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易輕寒目不斜視地坐下,等著太皇太后的下文。 “哀家不兜圈子了,將你夫人休掉吧?!碧侍笸蝗磺腥胝}。 饒是再冷靜,易輕寒還是微微抽了抽嘴角。隨即笑笑說:“下官不明,這……” “哀家再給你十個八個貌美賢淑的女子,若是想有人承歡膝下的話,哀家再給你找幾個嬰孩,何苦留那孽種?!碧侍笠琅f不依不饒。 “不能便宜了那賤人?!币纵p寒想了想,依舊沿用以前的托詞。 “可她現在會給你惹麻煩,你可知,萬篤今日上了道折子給萬歲,說是……總之,你會有大麻煩,哀家恐怕也保不住你?!碧侍罂戳丝匆纵p寒的臉色,頓住不語。 易輕寒直了直腰板,看太皇太后不語,忙說到:“請太皇太后明示,請太皇太后救下官?!?/br> 那年長宮女將太皇太后扶起,在其腰部墊了一個軟墊。太皇太后緩緩開了口,說到:“萬篤說,當年曾找到徐止流落在外的長女,不想他長女已死,便將那長女的女兒和乳母帶回京城。萬篤說,那長女的女兒,即徐止的孫女,便是你的夫人?!?/br> “萬篤在奏折上說,之前不知那人是徐止的孫女,如今查明了,便密報給萬歲?!碧侍缶従徴f到,看著易輕寒的臉色。 萬篤乃萬太妃一派,此舉必不是為著李天照,那便定是為了自己。如今都看得懂,太皇太后要收拾了徐止,那么一旦易輕寒與徐止扯上關系,太皇天后若是懲治了徐止,也必定會折損易輕寒這員大將。 太皇太后一是試探易輕寒對藍語思的態度,二是為了叫易輕寒知道此事重大,如果日后出手保住了易輕寒,也要他領這個人情。 “太皇太后,下官的夫人是東廠里一個番役的meimei,那番役先將其妹嫁與下官為妻,接著便與一次任務中殉職,絕非徐止的孫女?!币纵p寒‘慌忙’跪下,雙手伏地‘戰戰兢兢’地說。 “易千戶請起,哀家也是不信的,所以才召你來說說?!碧侍髮σ纵p寒的表現很是滿意,瞇著眼這才露出笑意。 易輕寒慢慢站起,垂首說:“太皇太后,您看下官接下來……” 辭了太皇太后,易輕寒回到東廠,將披風丟給蔣子義,便直奔徐止的牢房。 昏暗的囚室里,徐止仍舊保持正襟危坐的樣子,仿佛任何事都在掌控之中似的。 “如意算盤,打得很響?!币纵p寒首先開了口,將腳邊的干草踢起,帶起一絲灰塵。 徐止緩緩睜開眼睛,抬頭看著面前這個眼里滿是狠戾的男人,不由得打了一個顫。雖說萬篤和萬太妃不希望自己死,也想出了那個萬全之策,但萬事無絕對,徐止看到他的眼,本是堅定的心忽然不安起來。 “不知你們這群人想過沒有,如若認不了親,便又怎樣?即使認了親,我休了她,你們又待怎樣?”易輕寒向前走了兩步,停住后怒其不爭地看著徐止說:“你也活了大半輩子,偏就叫那兩人唬住。先前為萬太妃得罪了太皇太后,這回聽信了他們的話又將自己逼到絕地?!?/br> “救,他們當然是想救你,但救不救得成呢?”易輕寒有往前走了兩步,終于將徐止心底的擔憂說了出來。 徐止冷眼抬頭看,不知易輕寒要怎樣。 “說,我夫人到底是不是你的孫女?”易輕寒蹲下身,瞇著眼睛,咬著牙問。 “哈哈,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徐止見易輕寒的神情,便知他很是不暢快,心里便莫名地得意起來。 “說!”易輕寒捏上徐止的雙頰,手上用力,便聽徐止痛呼出來。 “本官沒工夫同你廢話,若是不說的話,東廠可是多得是法子伺候你,外人還看不出異狀,舒坦極了?!币纵p寒如狼似虎,眼露兇光地讓人不寒而栗。 “是,如果是呢?”徐止含含糊糊地說。 “若是的話,我便殺你滅口,叫我夫人心靜,我也心靜,就當什么都沒發生過,一了百了?!币纵p寒陰笑著說。 “若不是呢?”別看徐止在朝堂上游刃有余,不管歪理正理都坐了內閣首輔的位置幾十年,但在這‘不講理’的東廠人面前,卻是半點折沒有。 “若不是,就更好了,咱們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币纵p寒笑著說完,見徐止臉色鐵青,又是一個用力,只聽嘎巴巴兩聲,竟是捏碎了幾顆牙齒。 不再看倒地疼痛難忍的徐止,易輕寒離開東廠回到府上,一路走回繞堤園。 91、第九十一章 我真不做 徐止是只老狐貍,又是內閣重臣,便是太皇太后和李天照有心將他除去,也要有充分的理由和合適的機會,不能草草定罪,要知道那些門生可都在看著呢。 夏明早便徹底投靠了太皇太后,帶著那鄭通倒也與易輕寒保持著面上的和睦。萬篤掌管著錦衣衛,不時阻撓著易輕寒辦案,倒也忙得很,萬太妃每日守著二皇子,看似與世無爭,實則暗藏心思。 太皇太后身子一直虛著,李天照大婚的時候也是精神不濟,好在得力朝臣已將局勢穩住,只待合適的時機先除掉徐止,再收拾萬太妃和萬篤。 北方戰事依舊吃緊,齊王雖然兵少將寡,但依著熟悉地形兼有達達國小股勢力相助,卻與尤老將軍進入了膠著戰。 日子就這么一天天過下去,藍語思的肚子漸漸大了起來,憋了幾個月的易輕寒終是露出了本來面目。 “拿開手,睡了?!彼{語思側臥著,將易輕寒的手從自己胸前撫開。 “好像,又大了?!币纵p寒調侃道。 “睡了,大小都不管你的事了?!彼{語思將自己褻衣拉高了些,護住胸前□。 “是不關我的事了,馬上就會有個小兔崽子跟我搶著吃了?!币纵p寒不無感慨地說。 “你說的什么,羞不羞人?!彼{語思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羞得嗔道。 “趁著他還沒來,先叫相公享用一下吧?!币纵p寒說到做到,一側身緊緊靠著藍語思的后背。 睡前看到藍語思換褻衣,體內本就不息的欲望又被點燃,躺下后也是蠢蠢欲動。 “說的什么話,不要?!彼{語思羞紅了臉。 “好好,不要,我只把手放在這里,不做什么的?!币纵p寒說著說著,大手便又順著縫隙擠進褻衣里,撫上那日漸豐盈的雪團,輕輕揉捏。 藍語思心想如此也好,抱著自己的話,也能安心睡著。這些日子半夜里總是驚醒,總是睡不踏實。 誰知這廝手上不老實,撫著撫著便慢慢揉捏起來,兩指夾住那點櫻桃,一松一緩地用力。 藍語思也是干涸了好久,平時倒不想,今番被他這一挑逗,身子立馬有了反應,只覺小腹處酥酥麻麻的。 “不是說不做什么的嗎?”藍語思清清嗓子,扭捏地說到。 “是不做什么的,你躺著便是了?!睖責岬臍庀⒋档阶约憾?,藍語思不禁心神蕩漾。 那廝逗弄了一番,手又下移,從后面伸進了那桃花源。溫熱的唇貼上她的后脖頸,輕輕舔舐。 忍著體內的異樣,藍語思輕輕扭動著身子,咬著牙盡量不發出聲音。 “不是不做……”自己的左腿被輕輕架起,又聽后身后悉悉索索脫衣衫的聲音,藍語思緊張地問到。 “娘子躺著莫動便是,相公會輕輕的?!币纵p寒喘著粗氣,仍不停下動作。 昂首挺立地輕輕進入了,那既舒暢又酸脹的感覺傳來,很是熟悉。 藍語思的左腿被易輕寒微微架起,自己仍是側臥著,倒不費絲毫力氣。身后人很是小心,壓抑著興奮地動作著,更顯曖昧。 藍語思能明顯感覺得到,他強制使自己動作輕緩,越是壓抑著,越是欲求不滿。 藍語思也擔心著自己的身子,不敢太大動作,只是用帕子掩住自己的嘴,生怕發出聲音刺激了身后人,那人會沒輕沒重起來。 肩頭被他輕輕啃咬著,每一次牙齒觸及皮膚的時候,都會帶來一陣戰栗。 下面的快感和上面的舒暢一起到來,藍語思只覺飄到云端,暢快極了。 他壓抑著泄在了里面,久久不動。 兩人喘息著,半晌后,易輕寒起身收拾了一番,這才復又躺下。 每晚撫著她的肚子,是易輕寒最愜意的時刻。沒有爾虞我詐,沒有深仇大恨,有的,只是對那個小生命的渴望和好奇。 易輕寒忽然將手拿開,嚇得心砰砰直跳。 “他……”易輕寒忙支起身子,看藍語思的臉色。 “他抗議呢,定是你擾了他歇息?!彼{語思看熱鬧地看著緊張兮兮的易輕寒,嘴角大力勾起。 “哪里可有不舒服?”易輕寒只覺額頭一層細汗,聲音抖著問到。 “不是,是他在活動身子呢,一個姿勢呆久了,他也會累的?!