付當地人和其他游客也足夠。

    島嶼的海岸線步行要三個小時。海邊有一些墓地，燦爛的陽光和腐蝕的海水令字體變淡。西北邊有燈塔，還有觀景臺。東北側有一處斷崖咖啡館。觀景臺上有吊床，老板推徐儀清躺上這碧海藍天。

    他們運氣不錯，沒碰上臺風。徐儀清在島上玩膩了，還在上午參加三次跳島行，玩附近的島嶼。

    下午在酒店時，徐儀清下了健身app，照著教程鍛煉四十分鐘。海島上健身者寥寥，有菲律賓人過來充當教練。他過意不去，天天塞小費給這個人。小費折合人民幣六塊錢，但這人指導他更為熱情。所以一旦他練了核心力量，楊躍回來時，他倒比楊躍還累上兩分。

    晚上，島中心的小廣場支起很多燒烤攤。兩人一般去吃燒烤。因為比國內便宜太多，人均七八十，兩人海鮮吃到撐。此外，五花rou烤得焦香脆嫩，香腸和雞爪也不賴。最常配的蜜汁甜辣醬意外合口味。

    徐儀清會下點玉米生菜，楊躍幾乎純rou食。

    夜里兩人打游戲，或者看電視劇。徐儀清在補大明王朝1566，楊躍更喜歡網飛跟hbo的重口成人向。楊躍還會整理水下攝影照片，出片率逐漸提到1/3。

    八天來，島上碧海銀灘，波濤聲起。

    -

    八天后，兩人約在ging-ging吃飯。餐廳面朝大海，海風習習。

    楊躍落座后，服務阿姨端上來兩份大蒜豬rou飯。

    “我考下來高氧潛水證?！睏钴S叉起豬rou，“明早你下水嗎？我可以帶你。這是全世界唯一的長尾鯊觀測點。長尾鯊一般生活在深水，晚上才出來活動。但在這里，它們清晨會浮上淺灘撓癢癢?！?/br>
    “鯊魚......你顧得了我？”徐儀清送入飯，“我全家人水性都很爛，就我媽會游泳要去浮潛?！?/br>
    “長尾鯊不咬人。身長五六米?！睏钴S搜索麒麟魚，翻轉手機屏展示，“還有麒麟魚。世界上只有兩種動物體內有藍色素。它是其中之一?！?/br>
    麒麟魚的藍色華麗麗，徐儀清心動了。

    所以第二天兩人三點四十起床。

    楊躍給相機套上潛水殼。徐儀清覺得太陽會毒，往雙臂涂防曬霜。

    “我不在乎珊瑚。珊瑚生態適應能力弱，遲早會在我們死后滅絕?！睏钴S說，“但你可能在乎，所以告訴你一聲：珊瑚很怕防曬霜。其他海洋生物也不喜歡?！?/br>
    徐儀清沖去衛生間洗掉手臂上的防曬霜。

    他不涂防曬霜的時候被曬傷。他涂防曬霜的時候又得洗掉。生活就是這樣子的。

    -

    兩人四點半到達潛店，四點五十出發去潛點。

    教練帶過楊躍，強烈建議他使用高氧潛水，可增加十分鐘水下時間。但楊躍要帶徐儀清，所以兩人都選普通壓縮空氣瓶。

    楊躍先給徐儀清穿戴設備，幫他調整租來的面鏡。

    換作別人，楊躍沒兩下就煩。但對徐儀清，楊躍異常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