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信的，媽！”

    “顧成希，我可告訴你，不許早戀！”

    “我都快滿十八歲了?！鳖櫝上７浅Ｓ魫?，聽說三叔在他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換一打女朋友了。

    “等你考上大學再說，不，最好是大學畢業再說?！?/br>
    “我暈——”

    這頭三人緩緩走在主干道旁，顧垂宇上下指了指，“西邊是古釣魚臺，東邊往十二號樓，去哪邊？”

    “我人生地不熟，你還問我？”商凈挑刺，反正她今天怎么看顧垂宇怎么不順眼。

    顧垂宇簡直無語問蒼天，他一直認為女人很容易搞定，直到今天他才發生他錯了！

    顧衛軍不知道他倆鬧矛盾了，還以為兩人在打情罵俏，笑了笑道：“往下邊走吧，你跟了三宇，以后這地方不少來，慢慢兒玩，今天就陪我老人家隨便走走?！?/br>
    顧垂宇捏了捏她的掌心，商凈不咸不淡地瞟他一眼。

    沿途有車輛過往，看著這地方有人慢悠悠地閑逛頗為稀奇，而且還是一老兩少，一個挽胳膊一個拉手的，都讓放慢了車速看看是誰，作生意的有些不太認識顧家人，其他來這兒的人可是熟悉的很，一名中常委在他們面前停下了車，降了車窗笑問道：“老顧，從哪領了個女兒，跑這兒來得瑟？”

    顧衛軍笑罵：“得瑟個屁！她是我們垂宇新處的對象，叫商凈，今天碰巧家里人都在，就到這兒來吃個飯?！?/br>
    那男子恍然，上下打量了商凈一番，“可以，可以，挺好，我還正怕垂宇離了婚就沒人拴得住了?！?/br>
    “黎叔，這話有點毀形象，”顧垂宇笑笑，低頭對商凈道，“叫黎叔叔?！?/br>
    商凈臉微微一紅，叫了一聲，“黎叔叔?！?/br>
    “哈哈，老顧，這女孩兒水靈又乖巧，挽著你就像挽著親爸似的，看來你是有福了?！?/br>
    這話顧衛軍頗為受用，嘴上還說著：“她就愛黏人，小丫頭片子?！?/br>
    顧垂宇嘴角抽搐一瞬，嫌棄別讓人挨著啊，黏他他指定沒意見。

    被稱作黎叔的男人又笑了他一回，與三人告別走了。

    一路上又有兩三個熟識招呼，有些級別低些的特意下車陪顧衛軍走了幾步，才匆匆趕去辦正事。幾人在十二號樓溜了一圏，顧衛軍說累了往回走。

    “這回可順了你的意了?！鳖櫺l軍慢悠悠地走著慢悠悠地道。

    顧垂宇不置可否，摩挲著商凈的手背。

    商凈一時沒聽明白。

    “我現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但你要是還跟以前一樣沒個輕重，那就任誰說都沒用，你愛上哪上哪?！鳖櫺l軍如此道。

    顧垂宇粗聲道：“行了，我心里有數?！?/br>
    “商丫頭也是一樣，今天這么招搖，你也算是半只腳踏進顧家的門了，你這樣的……也挺好，三宇在外頭工作累了，也不需要回到家也不消停?！痹僬咚恢睋乃恼涡蜗?，如果能收了心還是最好，“你們就好好相處吧，兩人有口角就好好溝通，只要不觸及原則問題，你就多包容點，男人哄哄就好了?！?/br>
    商凈眨了眨眼，什么叫今天這么招搖？難道是來這兒吃飯散步的事兒？

    “怎么人老了都嘮叨，咱怎么過日子還用您教？”靠譜嗎？他哄她都來不及，還指望她哄他？

    “行了行了，”顧衛軍擺擺手，“我實話告訴你，要是你真有報紙上那回事，你們倆我是絕對不同意的，說是愛得死去活來，這邊還跟別的女人搞三搞四，誰信是真有感情？三宇，你以前過得太混了，要改邪歸正還真得好好學?！?/br>
    “您說得真對?！鄙虄袈渚率攸c頭。

    顧垂宇捏了捏她。

    顧衛軍一笑，胖呼呼極有喜感，“行了，他現在也算是開始費心了，咱們在這兒吃飯，就是在向大家顯擺你哪?！币娭娜穗m然不多，但份量都不輕。跟周蕓結婚那會，他還借著剛起步不宜大肆鋪張的借口，只辦了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婚禮，差不多就兩家親戚聚了而已?，F在反倒好，還沒成就到處招搖。

