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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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謹亦被幾個人推著,不由自主地往前。 他轉過頭,想跟謝淮舟說得牽著走,可他往后看去,卻只能看見一張張陌生的臉。 他跟謝淮舟走散了。 在擁擠的茫茫人海里,只是一瞬間沒有牽起手,他們就被分散到了不同的角落。 顧謹亦的心直直地落了下來。 他當然知道在一個游樂場里走散沒什么可怕的,謝淮舟又不是小孩子,現在被人群擁堵著,他騰不出手使用光腦,但等人群平靜下來,他很快就能聯系上謝淮舟。 但他還是覺得他的心臟像下午在三千米直墜的項目中一樣,砰得一樣砸在了地上。 他無法控制地覺得害怕。 他曾經被拋棄過。 那個人離開他的時候,也是這樣不經意的一次松手,一個轉身,就再也沒有回來。 如今他置身于人潮里,四面八方都是人,連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 他卻像是又站在了偏遠的荒星上,周圍空曠得可以聽見呼嘯的風聲,如刀割一樣從他身邊刮過。 他發起抖來,瑟瑟得像片隨風飄落的枯葉。 他不停地在人群里掃視,試圖撥開人流,去找謝淮舟。 但他還沒能走出幾步,他就感覺到一只強有力的手,穿過人墻,牢牢地抓住了他。 抓得很用力,甚至讓他感覺到有點痛。 他回過頭,看見了不知什么時候出現的謝淮舟。 然后在他愣怔之間,謝淮舟仗著身高和體格的優勢,強硬地分開人群,把他摟進了懷里,一路護在胸前,帶他站到了脫離人群的站臺上。 熙熙攘攘的人群與他們擦身而過。 人群也不再四處涌動,開始變得靜止了。 煙火表演開始了,橙色紅色的煙火在天空中炸開,不斷地變化成不同圖案,回旋著沖上天。 而在一個小小的復古站臺下,長枝油燈掛在檐下,在風中晃晃悠悠,恰好照亮了輪廓分明謝淮舟的臉。 “抱歉,我去買了個東西,結果一回頭你就被人群擠走了?!敝x淮舟臉色不太好看,他實在是缺乏在游樂場的經驗,低估了人流的洶涌。 顧謹亦卻呆呆地望著他:“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剛才那么多人?” 謝淮舟自己也說不清楚。 “我一眼就在人群里看見你了,”他回答,“很顯眼?!?/br> 那么多陌生的臉孔里,只有顧謹亦像是自帶一圈光環,把其他人全給屏蔽了。 顧謹亦被這個回答逗笑了。 他摸了摸心口,剛才垂直下墜的心臟似乎又回到了原位。 他問謝淮舟:“你去買什么了?” 謝淮舟從收納空間里拿出了一個精巧的寶石冰淇淋。 他看見顧謹亦疑惑的目光,解釋道:“我看很多小孩子手上都有這個?!?/br> 然后他把這個稍微有點變樣的冰淇淋遞到了顧謹亦面前。 “節日快樂,小朋友?!彼f道。 今天是帝國法定的兒童日,所以游樂場的小孩子才會這樣多。 顧謹亦接過了冰淇淋,他吃了一口,是薄荷味的。 “我已經26了,”他提醒謝淮舟,“還是個有孩子的父親?!?/br> 謝淮舟不為所動:“26也一樣是小朋友?!?/br> 顧謹亦笑了下,抬頭看煙火。 多塔游樂場的煙火表演并不算特殊,但是煙火燃燒后,降落下的卻不是碎屑,而是會變成粉色的花瓣和各種顏色的細碎寶石灑落下來。 像是落了一場星光熠熠的花雨。 在眾人的歡呼和笑聲里,他聽見謝淮舟說。 “要是我真的在你小時候遇見你就好了?!?/br> “我前陣子看商尹跟小年在一起,居然有點羨慕?!?/br> “如果我也在你四五歲就遇見你,我也會想把你搶回家,藏起來?!?/br> 謝淮舟的語氣很平淡,不像在講情話,而是真的在敘說一個遺憾。 