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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東廠相公在線閱讀 - 第13節

第13節

    “殺了他或許有用,我直接把這孽畜的人頭送到守備太監賴力朋府上,一命抵一命?!睏罾蠣斠а狼旋X地說:“不然你我兩人這把老骨頭都得死在大牢里?!?/br>
    楊夫人一聽嚇得昏死過去,眾人又是一陣忙活,楊元看著自己母親如此,只覺這次確實是闖了大禍了。楊元不是個申明大義的人,也不是個為了全家就能犧牲自己的人,但此時,看著母親如此這般,突然來了勇氣,跪爬到楊老爺腳邊說:“爹,兒,兒愿一命抵一命,不會連累您和娘,兒不在之后,只求爹您能多陪陪娘,離……離那些妾室通房遠一些,兒……”

    楊老爺知道自己兒子的意思,因自己寵溺妾室這事,獨子沒少跟自己置氣。小時候不懂事常常挨自己的揍,長大了竟學了自己流連煙花之地,嘆了口氣,也不知是楊夫人教養不端,還是自己沒有以身作則,一時間竟覺有些戚戚然。

    楊老爺老淚縱橫,看著腳邊的獨子,狠狠心命人扶下去關好,思量半晌,走到桌案旁,令小廝鋪紙研磨。

    “老爺,老爺您不能這么狠心??!”楊家老仆楊老三跪在桌案前,因方才聽說楊老爺要提了楊元的人頭去請罪,此時記得趴在地上,楊元是他看到大的,從一個還算聰慧的孩童,變成了混世魔王,誰也說不清,這到底是誰的責任。

    “鋪紙研磨!”楊老爺對著身邊的小廝喝道,抹了一把老淚。

    “老爺,老爺……”楊老三哭著跪爬到楊老爺的腳邊,抓著靴子便不撒手。

    “你起來!”楊老爺喝道。

    “老爺,老爺,老奴愿抵罪,是老奴,是老奴打死了那賴小爺,是老奴……”楊老三哭得撕心裂肺。

    “你以為那是在府上!那么多人都看著,你以為賴太監是傻子嗎!”楊老爺提筆說到:“我方才不過是虛張聲勢,若不說得嚴重些,那逆子以后更是膽大包天了!賴太監雖然勢大,我楊家也不是可以任人欺的平頭百姓!”

    24、第二十四章 半面桃花

    “你以為那是在府上!那么多人都看著,你以為賴太監是傻子嗎!”楊老爺提筆說到:“我方才不過是虛張聲勢,若不說得嚴重些,那逆子以后更是膽大包天了!賴太監雖然勢大,我楊家也不是可以任人欺的平頭百姓!”

    楊老三止住了哭,定定看著楊老爺提筆揮墨,刷刷刷幾下便寫就了一封信。楊老爺靜默了片刻,又修書一封,封好后連夜叫人送入京城。

    楊老三這才放下心來,楊老爺不會看著自己的獨子去填命的,就算楊家已無人在朝為官,但當年老太爺楊相浦的門生遍天下,且這些年大部分人都收過楊家的錢財,此時一番疏通,想必定能化險為夷。

    賴太監是皇帝身邊的紅人不假,若不是紅人,也不會派到元南城做守備太監。但即使是皇帝身邊的紅人,也不一定就能只手遮天,楊老爺此刻是做了最大的努力,隨即吩咐家下清算田莊等產業,估算著此番疏通關系要花費幾何。

    易輕寒只覺乘著一葉扁舟,飄飄蕩蕩在空寂陰冷的河面上。許久,又仿佛被塞進一只大木桶里,就像自己那次偷著鉆進過往的馬車,一路顛簸著去找祖母。耳畔是達達的馬蹄聲,漲滿了腦子,生澀,微痛。

    一雙手撫上自己額頭,下意識地抓去,握在手里是那樣的真實。無力地睜開眼睛,藍語思正盯著自己看。

    “醒了,醒了,你覺得如何?”藍語思焦急地問。

    腦子仍然混沌一片,依稀記得自己胸口中了一箭。以為必死無疑的自己,當時還在想,這群人會怎樣對待她,一個女子。

    “你昏迷了兩天兩夜,要不要吃點兒什么?!彼{語思正欲叫人來伺候,突然被易輕寒狠狠抓住腕子。

    “兩天兩夜!”易輕寒伸手覆住自己下頜,摸了摸有些后怕地說:“先莫叫人,我的短刀呢?”