    商凈聞言臉紅了，挑眼瞅向顧垂宇。

    顧垂宇有絲尷尬，這話說出來怎么有點古怪？他清了清嗓子，“餓了，去吃東西?！?/br>
    商凈難得見他這樣兒，不禁揚唇，氣消了大半。

    伯父說得對，應該好好跟他說說，讓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番外——喝茶記

    一天，心血來潮的符曉做東開茶話會，邀請商凈和好不容易回國的喬蕎到家中作客，自己還叫了楊蜜和李簡情，商凈則把已經在北京工作的許瑩瑩也拉了去，六個女人湊在唐家偏廳里，喝茶聊天好不熱鬧。

    女人聊天的內容不涉及男人是難的，特別是在大家都有各自老公情人的時候。

    “他最近老煩了，老說我像黃臉婆，我不就是連續熬了兩個通宵沒保養好嗎？”許瑩瑩首先發老公的牢sao。

    “那就去作個保養啊?！睏蠲鄣?。

    “都老夫老妻了，我還費那心思，有那時間我還不如睡個大頭覺?！?/br>
    “瑩瑩，你不要這樣想?！狈麜越裉彀丫戆l扎了起來，露出一張越發柔美的臉，“即使是夫妻了，打扮還是必要的?！?/br>
    “可是我很累嘛，他都有啤酒肚了我也不在乎，如果他那么膚淺只看表面的話，那隨他去找小三吧?！痹S瑩瑩憤憤喝了口茶。

    “話不是那么說，男人是視覺的動物，你這樣時間久了即使他沒有外心對你也會少了吸引力的?！睏蠲鄣?。

    “少了就少了吧，反正都這樣了，將就過吧?！?/br>
    “我感覺吧，婚姻并不是愛情的墳墓，可能是因為兩人一起太久有了惰性提不起新鮮感，男的在這方面心思少，女人就應該多注意點，偶爾還可以順便提點一兩句?！狈麜哉f。

    沒結婚的商凈和李簡情在一旁聽得頗有興致，喬蕎拿著顏料盤在坐在木地板上搗鼓調色，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性子大家都已經習慣了，也就隨著她去，商凈還時不時喂她一兩口點心。

    “那樣多累啊?！?/br>
    “你愛他吧？”符曉輕笑，“如果你想到這世上他是你最親密的男人，你就不會覺得累，他是你不可失去的人，有什么比這點還重要？并且讓他的目光一直為你所吸引，不也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婚姻是愛情的延續，在戀愛中能做到的事，結婚后照樣能做。就像一間已經裝飾好的小屋，咱們不能等著它染塵，還必須時不時地打掃，為它增添新的光彩?！?/br>
    “說得挺有道理，瑩瑩，照著做，人可是標兵?！鄙虄粜Φ?。

    “夸我還是損我呢？”符曉微紅了臉。

    “夸，當然是夸，說起這事，我想起一件好笑的事，我前段時間偶爾叫了顧垂宇一聲‘老顧’，他那個義憤填膺，最近天天抽空往健身房跑?！碑斎?，這其中還有許多不足為外人道的□。

    大家一愣，然后笑得前仰后合。

    “哈，他是怕被你這顆嫩草嫌棄?！眴淌w幸災樂禍，顧垂宇也有今天。

    “你瞅瞅，人顧大書記也得悠著點?！睏蠲坌Φ?，“你還有什么話好說?！?/br>
    許瑩瑩捂嘴而笑，或許真有道理。

    “不過，男人該慣的時候要慣，該晾著也得晾著?！币恢睕]發言的李簡情慢悠悠開口，“不然他們就立馬就蹬鼻子上臉?！?/br>
    “王小川又怎么招你惹你了？”商凈好奇地問。

    “別提他，煩，”李簡情皺眉，“這兩天天天死皮賴臉在我身邊轉悠，怎么趕都趕不走?！本妥蛱旌眯那閷λα诵?，他馬上就強吻了她十分鐘。

    “對付這樣的男人要有技巧，千萬不能cao之過急，得慢慢釣他胃口?！睏蠲鄯浅I地道。

    “對，他那樣的總是認為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你得把持住最后一道防線，等他完全上鉤了才行?！泵鎸e人的愛情雜癥，許瑩瑩也是個狗頭軍師。

    “誰說我要釣他??？”李簡情嘴硬。

    “那就踹得遠遠的?！眴淌w站起來伸伸懶腰，“天底下男人多得是，走了一個立馬來一個?！?/br>
    “愛上你的人挺可憐?！鄙虄魮u搖頭。喬蕎不是不懂愛，相反自她的畫中可以看出許多包羅萬象的愛意，但擁有這份博愛的人注定有一個自由的靈魂，不愿束縛，不愿停留。

