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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前還在糾結殺了狛治是違背諾言的事情,可如果狛治自己犯下殺業,她當然就可以心安理得痛下殺手了。 只不過,她現在反而又覺得,自己違背諾言也沒什么。 只要她現在殺死狛治,劍術道場里的六十七條人命不就都得救了嗎? 怎么想都劃算,她偶爾也想做個救人的人呢。 只是啊……只是……為什么會感覺這么不甘心? “狛治,我也學了兩年武術,不如趁此機會咱倆練練吧?” “好啊,那就練練?!?/br> 一方使短刀,一方揮拳;一道身影矮小,一道身影肌rou結實;一邊藏頭遮面披著黑斗篷,一邊身穿白色的后背寫著“素流”二字的練功服。 也許兩人打得難解難分、飛沙走石、天崩地陷會是很好的故事發展。 畢竟在那些描寫宿命或是熱血的故事里,主角和反派之間總要有這樣一場一對一的生死斗,將矛盾渲染到極致。 可惜,珍香打心底里不相信這樣的故事,她是因為自己不會被打死、而且都不會痛,才敢于向狛治發出挑戰的。 如果她覺得自己有一點點受到傷害的可能,她就不會站出來阻止狛治。 或許這就是自私吧,在珍香心里,只有自己的性命是最重要的,至于什么正義邪惡,只有在不會妨礙到她生存的前提下才有意義。 因此她也不能說就代表了正義的一方,大概就是因為這個,她果然還是打不過狛治。 練了兩年叫人精神衰弱的繡花功夫,果然是白練了。 嗨呀,好氣! 交手數個回合后,珍香被狛治死死按在了地上。 “我記得兩年前,我一直想看你長什么樣子,只不過那時候怎么都扯不開你的斗篷?!睜蔚皖^看著珍香說,“但是今天,我覺得我已經能扯開你的斗篷了?!?/br> “那你要扯開看嗎?” 狛治側過頭想了想:“不了,我已經不好奇了,你長什么樣子和我有什么關系呢?” 他站起身越過珍香,走進了劍術道場。 珍香在原地躺了一會兒,她身上不覺得累,但心里還是稍微有一點想歇歇。 月亮已經掛在了天邊,是一輪并不圓滿的玄月,云從天上流過,像是潮汐在船只間翻涌。 珍香能聽到從劍術道場里傳來的慘叫聲,那可真夠慘的,如果有普通人不幸路過聽到,一定會嚇得跌在地上。 狛治內心深處果然還是藏著傲慢的一面,就算是生死相搏也堅持只用拳腳,不用武器。 但這份傲慢確有其資本,狛治完全是如惡鬼一般碾壓了一切。 他那已經算不上是與人生死相搏了,反而是完完全全的虐殺別人。 雖然還不是鬼,但已經有了鬼的兇相,難怪能得到鬼舞辻無慘的青睞啊。 珍香歇了一會兒就站起來,進入隱身狀態,摸到劍術道場里面去圍觀戰斗。 [哇哦這血腥效果,牛逼!啊那里飛出去一顆眼球!這邊這人的肋骨直接扎出來了!嘖嘖嘖,慘不忍睹慘不忍睹。] 就像是恨不得端個西瓜抱著啃,珍香跟并不在線的系統絮絮叨叨。 [這比我以前偷偷看B級血漿片帶勁多了。我覺得人這一輩子,不能只看和諧的東西,多多少少得接觸一下限制級,否則會變成以為世界真的充滿愛的白癡,甚至認為血是綠色的,覺得人很難死掉??蓪嶋H上呢,人是很容易死的,和平與活著都太不容易了,你說是不是啊系統?] 珍香就這么一邊跟和空氣對話,一邊看著狛治一通亂殺。 看的時間久了,珍香不禁想要出去透透氣,但她硬是強迫自己留在那兒,強迫自己瞪大眼睛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最后,狛治只剩下一個女傭沒殺,而那女傭中途就嚇到精神失常了。 珍香知道這是自己最后殺死狛治的機會了,再過不久,鬼舞辻無慘一定會被這驚人的慘案吸引過來。 她拿好短刀,一步一步慢慢走到狛治身后,屏著呼吸。 她在收斂自己的殺意,收斂自己全身的「氣」。 自從獲得了隱身能力,她就開始練習收斂「氣」,差不多也練習了兩年,這可比練那見鬼的弱雞發力技巧用心多了。 所謂匠人精神,就是把一件事做到極致。珍香覺得自己苦練這么久,應該也算是位匠人了。 說不定等穿越回去,她就能原地轉職忍者。一般忍者不就是提倡收斂氣息嗎?要把自己當成一段沒有生命的枯木云云。 珍香跟著狛治,一路走到橋邊,看到狛治停了下來,不知道在發什么呆。 橋下的河水還是那樣波光粼粼,月亮在水中破開又聚合,只不過今夜的天空沒有煙火。 珍香提起短刀在狛治脖子邊比劃。 [話說怎么割才能一下子至死?氣管還是頸動脈?還是說扎心臟更保險一點?唉,為難,沒做過這種事情,業務不熟練吶。] 大概把殺意收斂到極致就是沒有殺意,總之珍香覺得自己心平氣和,甚至心平氣和到不想出刀了。 “你怎么還不動手?”狛治突然說話。 跟我說的?我暴露了?不應該啊,我的氣息收斂應當已臻化境了才對。珍香大驚。 “我沒感覺到你,我只是知道你肯定一直跟著我?!睜斡终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