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她希望將來的夫君是一位強壯的、威武的、揚名草原的彪悍勇士。而劉協在她的眼中,達不到任何一條,其人年紀輕輕就一肚子壞水,jian詐、詭計、陰毒,跟他柔弱而頗為英俊的面孔實不相襯,與少女心中的勇士標準相去甚遠。 但她就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悸動,她相信,他是一只真正的雄鷹,終究會翱翔于蒼茫天空,俯視萬里草原,所缺少的只是一陣風而已。 劉協的霸主計劃中,造兵器換人,組建軍隊,完成霸業,然后呢?少女不知道,她每次想到這一詭異的路線,是從一個瘦弱的腦袋中想出來,她就忍不住去探究! 事實上,上位的人只要結果! 她準備了兩個方案,一個是劉協的霸主計劃,一個是與白氐部族的聯合計劃,任何一個方案成功,她都不會嫁給自己的親哥哥,這或許是為了部族,其實更多地是為了自己。 她害怕終有一天劉協會翱翔遠去,而她只不過是劉協起飛時的那陣風而已! ....... 鐵監周圍三五成群的騎兵在巡視,門口多加了崗哨,都是惡狠狠的那種,讓劉協很不舒服,明擺著赫連野王將他們當做囚徒照顧了。 “這是鐵監還是監獄??!”劉協心里嘀咕,遠遠聽到鐵監中傳來亂糟糟的起哄,難道新來的鐵匠和原先的匠人起摩擦了,進到鐵監,方才發現百十名鐵匠聚出一個圓圈,中間有人悲滄道:“軍爺,這個真不行??!”聽聲音像是李列。 羌胡鬧事? 看到劉協回來,羌胡騎兵刻意閃避開去,人群默契地自動閃出一個通道,通道盡頭,羌胡漢子高舉皮鞭,狠狠抽下。 “啪!”一鞭下去,一道血痕,兩個羌胡赤膊大漢將李列壓得陷進泥土,執鞭者打一鞭罵一句:“叫你壞爺的好事!叫你壞爺的好事!”鐵監有監工,全部是羌胡的混混,窩里橫的角色,堪稱古代城管。 “住手!”劉協大喝一聲沖上。 周圍的鐵匠見到劉協出現,趁機向前移動,想要救出李列,羌胡監工也有十七八人,將腰間的彎刀拍的啪啪作響,鎮住鐵匠前進的腳步。 人群中鉆出一個中年人,正是鐵監司馬田普,一邊低三下四與監工們打招呼,一邊對著劉協猛使眼色。 跟自己有關系? 劉協生出不祥的預感,在這里能夠跟他沾上邊的,只有伍氏一人,扭頭看向使眼色的方向,一眼瞅見伍氏畏縮在墻角,一個監工頭目弓著身子,用馬鞭托起伍氏的臉蛋。他身后豎著兩個彎刀出鞘的羌胡守衛,像狗一樣沖著漢人呲牙咧嘴,放縱地大笑。 “快去救伍氏……”不能動彈的李列吐出一口泥土,嘶啞著大吼:“快去…..呃!”皮鞭落在背上,李列的腦袋再次被壓進泥土。 這群草原豺狼! 劉協登時熱血上頭,連日來被壓制的屈辱竄上腦門,不過他還沒有笨到不自量力去搞翻三個羌胡大漢的地步,但看體型,隨便一個也能將他大卸八塊,只得壓抑著憤怒,縱身將伍氏拉在懷中,“放開她,沖我來!” 伍氏原本麻木無神的眼睛默然不語,自從劉協沖出,眼中驀然蓄滿眼淚,仿佛開了閘一般嘩嘩落下,拿手牽住劉協身上的皮襟,不管不顧地深深埋入。 兩個跟班拿刀竄出,貓逗耗子一樣緩緩走近,嬉笑道:“哈哈,我們的爺就喜歡別人的老婆,沒有反抗還提不起興趣呢!”