    “在這里?!彼{語思心里生疑,回身摸索著從車廂一側找出易輕寒當時身上的物件。

    “先停車,你……”易輕寒正不知找什么借口。

    “我去給你準備些粥菜,你先休息?!彼{語思倒沒想別的,只想著易輕寒醒來后只能喝些稀粥,還不宜進食。

    “別讓人進來,我,我這么臟……”易輕寒囑咐到。

    藍語思點點頭,掀起車簾走了出去。易輕寒確定無人靠近,這才用短刀刮起胡子。以往在府上時都是在書房處理,后來掉入懸崖時,也是在夜晚藍語思睡熟了之后進行,這次昏迷了許久,幸好只是一層短短須根,不然就麻煩了。

    易輕寒處理好之后,又將短刀塞到身下,不一會兒藍語思便端著盤子上了車。

    “我叫車隊暫時停下,你喝了粥之后再走?!彼{語思端起碗,一勺勺喂給易輕寒吃。

    “后來……”易輕寒只覺渾身無力,只短短說了兩個字。

    “后來你的手下趕到了,一個叫做吳南的把你和我救走?!彼{語思吹涼了粥,遞到易輕寒嘴邊?!爸蠛孟裼謥砹艘粋€人,聽吳南說,是叫趙………趙都,我沒看到那人,那時候我們已經上車走了,據說他把那些人都殺了?!?/br>
    “都殺了!”易輕寒顯然有些不悅。

    “恩?!彼{語思小心翼翼地說,看著那幽深的眸子,突然覺得有些陌生?!皡悄险f,趙都本想等你好些了再上路,可是吳南怕再遭到伏擊,所以急著往回趕,估摸著明日便可回府了?!?/br>
    易輕寒沉著眸子想了想,半晌問到:“你,可有受傷?”

    “沒有,我很好?!彼{語思又夾了一口小菜,遞到易輕寒嘴里。

    “回去,去趙家祠堂?!币纵p寒想了想說到。

    “趙家祠堂已經被人翻了遍,還放了一把火燒了。其實,我跟你說實話吧,趙寧安去了祠堂,并沒過多停留,只是在門口駐足望了一下,好像心情很不好,就離開了。我覺得,即使賬冊在他那里,他也沒機會藏到祠堂里?!彼{語思此時是說不清的感情,以前是為了活命,故意拖延易輕寒,所以很多時候都是敷衍了事,并未說實話。此次經歷了這許多,女人的感性便占了上風,又記著他的救命之恩,所以說了實話。

    易輕寒死死盯著藍語思,半晌沒說話。

    藍語思看著這駭人的目光,知道他還很戒備,突然覺得自己很好笑,果然不能感情用事。自己以后還是要多留個心眼,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那他接下來又去了哪里?”易輕寒不是不相信藍語思,只是被人欺騙過,傷害過,就想拼命把自己武裝起來,希望自己不再受到傷害。

    藍語思整理了一下思路,心道雖說還是要在他手下討生活,但是也不能再給他錯誤信息了。畢竟,錦衣衛的人一直虎視眈眈,一個不小心,兩人便會再次落入險境。

    “接著便……”易輕寒打斷了藍語思的話,示意她湊近自己說話。

    藍語思俯身靠近易輕寒的耳朵,輕輕說:“接著便一路北上,到了元南城,去他一個朋友的府上住了幾日……”

    藍語思正要往下說,易輕寒忙捂住了她的嘴,車簾外馬蹄聲近了?!按笕诵蚜藛??”一個聲音輕聲問著車夫。

    “趙都?!币纵p寒打起精神,盡量說得底氣十足。

    “大人,卑職在。卑職失職了,還請大人降罪?!壁w都語氣忐忑。

    易輕寒面無表情,甚至連眸子里都不曾有一絲的波瀾,半晌才說到:“你何罪!”

    趙都本是一句官腔,聽了易輕寒的話有些不知所措。

    “那是些什么人?”易輕寒又問到。

    “吳楠在查,查到即刻報知大人?!壁w都答到。

    “你何罪之有,你的職責是埋伏在趙家祠堂附近,又不是隨身護衛。我已聽夫人說過,是你二人在危難之際帶人而來,此次你還算是立了功。明日去封旬處領了腰牌,以后就是掌班了,負責監視朝中各部官員會審大獄和錦衣衛詔獄及拷訊,先做聽記,如有異??呻S時到我府上匯報?!蹦税肷?,易輕寒噙起一抹笑,看不出一絲情緒。

    “是,屬下定當盡心竭力,以報大人知遇之恩?!壁w都聲音有些激動。也難怪,東廠里除了首領,官銜全稱為“欽差總督東廠官校辦事太監”,也就是督主外,設有兩名貼刑官,即掌刑千戶和理刑百戶,再下面就是掌班、領班、司房四十多人,這些人下面才是役長和番役,趙都能從一個小役長轉眼升為掌班,實在是等同于平步青云了。