    某人打了個噴嚏。

    “傻子才愛我?！眴淌w笑笑，然后道，“好了，姑娘們，誰來做第一個實驗品？”

    “什么？”眾人不解。

    “我最近迷上了人體彩繪，所以，你們懂的，讓人看見我不專業的一面太丟人，請大家為藝術犧牲一下吧，哈里路亞?！眴淌w拿著專用毛筆，笑得很春光燦爛。

    “給，你在我手上畫吧?！鄙虄舭迅觳采斐鰜?。

    “妞，這點小空間簡直是扼殺我的創造力?！?/br>
    “那你想在哪畫？”總不能畫臉上吧？

    喬蕎曖昧地用筆尾劃過她的背脊。

    大家總算明白了自己危險的處境，許瑩瑩老機靈地頓時把多年好友推了出去，“還是商凈吧，她是后背式的拉鏈，好脫?！?/br>
    “喂！這在別人家，還有人會進來，太夸張了?！?/br>
    “沒事兒，讓符曉去說一聲，別讓人進來就行?！眴淌w使了個眼色。

    “喂喂，別亂來……”

    符曉想看現場彩繪，又害怕做犧牲品，非常配合地起身安排去了。

    “喂！符曉！”商凈發現大事不妙。

    果然其他人也跟她抱有同樣的想法，于是會功夫的商小姐掙扎一番，還是在大庭廣眾下被趴了衣服，窘迫地被人壓著當人體模特。

    喬蕎才一用筆，她就亂叫起來，“好癢好癢！”

    “別亂動，專業點?！眴淌w在她脖子上吹了一口氣。

    “不要吹氣！”商凈紅著臉縮了縮脖子。

    “喲，這么敏感，顧垂宇撿了個寶貝啊?！眴淌w邪笑，“看這一身冰肌雪膚，等等，這是什么？”她摸摸她圓潤肩頭的兩個明顯齒印。

    她當然是故意問的，大家都是過來人，一群女人哄笑一團。

    “看來昨晚挺激烈啊?！?/br>
    商凈惱羞成怒，“都扒了我看看，誰沒有我幫她造兩個?！倍脊诸櫞褂?！

    動起真格的也只有許瑩瑩勉強是她對手，眾人見好就收，識相地乖乖站在一旁不說話了。

    符曉交待完回來，喬蕎已經開始作畫了，她畫的是半邊兒展翅的蝴蝶，模樣在眾人的注視下漸漸成型，那寬大的翅膀幾乎覆蓋了商凈的整個背部，色彩華麗而奪目。每個人都在為這個天生的畫家而驚嘆，她剛剛明明說是第一次嘗試人體彩繪！

    惟有一直覺著背上發毛的商凈不舒坦，完全不配合地一直催問畫完了沒，喬蕎收了筆，拍了她屁股一記，“比我還沒耐心。等會，我照個照片?！?/br>
    反正背對著也不知道誰是誰，商凈也就沒異議地讓她照了。等她看著鏡子里自己增添了一份妖嬈的美背，不由挑了挑眉，“雖然過程不舒服，但結果還挺好?！?/br>
    作畫者卻不很滿意，“有點粗糙，還有改進的空間?！彼齽觿邮种?，“誰再來？”

    一群無良女人只想欣賞不想犧牲，只是有了商凈這翻身的身懷絕技的農民，她們一個個成了喬蕎筆下之虜。就在喬蕎幫最后一個的李簡情作畫時，商凈對符曉嘀咕兩句，符曉點點頭，悄悄離開偏廳，過了五分鐘回來了，手里拿著一枝大毛筆和一瓶墨水。

    商凈慫恿了其他人，在喬蕎畫完后正要喝水休息，被她們冷不防抓住三兩個除掉了上衣，商凈慢條斯理地蘸了墨，咧嘴一笑，“只有你沒有，也太不公平了，雖然我已經很多年沒動筆了，但就一個字我還是有信心的，你放心?！?/br>
    她走上前，在她骨感的背上拍了拍，“別動，專業點?！?/br>
    喬蕎破罐子破摔，“行不行啊，寫得漂亮點?！?/br>
    “不要緊，寫不好洗洗再來?！鄙虄艉翢o責任心地動手了，大筆一揮，在她的背上寫出一個大大的字——“妖”！

    “寫挺好，有水平?！北娙丝涞?。

    “承讓承讓?！鄙虄粜ξ匾舱樟藦堊髁裟?。帶著中性美的骨感美人側臉微露，玉背上是黑墨飽滿的“妖”字，有種半是天使半是惡魔的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