說完放浪大笑。 監工頭目抬起頭,聽到跟班的調戲,笑的渾身肥rou亂顫,兩道毛茸茸的黑毛從臉頰一直向下延伸,在下巴匯合,像干枯的雜草,他用猥瑣的眼睛看了看群情激奮的鐵匠,大度道:“你們剛來,爺跟你們講理,可別說爺欺負你們漢人!你老婆砸死了爺的愛犬,你說怎么賠?” 劉協注意到屋檐下躺著一具狗尸,脖子上明顯的一道刀痕,血跡斑斑。 “不是我殺的!”伍氏抽泣。 “狗是察哈爾殺死的.…..!”李列從泥土中掙扎出來,這半句話又換回執鞭大漢兩大鞭子,叫道:“想死,老子成全你!” 察哈爾大笑,手持馬鞭一指天空,大聲問道:“這天是不是黑色的?” 跟班們哄叫:“當然是黑的,誰要說不是黑的,老子戳瞎他的狗眼!” 察哈爾繼續問道:“這狗是不是小娘子殺的?” 跟班們大聲叫道:“當然是小娘子殺的,誰敢說不是,這條狗就是他的下場!” 察哈爾臉上猙獰萬狀,來回走了兩遭,惡狠狠道:“在膚施這地界,爺就是天,爺說天是圓的,天就是圓的;爺說天是方的,天就是方的?!?/br> 察哈爾表演完畢,對著劉協換了一張笑臉,瞇起眼道:“小娘子殺了爺的愛犬,我們就算算賬。這條狗是北匈奴名種,爺花了一千頭軍馬換的。爺養了整整四年,每一頓飯吃一只羊,喝一桶馬奶酒,共……小的們,給爺算算,花了爺多少羊、多少酒?” 跟班們爭相在地上畫圖,劉協已經猜出這傻帽要的不是數目,冷冷道:“就算是十六頭豬好了!你想怎么樣?” 察哈爾揚手一鞭,抽中最近的一個跟班,呵斥道:“天天尋花問柳,欺行霸市,連一個數都算不出……嗯,就算是十六頭豬!”他指著狗尸抹了一把眼淚,道:“你說,一千匹馬、十六頭豬,你怎么賠?爺知道你們賠不起,爺給你一個機會,嘿嘿,讓這小娘子跟我回府,住上一月,我們就兩清了,你看如何???” 察哈爾不給劉協說話的時間,當即臉上變色,道:“如若不然,爺將你賣給北匈奴,終生為奴;小娘子充作本府的小妾,嘎嘎!” 劉協怒不可遏,手臂上青筋暴起。一旦察哈爾強行搶人,他拼著魚死網破,也要保護這個讓他同病相憐的女人。 然而轉眼之間,劉協已經察覺到其中的轉變,這貨不用強,反而硬要裝逼….. “裝逼!”看著一臉詭笑的察哈爾,劉協突然想到這個詞。在二世為人的劉協面前裝逼,簡直就是廁所里打燈籠找死! “萬萬不可??!”田普看到劉協要對抗察哈爾,立刻低頭哈腰地給察哈爾作揖,挪到劉協面前,慌張介紹:“察哈爾是出名的霸王,他老子是郡治守備赫連窩闊,而他大哥是達達鐵木部族的軍馬總督,兩人都是胡廚泉派駐達達鐵木部的監軍,權高位重,一旦鬧出事情,我們全都……”他做了一個劃拉脖子的動作。 劉協心頭急轉,對付察哈爾,那就是“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但既然胡廚泉和達達鐵木有如此復雜的人事關系,察哈爾還在這里硬要裝逼,那就怪不得爺爺我心狠手辣。不逼死他,就不叫二世為人。 他終于舒出一口氣,伍氏卻陡然緊張起來。 “安步,我不愿連累你。我若死了,他們一定會放過你!”