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膝蓋以上腰以下都沒有傷?！?/br>
    徐儀清想：楊躍控制過受傷范圍，還很精準?？蓷钴S為什么要受傷？他給楊躍按揉紅花油:“上午在打架，那你沒去考語文？”

    “沒有?！?/br>
    徐儀清驚訝。他自己是個好學生。別說缺考了，除了集體罷課那回，他生病都不逃課。楊躍已經缺考一門，“那下午去考數學？

    “不去?！?/br>
    “為什么不去？”

    “我受傷了，沒辦法考試?！睏钴S指著自己胸膛上的一片淤青說。那淤青甚至在滲血。

    “你沒傷到手，不影響考試的?！毙靸x清蓋回紅花油，套上衣服。

    “那很快就會傷到手?！睏钴S套上羊絨衫披上羽絨服。

    原來他故意挑期末去打架?！澳愣加霉Υ蟀雽W期了，不嘗試考個試嗎？”徐儀清勸他，“害怕考差？”

    “不全是?！睏钴S說，“我也恐懼......考好?！?/br>
    “考試的時候別想結果?！?/br>
    “你希望我參加期末考試”

    “是的。我希望你能去考試?？己每疾疃紱]有關系?！毙靸x清說。

    徐儀清命令了他。

    他屈服于聽從的念頭：“那我下午去考數學?！?/br>
    徐儀清說：“午休一會兒，養養神再去考試?！?/br>
    “趴下胸膛會痛的?！睏钴S說，“我又不是沒知覺?！?/br>
    那就不要用打架逃避需要面對的事情。徐儀清問:“你沒和女孩子動手？”他抬楊躍的腿到床上，自己坐到楊躍身邊。

    “我不會和女孩子動手?！睏钴S得到了不想要的侮辱，“專挑贏不了自己的人打架，欺軟怕硬有什么意思？！”還達不到受傷的目的。

    “噢。你靠我身上休息吧?！毙靸x清閉上眼睛。楊躍輕輕靠上他肩膀。床上已經很暖和了。徐儀清右手向后關掉電熱毯。

    -

    除缺席的語文外，楊躍去考了所有試。

    他兩差不多同一時刻收到成績。他給徐儀清展示手機上的分數和排名信息。

    “各科名次都上升到六百來名。英語年級二十一名?！毙靸x清對他微笑，“成績不錯?！?/br>
    徐儀清的小酒窩比godiva甜得更純粹。

    －

    楊躍真的吃撐godiva，是大年初一去徐儀清家里玩的時候。他去外公外婆家吃了年夜飯。年夜飯沒滋沒味，他初一就回到自己的住處?？尚⌒旎亓思?，不在出租屋。下午五點時，他給徐儀清打電話：“我要來找你玩?！?/br>
    “我剛從奶奶那兒回家?！毙靸x清給楊躍發去自家定位，“帶上ps4來我家吧?！睏钴S打高價車去他家。

    -

    徐儀清在qq上約張正道:“張工，你寒假什么時候從開縣出來打游戲？楊躍也在?！?/br>
    “我不能來。張正道說，過完年我直接去北大參加冬令營，準備國際賽。明年7月回來。

    “你保送了還回來？”

    “回來接著學習跟賺生活費。盧科比我還大一歲，居然沒進國家集訓隊。學校要求我簽約時帶上他。所以我這次簽約的條件就是北大給盧科降分到一本線入學?！睆堈琅茴}，“誒，你說學校為什么要讓盧科進北大??？沒聽說他有關系??？”

    徐儀清被趙嘉怡點過，這題他會。

    他說：不需要盧科有關系。學校為了清華北大單列的錄取率好看，也會要你帶一個人進去的。所以學校還讓你當化學助教？

    “是啊，我帶盧科簽完約，王校長專門說為我保留了化學助教位置。我還奇怪，原來是這樣。哦，王校長要我別把這個簽約條款告訴其他同學。我只告訴了你一個人。我吃晚飯了，明年見！”

    徐儀清切換到微信，給王醫生發最后一個拜年信息。

    -

    發完他從閣樓下到客廳中，對沙發上的父母說：“爸，媽，我的朋友要來玩?！?/br>
    宋佑對著電視說：“噢，歡迎啊?！毙烊鸱紡目焓忠曨l中抬頭：“誰要來？”

    “他叫楊躍?！毙靸x清說。

    徐瑞芳說：“楊躍？打了張老師的那個孩子？”

    “是他。

    儀清，少和這些孩子來往。

    mama，楊躍成績進步很大，英語非常好。我的英語從開學115考到期末121分，都靠他這學期教我?！?/br>
    和成績沒關系，有的人是處不熟的。儀清，我初中班上還出過一個數學奧賽冠軍。張成軍老師對他最好，他保送到中科大后音訊全無。這些年既不和我們聯系，也從沒聽說去看望張老師。論成績和天賦，他不比楊躍更強嗎徐瑞芳總成績高過奧賽冠軍，奧賽冠軍卻被張成軍偏心。雖然現在不介意，她青春期還耿耿于懷過

    。

    徐儀清仍然說:楊躍是我的朋友，不是你想象中那樣壞。

    徐瑞芳不情愿。

    宋佑輕拍老婆肩膀，提醒她尊重兒子的交友選擇。徐瑞芳說：“行啊，我看看你的新朋友?！?/br>
    “謝謝mama。爸，拜托做菜不要放胡蘿卜、玉米粒、黃瓜、和紫甘藍。另外你兩不要給他夾菜。他想吃多少就讓他吃多少，別勸他?！毙靸x清說。

    門被敲響。

    徐儀清開門，將自己的拖鞋丟在地上。

    楊躍換上拖鞋，對客廳中的兩人說：“阿姨好，叔叔好?！彼靼谆径Y儀如何運轉，但是否表現出來得分人。徐儀清的父母值得他展現禮貌。

    “你好?！毙烊鸱颊f。

    “快進來坐，我去燒晚飯?！彼斡尤N房。

    “我去二樓收拾一下，過年到處亂糟糟的，待會兒咱兩上去玩?！毙靸x清起身。

    楊躍將ps4放在茶幾上，在沙發上正襟危坐。他假裝對電視節目感興趣。一大包godiva被徐瑞芳撕開，抖在他面前的空果盤里。

    “嘗嘗吧，儀清很喜歡吃godiva的?！毙烊鸱颊f。

    “謝謝阿姨?！睏钴S揭開糖紙，嚼碎巧克力。他站起來看到墻柜里的相冊，上面寫著“徐儀清”。

    “那是徐儀清小時候的相冊?！毙烊鸱颊f，“想翻就拿出來吧?！?/br>
    楊躍拿出相冊，坐到沙發上翻閱。有一張照片里，小小的徐儀清還是包子臉。他攥著一包godiva，站在“禾木幼兒園”大門口?！澳菚r小.......徐儀清多大??？”楊躍咽回去“小徐”稱呼。

    “四歲。那張照片是他第一天去幼兒園的留念?！毙烊鸱颊f。

    “他手上的巧克力是阿姨帶回來的？他說阿姨以前常出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