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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自富岡義勇駐守在時透家附近, 正好已有半年之久。 這半年他變得越發沉默寡言,而且經常扶著日輪刀站在某處發呆,像一塊凝固的望夫石。 大家都在背后悄悄議論,說他是傻掉了。只有富岡義勇自己知道,自己只是越發茫然了。 我真的適合當劍士嗎? 我這樣弱小的失敗者, 是不是已經被放棄了呢?所以才被發配到這個地方。 雖然錆兔總是趁著任務間隙路過此處,不斷給富岡義勇加油打氣, 可富岡義勇還是難免情緒低落。 他想起了當初對付下弦之肆零余子。那時一路追到橫濱, 不慎把無關路人卷入戰斗, 最后靠著同中原中也配合,才艱難斬下了鬼的頭顱。 如果換成是錆兔, 一定很輕易就辦到了吧? 富岡義勇并不是嫉妒自己的朋友,也絕不是介意被朋友對比成弱者、被拋在了后面, 他只是越發想不明白自己該處在什么位置。 主公大人的一紙調令把他調動到時透家駐守,擔任小隊的隊長一職??伤娴淖龊昧藛??他真的有資格當隊長嗎? 實際上這半年也不是一只鬼都沒遇到, 多少還是遭遇了兩只,但都只是最低級的鬼, 低級到可以直接生擒,然后送去藤襲山里面,補充選拔場的鬼庫存。 富岡義勇深刻感覺到自己已經提前進入了養老模式,他明明還年輕, 卻做著混吃等死的事情。 “怎么能說是混吃等死!”有一次路過來看望他的錆兔這樣訓斥他,“既然主公大人將這件事交給你,就一定是看中了你身上的才能, 不許再說喪氣話了,給我打起精神來好好干!” 是啊,好好干。 但比起守在一個地方日日夜夜看護一對樵夫兄弟,富岡義勇還是更想去過四處奔波戰斗的生活。 這半年來,他從未放松對劍術的練習,沒有鬼可殺,那就和隊員們對練吧。 漸漸的,富岡義勇都快忘記自己是為什么一直留在此處了,他把自己當成一位臨時教官,負責訓練一支劍士小隊。 原本他不是這樣好為人師的,可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隊員們會一邊吐槽他是傻子,一邊主動向他發起對練申請,對練完還鞠躬道謝,說“謝謝指導”。 所以我明明自己很弱,卻可以指導這些比我還弱小的人嗎? 富岡義勇特別沒逼數地在心里想。 幸好他沒有把心里話說出去,不然肯定會招致一頓暴打,而且被暴打完肯定還想不通自己為什么會被暴打。 他以為自己大概這輩子就這樣了,會在這座山里一直待到老,或者很多年后時透兄弟搬家去別處,他將默默地跟著一起搬走。 但變數突然就出現了。 下弦之參游蕩到了時透家,它圍著一條白色圍巾,一頭短發,耳朵上戴著金耳環,額頭和臉頰兩側有十字形狀的傷痕。 它一出現就目的明確,說道:“我是病葉,來嘗試一下時透家的孩子是不是比普通人更有營養?” 時透有一郎張開雙手試圖保護無一郎,而無一郎則抄起了平時劈柴用的柴刀,距離最近的鬼殺隊劍士跳出去迎戰,卻被病葉一擊就擊飛出去,撞到樹干大口吐血。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富岡義勇甚至注意不到自己的變化,他平日那些茫然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保護大家的意志。 他要保護時透兄弟,保護自己的隊友們,保護目光所及之處的每個人類,就像錆兔一定會做的那樣。 當他有余韻去思考其他事情時,他已經用日輪刀斬下了病葉的腦袋。 這是怎么回事呢?他為什么能殺死一只下弦之參呢?為什么不覺得困難呢?為什么真的成功保護了在場的所有人呢? 這一次他的身邊沒有錆兔,也沒有中原中也,沒有任何一位比他更強大的劍士,可他卻做到了這樣一件事。 難道他已經……變強了嗎? 富岡義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握著日輪刀的手,先是一臉怔忪,然后慢慢的、露出一個很淺的笑容。 啊,我已經明白了,我終于也可以保護別人,變得強大了。 —— 珍香有點頭痛的看著時透兄弟:“你們真的決定了嗎?” “當然?!庇幸焕烧f。 他原本是強烈反對加入鬼殺隊的。當初兄弟倆一起拒絕,就是他強行叫無一郎跟自己意見一致的結果。 可這次他的態度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我們兄弟兩人一起加入鬼殺隊?!?/br> 珍香不抱希望地看向無一郎:“你呢?” 無一郎認認真真地點頭:“我最喜歡做幫助人的事情了!” 有一郎頓時扭頭瞪他一眼:“我不是說過嗎,我同意加入是因為我們需要學會自保的力量!會了那個什么呼吸術,才能不怕鬼再襲擊。我會一直看著你的,給我顧好自己,別想多余的事情!” 無一郎有點委屈地低下頭。 這下珍香是徹底看明白了,原來促使時透兄弟態度轉變的是危機感。 以前,對時透兄弟來說,鬼吃人只是別人口中的故事,而現在卻變成了親身經歷的事情。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人總是自己經歷過一些事情才能真的搞明白相應的道理。 就比如說有一郎,他在經過下弦之參的襲擊之后突然醒悟,意識到為了想自保就必須具有一定武力才行。麻煩是躲不掉的,就算乖乖待在山里一心一意當樵夫,鬼還是會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