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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既然是這樣,那就我背你過去吧?!敝性幸餐蝗贿@樣說。 …… 基于以上情況,珍香正在被迫靠近下弦之肆中,并且途中還要不斷回答中原中也提出的各種問題,包括鬼是怎么回事,鬼的弱點,鬼殺隊平時怎么殺鬼等等。 拒絕回答是不可能的,中原中也隨時能打她,只要打一下她的面具可就掉了。 如此被動的狀況讓珍香不禁陷入反思:我果然還是太保守了嗎? 仔細想想,現在我已經是當主了啊,是鬼殺隊的最大領導,思想卻還停留在以前。 以前因為不能隨意走動,總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再處理什么事情。要不是這次發生了離奇爆炸事件需要調查,我開完柱合會議可能壓根就不會出門,而是當個死宅。處事方針相當自閉。 這是不行的,應該學會主動出擊了。 [系統,我需要下弦之肆的情報,你有沒有比較省能量的辦法?] [有一個根本不需要能量的辦法。] [還有這種好事?] [拜托,我好歹是個叛徒系統,又不是單純的抽卡金手指。]系統覺得自己被宿主小看了,[你抓牢中原中也,等下別從他背上掉下去。] 珍香一愣。啥意思?怎么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下一刻,她的意識被塞入了大量不屬于自己的回憶和情緒。 神智昏眩起來,仿佛一頭栽入了一個滾筒洗衣機。思考的能力幾乎凍結,她搞不清自己身在何處。 而突然之間,她恍然理解了另一個個體。 她混亂的感受抓取到了什么,那既是旁觀,又是體驗。 抱歉…… 非常抱歉…… 做人時的記憶那樣殘缺,零余子能想起的部分里自己總在道歉。 不斷的、反復的、流著淚顫抖著道歉,因為感到害怕而心臟都在疼痛,因為畏懼而遍體生寒,逃跑和抵賴的聲音在腦海里翻騰不休,就像雷鳴在耳畔隆隆回響。 “只要避開就能活得更加長久了吧?只要否認自己的過失就能得到原諒了吧?”偶爾會有此類念頭閃過。 至于為什么會害怕?為什么會流淚?又為什么要道歉? 全都想不起來。 零余子目前是十二鬼月中的下弦之肆,做人時是名少女,化鬼之后頭上長出了兩個角,看上去像個小惡魔,有時照到鏡子不禁會覺得自己可愛。 它也一向喜歡可愛的、毛茸茸的事物,所以總是給自己戴個毛圍脖。 它還喜歡穿厚實一些的桃紅色和服,總覺得這樣更有安全感。 它尤其喜歡抱著自己,在角落縮成小小一團。 也許是為人的記憶在幫助著它,所以它做鬼之后很懂得審時度勢,知道什么樣的人類作為食物沒問題,而什么樣的人類卻碰不得。就這樣慢慢的,它一步一步變強,晉升到了下弦之肆。 它喜歡這種變強的感覺,總有種再也不必向誰道歉的暢快,能夠被無慘大人選中真是太好了,能成為鬼真是太好了。 它的心中滿是喜悅與感恩。 只是有一天,它遇到了個有雙鳶色眼睛的黑發少年。 那天下著雨,它剛吃過人所以并不餓,正獨自坐在長廊盡頭的角落,蜷著雙腿,臉枕在膝頭,靜靜聆聽雨落的聲音。 少年就在那時淋著雨從它面前的石板路上走過,走到近前時腳步稍停,靜靜地望了它一眼,隨后又繼續走遠,像是一只在雨中漫步的黑貓。 只憑這一眼,零余子就該立刻殺少年滅口。 它非人的外貌和眼珠上刻著的“下肆”字樣都被少年看在了眼里,不殺死少年的話它將暴露行蹤。 它是謹慎的鬼,最清楚不能疏忽大意的道理。 但它沒有殺死少年。 不是覺得少年危險所以不敢殺,而是相信少年一定不會說出去。 這種信任從何而來呢?它也說不清楚,甚至也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輕易的交付了信任。 它只是牢牢記住了少年的眼睛,鳶色的,深淵一般,真漂亮。 那雙眼睛里面所蘊含的東西,它十分好奇。 于是從那天起,零余子開始跟著少年,少年住在橫濱,它便也常常溜到橫濱。 鬼在橫濱只要不吃人,反而會比待在外面更安全,因為鬼殺隊的人極少來此。 它知道少年早就發現它了,但是少年充滿默契的沒有戳穿。 終于,經過一段時間的暗中觀察,就在今天它總算搞明白了。 夜幕剛一降臨,它就興奮地站在了少年面前:“你想死掉!我知道了,我看懂你了,你的眼神中蘊含著求死的愿望!” “完全正確,美麗的小姐?!鄙倌旰芨吲d地笑起來,輕輕鼓掌,雙眼似乎在發亮,任誰都能感受到他此刻的好心情。 少年居然沒有嫌棄它遲鈍。 明明這些天少年已經花樣自殺了好幾次,雖說次次失敗,但也早把想死擺到明面上了,傻瓜都能更早確認這件事。 它今天才說,其實真的很遲鈍,也很沒有自信心。 少年靠近了它,微風將少年甜美的血rou味道送入了它的鼻腔,喚醒著鬼的食欲。 但是零余子不想吃掉少年。 “我跟你說哦,我感覺活著真的超——沒勁,每一天都完全打不起精神來!”少年用撒嬌一樣甜膩膩的語調說道,“所以世界上居然存在著你這樣美麗的小姐真是太好了,既然你已經看透了我,那就請吃掉我吧。對了,請務必溫柔一點,因為我不喜歡疼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