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
“我的話你都聽到哪里去了?你當真以為我說的都是耳旁風?你以為我有那么多時間對女人花言巧語?你以為我有幾顆心?!” 云煙被他噼里啪啦一陣搶白的懵了,毫無頭緒。一種徹底掏空的荒蕪在她心底蔓延開,淚如雨下。她不知道怎樣回答他的話。 胤禛的拳頭在她身側收起來,眼眸里的傷心和憤怒已經壓制不住,他胸口劇烈的起伏,帶著nongnong的酒味。仿佛再克制不住,就能失手掐死她。 “這就是你給我的生日禮物,真的是太好了!我真想扒開你的心看看,是不是鐵石做的?!?/br> 他痛極而冷硬的擲下這句話,迅速起身摔門而去,房門發出巨大的聲響,久久不息。 正文111、交心 云煙抱著雙膝躺在小榻上,看著夜色。她知道,這一次真的傷了胤禛,但是,她別無選擇。 他從未徹夜不歸,而今已經快要破曉了。她從前不知道,此刻會這樣心如刀割。不是因為他會在哪個女人的床上百般寵幸,而是因為他們的分離。 他們終究,還是不能做一對淡泊相伴的人。陷入了男女感情漩渦里,一切都會變得脆弱易傷。 胤禛一連幾日都沒有回府,連小順子小魏子也不在。云煙也沒有去打聽他去了哪里,府里還是府外。 四府里,平靜無波,只有寒冷的腳步越來越快。沒有四爺的四宜堂,顯得空曠而寒冷。 每一天,云煙依舊留著往日的習慣生活,給胤禛的大床換了更厚的褥子,將他的冬衣皮草都拿出來翻曬。自己也加了冬衣,守在這個院子里等他回來。每個夜晚,她總是躺在小塌上,睡夢中仿佛聽到他回來的腳步。 直到第八天,高無庸來到四宜堂對云煙說,萬歲爺即將駕幸新園,要從府里多帶些人手過去伺候。云煙點點頭,便收了包袱隨高無庸上了馬車。 來到新園時,這里已經不是前月里的清靜,前殿里的一切緊鑼密鼓的布置著。高無庸將云煙送上船,她站在船頭,看著九洲清晏越來越近。 她在碼頭下了船,便順著兩人牽手走過的路一步步走去。穿過兩個大殿,才來到最后的九洲清宴殿,門前的兩只銅仙鶴顯得悠然自得,樹葉在風中沙沙的響。 當她踏入殿內,穿過前廳看到東暖閣門前掛著一幅新匾額時,淚毫無預兆的流下來—— 那匾額上清清楚楚的寫著:“四宜堂”。一筆一劃,都像刀刻斧鑿。 她抬手用袖子擦干臉上的淚,緩緩走進去。 那個高大而熟悉的身影坐在窗前的睡塌上往窗外凝望,似乎聽到聲音他緩緩轉過臉來。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們,已經整整七天七夜沒有見面。 他,瘦了。 雖然神情依舊冷硬雍容,但下頜間瘦削的線條,鋒利的讓人心疼。他墨黑的瞳孔猛然緊縮,就這樣一瞬不瞬的看著她,視線牢牢膠著著她的眼,面目上卻看不住表情。 云煙輕輕走過去,在他面前停住?!斑@幾日,好好用飯了嗎?” 沒有回答,只有動作。 胤禛兇狠的擁抱住她,死死的揉進自己的胸膛里,幾乎折斷她的骨。 兩個人緊緊抱在一起,無聲的流淚。 “天下再找不到你這樣狠心的丫頭,我去了哪里你問過嗎?我的死活你關心嗎?我睡在哪個女人床上你在意嗎?” “我……”面對不講理的男人,還能說什么呢。明明是他走了,他卻說她不管他的死活…… 胤禛這樣連珠炮語的搶白,語速極快卻語調平穩,聲音低沉而沙啞。云煙插不上話,他語速快的根本不給她回答的機會。 “說感激我,誰要你的感激?說不能接受,我何嘗再逼過你?說不是我的誰,見鬼!你以為還有誰不知道你是我心尖子上唯一的人?你以為我愛新覺羅胤禛這一輩子還能這樣對誰?你以為你還能找到比我對你更好更由著你的人?你以為……笑,你還笑!” “你真的好啰嗦”云煙微微揚著唇角看著他,明明是好脾氣的樣子,卻說出這么氣人句話來。 胤禛聞言幾乎背過氣去,七竅生煙的瞪著她,云煙依舊微笑的和他對視。這個別扭的男人哪,哪里有人表白心跡還這樣口吻,實在不敢恭維。 胤禛猛地吻住她,結束了他口若懸河的指責。他午夜夢回里渴望了太久的吻,讓他不顧一切。云煙微啟的檀口,喘息中被他吻的更深更濃。她反應中的溫存所給他的撫慰,幾乎點點的化解了他幾天幾夜來的全部傷痛。 “生日快樂”云煙在喘息間有些歉意的低語,這個男人的三十歲生日之夜過的確實糟糕。 “以后再不聽你胡說,我們也再不要分開。你想都不要想!”胤禛冷酷道,聲音粗噶。 云煙的額頭抵在他胸前輕輕靠著,終于嗯了一聲。 胤禛聽到這句,大掌扶起她的臉??吹剿n白纖細的下巴,碎雨般的淚痕和翦水瞳眸。心里的火也沒了,只是嘴上還不饒人。 “你別以為親一下就能把我給打發了。對了,你剛剛說什么來著,當我沒聽著?敢說我啰嗦?你當真以為我不治你了?!?/br> 胤禛抱著云煙的腰肢,大掌控制了力道在她臀上打了一下,在寂靜的屋內啪的一聲很是清脆。 云煙突地血一下涌上了臉,羞得錘他肩膀。 胤禛卻終于舒展了面容,去握她的手牢牢包裹到自己大掌中,又把她抱上雙膝緊緊環著。 “今兒你得答應我,日后乖乖的聽我的安排。原本一直瞞著你,就是太由著你。這兩年準備的也差不多了,也該是告訴你的時候,總不能真的把你打昏了上花轎?!?/br> 云煙愕然,“什么花轎?” 胤禛替她捋捋臉側的碎發,低聲道: “你不愿進后院,我怎會不知?但總不能一輩子如此?日后我們的小阿哥又如何?再過一年半載,我就用大紅花轎明媒正娶迎你入門,我說過會盡最大的努力給你最好的,名分也一樣?!彼A送?,“府內的一切已經如此,但等你入了門就是側福晉,我們一輩子不分開?!?/br> 云煙被他的言語震驚了,不可以置信的看他:“怎么可能?!” 這個人是不是瘋了?他要是瘋子,也是個最冷靜的瘋子?;蛘哒f,最瘋狂膽大的冷靜人。 且不說賤籍身份,且不說年齡。就是改了身份,又多少人見過她,如何瞞天過海,他又如何能讓康熙指婚冊封?這一切是欺君之罪,簡直鋌而走險,難如登天。他真當她無知嗎? 胤禛親親她的手指:“你不用管這些,這是男人的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