    “大人,下官是剛剛從錦衣衛調入東廠的,還有許多不明白的地方,還請大人多加指教?!壁w都誠心誠意地說。

    藍語思聽了這話,袖子底下的手微微緊了緊。

    “哦?”易輕寒慢慢勾起嘴角,貌似有些意外,接著便輕輕說了句:“以后盡心做事就是了?!?/br>
    聽著趙都的馬蹄聲漸遠,藍語思回頭悄悄觀察易輕寒的面色,只見那張俊臉還是看不出任何情緒,仿佛什么都不曾發生過。

    易輕寒感受到藍語思的目光,慢慢轉過頭與她對視,與這個一同面對生死兩月的女人對視著。他突然有種沖動想要說些什么,卻忍住了,只慢慢說了一句:“他既能主動坦誠來自錦衣衛,必然不會有鬼?!?/br>
    藍語思了然地點點頭,心里還是隱隱覺得不對勁兒,但也說不出哪里有問題。

    天色已暗,車隊尋了驛站暫歇,老驛丞顫巍巍領著眾人進了院子,安頓好了住宿后,又顫巍巍跑去準備飯菜。

    隨行的丫鬟大部分都死了,只剩如柳一個,趙都和吳南將易輕寒扶進屋子離開后,藍語思這才被如柳護著躲開眾人的目光進入屋內。如柳將易輕寒的被子掩好,只聽他說:“叫吳南和趙都派人守好,另外……”

    藍語思往前一步,見易輕寒正垂了眼皮兒沉默,隨即便聽他說:“叫趙都派人守在我屋子周圍?!?/br>
    趙都二十歲上下的年紀,風流萬千,劍眉星目,舉手投足間隱現貴氣。隔著簾子聽了如柳的轉述后,后退一步躬身說:“請大人和夫人放心,屬下定當盡忠職守。大人和夫人請好生歇息,飯菜稍后便到?!?/br>
    隔著簾子,低了身子的趙都鼻眼若隱若現,一身褐色衣服,著白皮靴,系著小絳。他的身高同易輕寒相差不多,但相對來說稍健壯一些,帶著磁性的聲音更是給人一種安全感。趙都說完便轉身離開,藍語思站在如柳身后抬眼看去,他的側臉更加英偉俊朗,仿佛是小時候歌謠里的二郎神,又仿佛是領著百萬天兵的戰神。

    藍語思收回心思,心道自己果然是以貌取人的人,若是見到丑官人,肯定不會想出這么多詞。

    藍語思還愣在門口,就見趙都很快便去而復返,身后還跟著老驛丞。趙都仍是一副恭敬的模樣,輕聲對著里面的易輕寒說:“大人,飯菜到了,下官先試品?!闭f完端起一只空碗,將老驛丞端著的盤子里的幾樣小菜和粥飯各吃了幾口。

    “大人,下官已試過,若無事的話,大人稍后便可享用?!壁w都說完便恭立門口。

    “端進來吧?!币纵p寒輕輕說到,想是大聲說話會牽動胸口的傷。

    如柳掀起簾子,趙都不著痕跡地抬了眼睛,但也不敢看屋內,只能看到如柳的裙擺。下意識地,已經回到床邊的藍語思透過簾子縫隙側眼看去。

    門外人雖低了頭,但也能看到他目朗眉舒,眼中仿佛帶著柔水,仿佛帶著春風。

    簾子很快便放下,門外人影影綽綽。

    25、第二十五章 悵然若失

    門外人雖低著頭,但也能看出他目朗眉舒,眼中仿佛帶著柔水,仿佛帶著春風。

    簾子很快便放下,門外人影影綽綽。

    如柳很自覺地又試了一遍,想是做這種事做得久了,半晌無事之后,趙都領著老驛丞也離開了。

    “吃吧?!币纵p寒輕輕將粥碗推了推,看著藍語思說到。

    “好餓,我想吃菜,好像有一年半載都沒吃到菜了似的?!彼{語思在崖底吃rou已經吃得惡心,此時見了幾碟小菜,不禁暗贊趙都果然心思縝密,是個有眼力見兒的人。且不說他的辦事能力如何,單是慣會察言觀色這點,就不怪他會生官晉爵。

    易輕寒笑了笑,也端起碗吃,他還有些虛弱,吃得很慢。抬眼看了看對面毫無大家規范呼溜呼溜喝粥的藍語思說:“那些規矩學到哪里去了?”

