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節
養心殿的人顯然都是懂的,從上到下誰也不敢違逆夫人的意思。雖說有親兵護衛,龍輦不過是回另一個夏宮圓明園,但夫人那就是萬歲爺的心頭rou,這種時候他們做奴才的要是不去通風稟報,那真是想被揭皮了。 云煙自然知道下人必然告訴雍正的,而且不管是親兵還是出行的一切一定經過他首肯。 第一次一個人坐雍正的龍輦,正黃旗的御前親兵威武的騎馬走在兩邊,馬蹄聲聽起來很有安全感。 晚風微微吹著,她撥開車簾看著悄悄爬上夜空的皎潔月色,越看越是溫柔。 雍正大步匆匆的趕回養心殿,一屋子的奴才,內室已經空空蕩蕩,只剩一桌基本沒動過的晚膳和那碗微微冒著熱氣只動了兩口的百合粥。 中年的雍正很久沒有自己騎馬了,這次真是讓整個紫禁城的親兵膽子都要跳出喉嚨眼了。 年輕時精湛的騎術倒是沒有怎么退步,沒一會他帶的隊伍已經追上龍輦的隊伍,跟在龍輦后一路騎著,整個隊伍一下噤聲,全副緊張起來。不可不謂千古奇景。好在是晚上,也沒人看清。 到了圓明園時,云煙覺得豁然開朗,回家了。 她第一就是跑去牡丹臺,牡丹花竟然真的開了,月光下隨著微風拂動,美得像畫一般。 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全是美的回憶,抑或是山崩地裂,生死不離的那些往事。也許世上沒有什么會永垂不朽,不論如今如何,日后如何,它們都是存在的,該被銘記的,不可磨滅的。 回到九州清晏里,云煙才覺得饑腸轆轆的。下人也早就備好了晚膳,吃了幾口,云煙覺得口渴,又不想喝湯,便吩咐蘭夕去酒窖里取了前些年她和雍正親手做的桂花酒來。 經過幾年的存放,桂花酒的滋味甘甜悠長,她坐在窗前看外面層層疊疊的明燈美景,更覺得開闊,飲了幾杯下去臉色也是出奇的好。 蘭葭一邊倒酒一邊遲疑的開口道:“夫人……賈世芳……您聽到沒有?” 云煙蹙眉道:“什么?” 蘭葭道:“萬歲爺回來時在門口那會,您沒聽到?” 云煙茫然道:“我睡著了” 蘭夕撲哧一下笑出聲來,蘭葭忙掐她一下道: “夫人,奴婢們也不清楚,只聽到拉錫來報萬歲爺說道士賈世芳剛被押入刑部死牢了,像是因為什么巫蠱秘術……” 云煙聽了緩緩思量道:“嗯?” 蘭夕快言快語道:“奴婢們是想是不是與下午……” 云煙沉默了,不再說話。蘭葭忙去拉蘭夕衣角示意她不要多提那個事。 坐了一會,云煙索性脫了坎肩散了旗髻,隨意用手帕扎了長發,帶著桂花酒到院后秋千架上坐著看月光和不遠處其他幾個島上彩徹區明的景色。 不僅是牡丹臺的牡丹開了,連九州清晏里照著四宜堂種的白玉蘭也開了。 月光下一樹樹的花開,暗香盈袖,就像在樹下曾經牽著的手,溫柔如水。 秋千起落,桂花酒香,她笑起來,不知不覺間似有些微醺。 身后推著秋千的手變得越來越輕,似乎只肯讓她小幅度的晃晃。 云煙閉著眼睛帶著笑意道:“這才推幾下……就累了,換蘭夕來么” 一院的寂靜。 云煙正欲睜眼,身子已經被強有力的手臂從秋千上托抱起來,手腳反射性的就開始虛軟的掙脫,往秋千上賴,連鞋子也掉了。 她努力看清,迷蒙觸目的卻是栩栩如生的金龍,昂首怒目,傲視天下。身前的人緩緩蹲下低著頭將掉下的鞋子給她穿好,再抬首時,漆黑的龍目,深如寒潭。 雍正打開雙手,看著她。云煙看著他,動也不動。 雍正雙手上前將她整個腰身一摟,半摟半抱的將她整個身子扛起來。云煙覺得酒精一下涌上來,頭越發暈的厲害,虛軟的推打著他的肩背,像個小貓徒勞的撓著,大半個身子都趴在他肩頭,臀后和后膝彎都被他牢牢托扣著。 屋里已經空無一人了,下人們早不見了。 熟悉的內寢里,桌前的龍鳳香爐徐徐的吐著香氣,一縷縷在月光下妖嬈生姿。 云煙睜不開眼,動了幾□后出了一身汗,只覺得被輕輕放到熟悉的龍床上了。身子一起一落間,桂花酒的后勁似乎上來了,她蜷著身子趴在枕間,連眼前也看不清了。 睡的正好,朦朧中有手在褪她鞋襪,又將她拖轉過來試圖解她衣扣,她頸間一涼,驚得就去拽自己衣裳。 “乖,聽話” 耳邊熟悉的聲音哄著,又去褪她衣服,又去摸她臉頰,但衣服的主人似乎毛了,眉毛也紅了,啊嗚一口咬在他大掌內側,掙得就推著要爬下床。 雍正嘶的吸了口氣,一把握住她細腰,把她壓趴在龍床床沿邊。云煙手指剛扣住床沿,一頭青絲散在身下,臉頰上都是酒后的紅暈。 雍正嗅著她纖細肩頸上的桂花酒的香氣,停了一會沙啞呢喃道: “傻瓜,桂花酒也是酒,哪里能當水喝……聽話,給你脫了衣服好好睡覺” 云煙似乎沒聽清他說什么,像個鬧夜的小貓一樣,在他懷里掙扎不休,小腿撲騰撲騰的,用小爪子撓人。纖細柔弱的身材,配上一如既往的容顏,依舊是小女兒的樣子。 雍正看著她醉暈暈的嘟嘴樣,恨不得狠狠親親她,他剛想這樣,云煙身子擰坐在床沿一蹬,暈暈乎乎的身子失去平衡就往后倒去—— 雍正心都快給嚇停了,眼看拉不住一下抱住她,兩人咕咚咕咚幾聲一齊摔到龍床下的地毯上去! 好在鋪的是羊絨地毯,摔得不重。雍正抱著云煙后腦,情急之時把她基本護著,自己手肘磕的有些疼,來不及在意慌得就去看身下人。 云煙被摔的眼暈,嚶嚶抽氣。 雍正心疼的就摸她腦袋,又去摸她纖細的手臂手腕,摸她腰身和腿兒,四處檢查,問她哪疼,她又不說話,他捧著她腦袋就循循善誘道: “看看我,我是胤禛” 不說這話還好,云煙抬眼朦朧的看著他,似乎一下看清了,沖著他肩頭就是一口。推開他就欲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