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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br> 出門之后一陣冷風襲來吹得人睜不開眼睛,程昀給她戴上羽絨服后面的帽子,半攬著她回到了車里:“我讓吳淞送你回家,你在家躺著好好休息,省的又有人說我虐待你?!?/br> “你不回?” 程昀嗤笑:“我還需要對你24小時陪護?人要學會知足懂不懂?本少爺的時間可金貴著呢,總不能都浪費在你身上?” 帽子上寬大的毛領遮住蘇鳶小半張臉,大半個手縮在袖子中,馬丁靴上的鞋帶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松開了,他俯身給她系鞋帶:“鞋帶松了都不知道,摔倒了怎么辦?真是三歲小孩,就知道給我添麻煩?!?/br> 蘇鳶撥開帽子彎腰道:“我可以自己系?!?/br> 程昀起身后腦勺正撞上了她的下巴,疼得他齜牙咧嘴,心頭的那股被他刻意壓制的火氣瞬間就爆了:“鞋帶開了的時候你怎么不自己系?偏偏等我看到了你非要自己系,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不就是想證明自己在我心里比較特殊嗎?我告訴你,要不是你這張臉,我絕對不會把你這個麻煩帶回家!” 車門砰的一聲被關上了,蘇鳶揉了揉發痛的下巴隔著車窗望著他遠去的身影悵然若失,吳淞干笑解釋道:“嫂子,你不要生氣,他每年這個時候情緒都不太好?!?/br> “為何?” 車子發動緩緩駛離了醫院,吳淞輕嘆了一口氣:“明天是夫人的生日也是夫人的忌日?!?/br> 蘇鳶不言,她想到了自己已故的母親,他應該很難過很傷心吧?偏偏她事事都需要他照拂教導,事事都需要他費心費力,他本可以不管她的。 蘇鳶思忖片刻:“該當如何哄他開心?” “你問我???”吳淞停下車等紅綠燈的間隙回頭對她道,“以前我還真不知道該怎么哄他高興,畢竟這位爺油鹽不進,脾氣差的人神共憤?,F在我好像知道了,你去哄他兩句或許會管用?!?/br> “我?” 第十一章 吳淞興致勃勃道:“程大少爺從來不懂憐香惜玉這四個字怎么寫,那些妄想成為程太太的人大概見他第一面的時候就已經被他刻薄死了,他那脾氣真沒人受得了,我每天會有八百次想要辭職的念頭。 可他對你很不一樣,雖然嘴上不承認,身體卻很誠實,這就是傳說中的口嫌體正直?!?/br> 蘇鳶聽得很認真但還是沒有完全聽懂,依稀能猜出吳淞在指責程昀,她想出言辯駁又怕自己說得話會招致麻煩,斟酌良久只說了三個字:“他很好?!?/br> 吳淞撇嘴,果真情人眼里出西施,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夸程昀很好:“他只對你好,所以你哄他才行得通?!?/br> 蘇鳶回到家后房間已經被收拾的整整齊齊,她拉開拉鏈又拉上,如此反復幾次才把羽絨服從身上脫了下來,換上兔子拖鞋走到電視機旁邊,歪頭看了看上面的的幾個按鈕,試探的伸手隔著空氣描畫了幾下,才專注的按了下去。 電視屏幕瞬間變亮,電視里是靜置的圖片并不是動來動去的人物,她回想著昨晚在里面看到屏幕里的人看電視的景象,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個黑乎乎的物什,上面有很多凸起的按鈕,大多是她看不懂的文字。 她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下不敢隨意亂按,以免發生不可預知的后果,只好依依不舍的放下遙控器重新按了一次按鈕關上了電視。 蘇鳶坐在沙發上梳理著程昀教給她的所有事情,為了不給她添麻煩她打算從頭到尾把他教授的話都重復做一遍,先從最簡單的開燈開始,她昨天睡覺前吹了好幾次床畔的燈燭都沒有吹滅,這里的燈燭不僅比覃朝的亮原來還是不會滅的。 然后是開門、如廁、刷牙、洗臉、換衣服,蘇鳶每個環節都務必做到盡善盡美,努力達到和他教的一絲不差,她不給他添那么多不必要的麻煩他應該會高興一點吧,先生說她聰慧,她應該很快就可以照顧他了。 吳淞趕到安和酒店的時候意料之中程昀并沒有來,在他焦急的打了十幾個奪命連環call準備徹底放棄希望的時候,突如其來闖入他視野的行走色塊讓他重燃斗志:“哥,試鏡都開始了,你怎么才來?” 程昀環臂上了電梯:“你不是說讓我露一面就行了嗎?” 吳淞暗道,晚就晚吧,總比不來強:“哥,嫂子以為你在生她的氣,問我怎么能讓你開心?!?/br> “我生她的氣了嗎?她以為她是誰啊?!彪娞蓍T打開程昀大跨步走了出去,干咳兩聲道,“你說什么了?” “我讓她哄一哄你,給你多說兩句好話?!?/br> “我沖她發脾氣,她為什么要反過來對我說好話?那樣簡直就是做作的白蓮花,虛偽到骨子里了?!?/br> 程昀打開手機也不知道在翻找什么,握著手機的手骨節泛白:“她連個電話都不給我打,發個微信會浪費多少時間?這個薄情寡義貪慕虛榮的女人?!?/br> 吳淞訕訕:“可能手機沒電了?!?/br> “那也……”程昀后知后覺的想起來,那只千年小美人連手機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會給他打電話發微信,他竟然傻乎乎的翻了一遍聯系人,真是被她氣糊涂了。 他別扭道:“那也不行?!?/br> 程昀的驟然而至打斷了試鏡的節奏,林安五十歲左右的年紀,衣著樸素,形容削瘦,不茍言笑,讓人無法把他與那個享譽國際的名導聯系到一起,他不悅的看了程昀一眼放下了手中的鋼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