伍氏從劉協的懷中探出頭,堅定的目光中寫著四個大字:“寧死不去!” “亂想!看我一步步弄死他!”劉協低聲呵斥伍氏。伍氏點點頭,卻不知是應該再伏在劉協身上,還是站起來,她愣住,但手卻抓的更緊了。 第三十九章裝逼的字據[本章字數:2035最新更新時間:2013070223:23:32.0] 察哈爾感到裝逼的快感。 “不過,”劉協抱著伍氏,眼光服軟,暴起的青筋消失,顯示內心的掙扎,道:“你反悔怎么辦?” “我察哈爾什么時候說話不算數?”察哈爾看看伍氏勻稱的體態,咽下口水,大度道:“好,要怎么樣你肯相信?” “你給我立個字據,省的你反悔!”劉協振振有辭。 伍氏身軀微微一抖,李列卻怒吼道:“安步小賊,老子以為你是還有一絲漢人的種,想不到竟然是個貪生怕死之輩,枉我等為你助威!”他一反水,羌胡混混自覺放開手上勁力,李列掙扎起來,冷笑著帶領鐵匠們回去處理鞭痕,每一步都傳來壓抑的悶哼,顯然鞭子抽打的不輕。 跟來的鐵匠離開,察哈爾氣勢大漲,得意地喊住準備開溜的田普,道:“跑什么跑,再跑砍你一條腿,哈哈哈!過來給爺寫個字據!”田普是鐵監唯一能識文斷字的人。 田普不敢離去,依著劉協的口述將契約寫成,雙方確認后各自畫押,察哈爾有模有樣拿起契約,心中暗笑,在膚施,別說一個小妾,就算是房契、官契,一揮手就撕了,屁都不算! 今天這事做的漂亮,察哈爾從未有過今天這樣的榮耀,當即喝道:“小的們,拉上女人和狗,回去慢慢剝皮吃哦!”跟班一陣哄笑。 劉協鄭重收起這份鐵血證據,這可是攪亂上郡各方勢力,從而渾水摸魚的絕佳武器。 “等等……”劉協冷笑一聲,獵物已經上鉤,只需牽著絲線慢慢絞殺即可,正要說出一番理論,不料懷中的伍氏豁然站起,手中攥著一跟金色簪子,正好頂在自己喉嚨,紅色的血濺落在白皙頸部,觸目驚心,劉協立刻改口道:“等等,我說了,一步一步來!” “別啊,小娘子!死了就沒意思了,對不?”察哈爾一邊嚷嚷,一邊怒罵拔刀的跟班,“狗日的瞎眼了,沒看見我的小娘子要自殺” 鐵匠紛紛回過頭,都是一臉憤怒,還有一絲敬佩! “等等……等等!” 飛奔過來的赫連野王匆忙下馬,道:“小娘子,千萬別亂來,一切好商量!” “你小子不學好,又鬧出哪一出?”赫連野王來到近前,一腳踹飛察哈爾,喝道:“怎么回事?” 察哈爾爬起來,囂張的性子上來,齒牙咧嘴道:“赫連叔叔,你再打我,侄兒就翻臉了??!” 赫連野王怒道:“小察哈爾,不是看你在你是老赫連的面子,我會管你!別搗亂,問你正事呢?怎么回事?手里拿的什么,我看看!” 察哈爾牛眼瞪圓,道:“算你狠,給!” 赫連野王接過來一看,頓時眼色就陰沉下來,心道這小子蠢得要命,早晚會害了赫連家!平日里橫行鄉里也就算了,竟然還還給人簽了一個字據,平日沒什么,這個人卻是達達鐵木準備拿來翻身的人,如果她要借這張字據清理異己,自己也在清理之列??!說什么也不能讓劉協將這個字據拿走。 想罷,赫連野王惡狠狠瞪了察哈爾一眼,轉身對手下低聲交代一聲,然后顯出一副溫和的笑容,走近幾步,笑呵呵道:“安步安將軍是吧,趕緊勸勸你的內子,等到她血流干了,你想勸都晚了!” “老jian巨猾!”