    藍語思仔細看去,辨不準他的情緒,好似責備,又好似戲謔,一時間不敢說話,于是慢慢喝起粥來。這是個捉摸不定的人,兩人在崖下也許相處甚歡,甚至是相依為命,但脫了險,他還是那個危險的人物,還是那頭野狼,就算如今受了傷,也是頭舔著傷口的野狼。藍語思時而覺得他是那個抱著自己的男人,時而覺得他還是那個危險的人物,那個掌握著自己生死的人。

    易輕寒見藍語思全沒了崖底時的囂張模樣,不禁在心里暗笑,這是個貪生怕死的女人,這是個見風使舵的女人,這是個貪財的女人,這也是個……有趣的女人。

    “怎么悶悶的,你在崖底可是很威風呢?!币纵p寒故意板著臉說。

    藍語思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有些驚慌地看著易輕寒,半晌才吭吭哧哧說到:“我,我那時,那時好像摔壞了……摔壞了腦子?!?/br>
    “現在好了嗎?”易輕寒看著她這般窘迫的樣子,心里一陣好笑,不自覺地伸出手想要如在崖底一般撫上藍語思的發頂,為她拿去肩頭那片落葉,卻見她下意識地往后一退。易輕寒本是無意之舉,除了面對刑訊犯人,生性喜潔的他看不得自己或者對面人身上邋邋遢遢,本有些習慣于近距離接觸,此時無意識地伸出了手卻落了空。

    易輕寒的手伸在半空,氣氛頓時尷尬起來。藍語思一時后悔不迭,心道若是惹怒了他,自己可沒好果子吃,于是準備往前探身,卻見易輕寒板起了臉,一翻手掌說:“給我倒杯熱茶!”

    藍語思頓悟,原來不是要碰自己,看來還是自己多想了,于是趕忙去倒茶。

    藍語思在桌前忙活,全不見身后床上的易輕寒那幽深的眸子。

    夜已深,又落起了雨,易輕寒仍舊睜著眼睛,數著身邊人穩穩的有節奏的呼吸聲,側了臉看著她安然的睡相,不禁羨慕起來。

    其實失憶也是一件好事,易輕寒也想像藍語思那般,忘記以前的事,忘記那個罰跪的雨夜,忘記幽黑的祠堂,忘記自己突然變成孤家寡人時的那種無助感,忘記……但他忘不掉,此時,身上的傷痛和心里的傷痛一起折磨著自己,如毒藥侵蝕著五臟六腑,如海浪浸泡著四肢軀干。

    原來抱著人睡覺,可以睡得很香,易輕寒將枕頭抱在懷里,閉上眼睛,想像著崖底的時光。他只是需要溫暖,他沒有動情,他知道,他已不敢再動情。

    窗外雨聲不斷,濕了屋檐,洗了木階,青竹屋前繞;屋內思緒萬千,勾了回憶,誤了良宵,何處是夕朝。

    次日晌午,車隊便入了城,輾轉來到府門前,早有易安率眾人守在門口。易安將易輕寒迎進院子,待趙都吳南等人離開后,又命一眾丫鬟婆子將藍語思掩著接入府。

    眾人將易輕寒安頓在床上后,早已請來的太醫便上前為其把脈。

    把了脈,太醫細細詢問一番后,拎著藥箱走了出來。易安恭敬地請太醫坐好,這才開口說:“有勞周太醫跑一趟,實在過意不去,您看我家老爺這……”

    “夏督主再三囑咐,老夫怎能不來,易大人胸口那箭雖未傷及內里,但也震傷了脾臟,恐要細心調理一陣方可痊愈。其他外傷倒是無礙,老夫寫了這方子,你命人按時煎了給易大人服用便好,切忌好生修養?!敝芴t是個中規中矩的人,他無心權勢,也不懼東廠,但卻有一顆醫者父母心,不論是人人嗤之以鼻暗地里唾棄的朝廷鷹犬,還是心心仰慕膜拜從心里敬佩的肱骨重臣,在他眼里,都是病人。

    易安又是一陣謝,仔細收了方子后取了一個沉甸甸的荷包塞到周太醫手里。周太醫推遲了幾下便欣然離去,他對錢財沒有什么概念,估計回家后便會看也不看底丟給自家夫人。周太醫癡心與醫術,這也是夏明將此人請來的原因。

    易安見藍語思從屏風后走出來,例行公事地說:“夫人真應該叫周太醫一并瞧瞧,這一路上受了不少的苦,夫人也許調養一二。若無事的話夫人可自去休息,一應事務有小的安排?!?/br>
    “我并無不妥,多謝易管家,方才易管家……”藍語思正欲詢問易安給了周太醫多少好處,好與自己比較一番,看看易輕寒是否對自己小氣了,就聽門外有人來報,說是有人求見易輕寒。

    易安不知藍語思這點兒小心思,只躬身說到:“小的去看看便回,夫人請先移步內室休息?!?/br>
    易安是易輕寒最信任的人,管著易府大小事務,而且也知易輕寒娶藍語思的來龍去脈,因此除了必要的規矩外,并沒把藍語思當作真正的主人。

    藍語思無處可去,唯一的屋子也被易輕寒占著,只好又回到臥室里。

    床幔半掩,易輕寒躺在床上,素白的手放在被外,修長。那手看起來很養眼,實則掌心的老繭卻很是煞風景,他一動不動,似乎是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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