顧謹亦伸出手,漫天的花瓣和圓圓的小粒寶石都落在掌心,而他一松手,這些精致綺麗的小東西又紛紛如流沙一樣飄散了,不用多久就會自動降解,消失。 煙火表演結束了。 停止的人群又開始移動。 仿古站臺下的油燈仍在搖搖晃晃,照出他跟謝淮舟交織在一起的影子。 他轉過頭,謝淮舟在燈下的模樣不再像鎮守寶物的惡龍,而像一個身居高位的俊美國王。 謝淮舟牽住了他的手,輕聲懇求:“跟我回家吧,小朋友?!?/br> 第35章 聚會 顧謹亦被謝淮舟牽著手走出了游樂場,混在擠擠挨挨的人群中,就像一對最普通的情侶。 他把那個有點變形的寶石冰淇淋吃掉了,很甜,奶味兒也很足。 他盯著地上謝淮舟跟他的影子,斜斜地交織在一起,有一瞬間,他很想問謝淮舟——你是不是真的很愛我? 但他又知道這句問話像小孩子一樣天真,因為只有小孩子才會相信不需要代價的誓言。 所以他沒有問,只是跟謝淮舟十指相扣。 他的手掌心跟謝淮舟貼在一起,四下人聲漸稀,只有月光如碎銀灑落滿地。 他又想起謝淮舟曾經寫在他掌心的那句詩。 “清晨和落日,都想吻你?!?/br> 他側頭望了謝淮舟一眼,謝淮舟恰好也在看他,四目相對。 “怎么了?”謝淮舟問他。 顧謹亦停住了腳步。 在月光下,他踮起腳,猶豫著向謝淮舟靠近。 他輕輕貼住了謝淮舟的嘴唇。 微涼的薄荷味彌漫在唇間。 顧謹亦閉上了眼,睫毛輕輕抖動著,他吻了幾秒就想逃跑,但謝淮舟不讓,一把扣住了他的腰,將他更牢固地抱在懷中。 有散場的游客從他們身邊路過,活潑又輕佻地向他們吹口哨,笑著為他們鼓掌。 顧謹亦耳根都紅了,落在謝淮舟肩上的手卻軟得沒有力氣。 他二十歲的時候也曾經在眾目睽睽下接吻,如今他二十六了,還是毫無長進。 . 從游樂場回來沒有幾天,顧謹亦的設計大賽初稿就完成了。 他自己是挺滿意的,但是大賽里強手如云,他心態反而放輕松了,安慰自己重在參與。 但他輕松沒幾天,去畫室上班的時候,就聽見同事們說顏里安過幾天就要辭職了。 “為什么???”他問。 顏里安這幾天都不在,他還以為是他家里有什么事情。 “他本來就是來搭把手的,人家是藝術學院的高材生,家里也有錢,以后肯定是自己做獨立工作室,根本不可能長待我們這兒的?!崩罾C很有點惆悵,“嘖,他走了以后咱們畫室又少了個養眼的帥哥,怪傷感的?!?/br> 顧謹亦“哦”了一聲,也不奇怪了,他瞧得出來顏里安家境很不錯,之前也聽說過顏里安會來這,完全是因為跟畫室老板是朋友。 他倒沒有太多傷感,雖然跟顏里安關系不錯,但人家有更好的前程,是應該祝賀的。 “他下禮拜就走了,同事一場,咱們給他辦歡送會吧?!崩罾C又道。 顧謹亦點頭:“好,你們定地方就行?!?/br> 幾個人就又趁著午休商量起了聚餐的地方。 顧謹亦在這種事上一向合群,也沒什么意見,低頭又看起了畫刊。 但他這天下班的時候,在畫室外碰見了顏里安。 顏里安像是在特意等誰,站在一株盛開的廣玉蘭下,那花如同一盞盞白玉燈,顏里安穿著藍色的套頭衫,背著包,一張年輕英俊的臉面無表情,卻看著清爽又干凈,吸引了不少過路人的視線。 顧謹亦走過去跟他打招呼。 顏里安回頭看見他,神色一怔,隨即笑起來:“顧老師?!?/br> 他規規矩矩地叫著顧老師,卻又跟學生的語氣不太一樣。 “你是來辦公室有事嗎,”顧謹亦問,“大家都下班了,但是前臺還有人,應該可以進去?!?/br> 顏里安卻搖了搖頭。 他望著顧謹亦,輕聲道:“我沒什么事情,只是過幾天我就要辭職了,今天來看看?!?/br> 顧謹亦一想也是,顏里安在畫室也工作了半年多,應該是對這兒很有感情的。 他對顏里安笑笑:“你以后想這里了,也可以隨時來看看的?!?/br> 顏里安點點頭,卻沒接話。 兩個人一起往外走,邊走邊聊天,聊得卻沒什么營養,都是些工作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