劉協從赫連野王一出面,就知道這出戲演不下去了,赫連野王肯定能夠從這張字據里看勾心斗角。 看來今天這張字據保不住了,赫連野王不比察哈爾,羌胡人歷來茹毛飲血,殺人都不帶眨眼的,一旦猜出他的目的,絕對不會讓字據留在他的手里,文的不成肯定用武的! “伍氏,放下那簪子,我有件事告訴你!”劉協抱住伍氏將簪子取到手,非常贊賞地小聲道:“事情過去了!后面看我的!”伍氏沉默。 “安步安將軍,受驚了??!”赫連野王一改中午的傲氣勁兒,一臉笑意,“察哈爾有什么冒犯的,我一定加倍替你討回來!” 二人對視良久,劉協嘿嘿一笑,從懷中拿出字據,彈了彈,道:“我老婆被他逼的要自殺,你說怎么討回來?” “只要你高興就行,不過……”赫連野王回頭瞪了瞪察哈爾,道:“這個察哈爾是我朋友的兒子,只要不過分,嘿嘿!” “赫連叔叔,你在怕什么,這群人就是抓來的漢豬,殺一百個也沒事!要不,讓我哥將他們全部抓起來!”察哈爾沖過來平咆哮。 “我先抓你!”幾十匹胡馬沖進來,馬上跳下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一鞭子抽到察哈爾肩頭,喝道:“一天凈給我惹事,滾一邊去!” “哥,你兇我……”察哈爾委屈,卻被大漢一腳跺在地上。察哈爾這才意識到這次是真的碰到釘子了,老老實實在爬起來,跟在大漢后邊。 李列和鐵匠們目瞪口呆,自從簽了字據,場面就開始逆轉,一向驕橫跋扈的監工頭察哈爾像一條狗一樣,而高高在上的赫連野王竟然低了頭,甚至連察哈爾的哥哥,軍馬總督,也似乎沒幫自己的弟弟的打算。 難道那張字據真有什么大學問? “哈哈,赫連融圖見過安兄弟,大水沖了龍王廟,既然我們都是為達達鐵木部族,以后就是一家人,何必為了一個小妾傷了和氣呢?”羌胡漢子名叫赫連融圖,赫連察哈爾的胞兄,明顯是高管,貂皮大衣,圓領帽子都是黑金絲絨的。 此刻他一臉笑容,強壓著鄙視,笑容里透出一股陰謀的味道。 “不敢,我們都是階下囚,豈能與赫連家稱兄道弟!”劉協有自知自明,眼瞅著漢人的形勢急轉直下,赫連融圖的出現,更說明他利用字據攪亂上郡勢力的計劃已經沒機會了。 赫連融圖是達達鐵木部族的兵馬總督,不打掉他,買賣軍馬的事根本行不通。這次本來想給赫連家致命一擊,現在看來,時機還是不成熟,赫連融圖的權柄和后臺,都不容小視。做掉他,還需要從其他方面下手。 第四十章冶鐵開鑼[本章字數:2338最新更新時間:2013070300:12:00.0] 赫連野王和赫連融圖大感滿意,劉協如此知趣,是他們沒有預料到的,互相對視一眼,一同看向劉協手中的字據,心中默契,赫連融圖一巴掌將身后的察哈爾扇到地上,道:“傻愣著干什么,還不過來給安將軍請罪!”察哈爾不情不愿。 鐵匠們回轉身,重新站在劉協的一側,沉默中孕育著熾熱的暗流,赫連野王和赫連融圖忍不住用目光交流了一下意見。 察哈爾臉上紅一塊白一塊,聽著赫連融圖和赫連野王與劉協你一言我一語,最后竟然白白留下自己家的軍馬十匹,登時氣不打一處來,卻被赫連融圖及早發現,一巴掌扇中腦門,怒道:“都是你惹的禍,回家我再好好收拾你!” 