币娨纵p寒急了,藍語思忙解釋到。 易輕寒擔心著,慢慢又躺下,手輕輕觸著她的腹部,卻不敢再撫上去。 “這小子,至于嗎,嚇唬他爹?!币纵p寒不滿地說。 “是你先擾了人家的,還怪人家?!彼{語思撇嘴說到。 “就說你們娘倆以后會合起火來欺負我,看吧,還沒出生便聯手了?!币纵p寒有些后悔方才的舉動,雖說月份大了做那個無事,但還是要小心。 藍語思笑笑,感受著易輕寒的愛撫,肚子里的微動,勾起嘴角閉上眼。 第二日,在東廠審訊室里,那邊番役正用著刑,易輕寒卻是走了神,想起昨晚那胎動,不覺眼皮一跳。 “千戶大人,千戶大人?!笔Y子義喚了兩次,仍不見易輕寒抬頭。 “千戶大人?!笔Y子義疑惑地上前一步,看著易輕寒似笑非笑的眼,說到。 “哦?如何?”易輕寒回過神來,見滿屋子的人都看著自己,連堂下正被用刑的徐止的侄子都忘了喊痛,正抻著脖子看著自己。 “接著問,這點子小事都做不好!”易輕寒一拂袖子,走出審訊室,來到院子里,任陽光照在臉上,只覺渾身都是暖暖的。 那邊的蔣子義滿心不服,心說這徐止的侄子徐幼遷,乃先帝的駙馬,豈是隨意可用大刑的。不用大刑,問不出話來,又是自己的不是了。 站了許久,易輕寒又回到審訊室,示意蔣子義等人退下,這才瞇眼看著那徐幼遷。兩人就這么僵持了許久,徐幼遷也是個硬骨頭,仗著公主的勢,心道就算自己什么都不說,東廠也是不敢動大刑的,只要不動大刑,便可保住那徐止,保住了徐止,徐氏一脈才不至于被人連根拔起。 如若徐氏一脈毀了,自己這個駙馬也便成了孤家寡人,日后只能仰公主之鼻息了。 “徐駙馬,很有骨氣?!币纵p寒捻起桌上的點心來吃,為了審這塊硬骨頭,眾人午飯都未吃。 徐幼遷舔舔嘴唇,腹中也是空空如也。 “骨氣能當飯吃嗎?”易輕寒又喝了口茶,笑問。 徐幼遷不說話,將視線轉到別處。徐止是只老狐貍,其族人多半也都是行事謹慎,不易找到把柄。 就算有什么線索,這些人嘴巴嚴,也是輕易問不出來的。徐止的案子審了五月有余,太皇太后催得緊,易輕寒也沒閑著。 見徐幼遷不說話,易輕寒輕笑著放下茶杯,不屑地問:“駙馬爺喜歡柔柔弱弱的女子,不知為何會做了朝陽公主的駙馬,可是有人逼你?” 朝陽公主是慶元帝最小的女兒,母妃出身雖不高,且生產之時便難產而死,但慶元帝卻很是喜愛這個女兒。從小嬌生慣養,又生得酷似慶元帝,一副大骨架又有些壯rou,因此看上卻比那文質彬彬的徐駙馬還魁梧。 徐幼遷眼皮微微一動,立馬穩住心神,開口說:“本駙馬與公主情深意重,不知你說的什么?!?/br> “不知嗎?徐駙馬果真不知?不知是你的嘴硬,還是我這刀硬。彈琵琶骨,知道吧?”易輕寒提著刀走到徐幼遷面前,嘶啦一聲扯開他的衣襟,露出里面橙黃的錦衣,比劃著就要動手。 徐幼遷有些慌張,強裝鎮定說到:“你敢?公主每日都會派人來看我。且我身上有先帝御賜的錦衣,你不能傷我!” “瞧我這記性,險些又忘了?!币纵p寒將他的衣襟又合上,懊惱地拍拍頭。 徐幼遷看不懂易輕寒的意思,微微蹙眉。 “若是本官告訴公主,你喜歡柔柔弱弱的女子,你說她還會如此護著你嗎?你那錦衣恐也會被她收回去吧?!币纵p寒貌似想到辦法,抬頭問到:“是吧?” 徐幼遷斂住不安之色,笑著說到:“本駙馬喜歡公主這般大氣的,你這鷹犬休要挑撥離間?!?/br> “挑撥離間?”易輕寒笑著用亮閃閃涼冰冰的刀背拍打著徐幼遷的臉,不懷好意地笑。 “萬綠湖邊,春分河畔,鬢發淺淺,嬌娘輕喚?!币纵p寒看著徐幼遷那微微放大的瞳孔,很是滿意地繼續說:“嬌娘,莫怕,公主不讓你進府,我便在外金屋藏嬌。徐駙馬,好深情,好才情啊?!?/br> “你……”徐幼遷抖著唇,心道自己與那鎮南城帶回來的外室的閨房密話,怎會叫旁人知曉了。 “我?本官很是佩服,莫說你一擲千金買下那大宅子,單是這首湖邊情詩,便是旁人學不來的?!币纵p寒笑著站起身,問到:“不知公主可曾聽到你為她吟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