赫連融圖撤離騎兵,走出不遠,緊攥的手松開,一把連一把,將察哈爾立下的字據撕碎,撒的雪片滿天飛,咬牙道:“野王叔叔,不斬此人,我赫連融圖誓不罷休!” 鐵匠們像是打足氣的皮球,臉色也圓潤起來,伍氏用敬佩的目光看著劉忻,李列忍住背上的鉆心疼痛走出來。 劉協點點頭,面前的一張張臉上,洋溢著暢快和興奮,但卻掩飾不住眼中的疲憊,心疼真摯道:“各位兄弟,生存就是一場戰爭。我們的武器就是技藝。所以,大貨聽我一句話,現在一定要吃好飯,睡好覺,這樣,我們才有精力打好這場生存之戰!” 田普擺下一道豐盛的流水席,無非是干rou和水,著這些已經足夠鐵匠們宣泄勝利的情緒,然后心領神會地對著伍氏嘿嘿一笑,各自回房沉沉睡去。 “那個,房間和熱水都準備好了,你,早點睡!”伍氏臉色緋紅,立在房間門口惴惴不安。 …… 第二天,達達鐵木一早送來改造鐵監的命令,赫連野王似乎得到達達鐵木的訓示,一下來個180度大轉彎,拍著胸口保證提供完善的后勤。 劉協用腳趾頭也能猜得出,赫連野王名為督察,實為探聽,卻不點破,要建立一套成熟的鐵監,橫豎是要大量的后勤供給,沒有赫連野王這個人脈極廣的羌胡大員,僅僅指望達達鐵木一紙命令,萬難成事。 鐵匠們已經對劉協的話產生極大的共鳴,干好這一仗,就是活下去的唯一希望!而且,建造煉鐵爐、煉鐵本就是祖輩傳下來的的技藝,又不牽扯賣國,心中也無愧,在劉協的號召下,不用指揮,各自找到本職工作,勘測畫圖,標明尺寸,需要的材料,材料標準,一一列明,讓赫連野王準備。 原來的鐵匠和其他匠人看的眼都直了,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學習良機,過了這一村就找不到這個店,在田普的帶領下,鞍前馬后小心伺候,時不時問上一兩句,解惑偷師。 劉協先前還有人來請示匯報,由于不知鐵匠們的職業口語,常常鬧出笑話,后來鐵匠們需要材料時,干脆喊一嗓子,張三李四王二等等各自回應,這時李列說什么也不愿躺在房間養傷,劉協只得讓人先敲掉胡床的兩只前腿,做成一個躺椅,支在鐵監中間廣場,很知趣地讓他全權安排事情。 將自己打發成閑人,劉協觀察鐵監的所在。 膚施三面環山,山頂上綿延著中國最古老的建筑群,長城!只有東南方是平原,西北部一條大河自西向東靜靜流淌,最終歸于黃河,名叫奢延水,也就是現代的無定河,此河常常出現在仙幻小說中,名喚無定天河、無定河、無定水等等名稱,用來做仙、妖、魔的邊界,其實就是由漢族和匈奴的邊界引申而來。 鐵監就在膚施的東北角,奢延水岸,中間人工開掘了數十條人工渠,水邊構建了水排等鼓風設施。 鐵監周圍有一道高高的城墻,整個看起來想一個塢堡,可以作為防御用,估計城池建造者用以城破后最后負偶頑抗之地。 劉協越看越滿意,如果從這個角度看,如果能夠控制起來,倒是一個嚴密的起義場所,不過達達鐵木肯定會想到這一點,抬頭看去,高墻上的羌胡兵士時時巡邏,另有幾個兵士悠閑地站在城墻上,不時掃過來,那是監視他的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