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一波催婚攻勢，程默完全無法招架，程風忍著笑打斷她，“菜干餅好了嗎？”

    “哦哦快好了快好了?！崩习迥锏暤?，過了一會兒，她用鐵鉗從鍋爐里夾出菜干餅，晾了十幾秒鐘后分別裝進兩個塑料袋里。

    程風恰好有零錢，匆匆付完錢，沒等老板娘說話，兩人拿著餅落荒而逃。

    剛出爐的餅很熱，隔著薄薄的塑料袋依然覺得燙手，熱乎乎的氣息里夾雜著梅干菜和烤面粉的味道。菜干餅不同于燒餅和鍋盔，摸上去能感受到面團的柔軟，它大概大半手掌大小，外皮很松，餡兒很足，咬一口，油和鮮味一齊流了出來，厚軟的一口面皮合著餡料，香卻不膩。

    程風眼前一亮，“好吃！”

    “你不會……”程默憋了很久，還是憋不住，“你不會沒吃過吧？”

    程假本地人風一臉理所當然，“沒有?！?/br>
    程默不可置信，“你們以前學校外面沒有這種路邊攤嗎？賣臭豆腐、油燉果，菜干餅、烤紅薯什么的？”

    “有?！背田L回答，“但我一直沒買過?！?/br>
    程默拍拍他的肩，“我們這兒吧，別的不行，吃得很多，以后我們再來吃?！?/br>
    程風安靜地咬了一口餅，垂著眼睛，長長睫毛遮住了神色，在昏黃的路燈下，恍惚生出一種難受的情緒，程默暗想自己難不成嘴碎說錯了，把剛才那句話反復琢磨了幾遍也沒發現什么毛病，或許是想多了？

    “……好?！背田L抬起眼笑著看他，“以后我們再來?！?/br>
    看來是想多了。大概是喝了酒的腦子不太清晰，喜歡胡思亂想？

    程默用手機給吃了一半的菜干餅拍了個照，不知怎的此情此景很想發個朋友圈，心動不如行動，他也就這么做了，還配上一段文字：和一個從沒吃過菜干餅的老鄉吃了菜干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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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們到學校的時候，錢深生無可戀地癱在工位上。

    厚厚一層黑眼圈加上萎靡不振的狀態，引起了早早到辦公室備課的劉倩的注意，她湊過去，語氣意味深長得很，“小錢同志，春宵苦短，悠著點??！”

    “？？？”錢深垂死病中驚坐起，他懷疑有人在開車，但他沒有證據。

    “劉老師早?！背田L和劉倩打了個招呼。

    “早早?！眲①谎奂?，一眼就瞟到程風旁邊的程默，“誒，你們是一起來的？”

    程風點頭，“嗯?！?/br>
    她懷疑地目光輪流掃著三個人，“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br>
    程默一看離早自習還有大半小時，往工位一癱，“那就不講了吧?！?/br>
    “我還是講吧?！眲①话素缘貑?，“你們仨昨晚去干了什么，怎么都是一副身體被掏空的樣子??？”

    錢深終于有了自證清白的機會，“我們只是組個局去吃龍蝦啊，姑娘你想什么呢？”

    “我就是關愛同事啊?！眲①黄擦似沧?，嘀咕道，“本來還想如果你們去參加了什么少兒不宜的帶顏色活動，我還能從里頭找點小說素材……哦對，小龍蝦局下次叫上我??！”

    錢深翻了個白眼，“您老人家忙著和男朋友相親相愛，哪里顧得上戰友的聚會？”

    “小別勝新婚，你們這種單身狗不懂的?！眲①缓俸傩α寺?，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腦袋說，“瞧我這記性差點忘了，這次療休養的地點出來，去N市?！?/br>
    “又那么近啊，就沒點天南海北的地方嗎？”錢深抱頭搶桌。

    “知足吧老鐵?！眲①惶统鍪謾C，“我這是第一手資料，領導應該過幾天才會在群里發布，行程你們看嗎？”

    錢深忙道，“看看看，你發給我們?！?/br>
    劉倩按了幾下，突然抬頭看向程風和程默，“話說我還沒加你倆微信呢?！?/br>
    程默本來想說行程怎么樣他不著急知道，但同個辦公室的要個微信不給太說不過去了，兩人就先后拿出手機和劉倩掃了掃。

    “是網不好嗎？”劉倩指著灰白的人形輪廓頭像，一臉懵逼。

    程默掃了一眼，平靜地說，“哦，我沒使用頭像，是微信自帶的?！?/br>
    “我和默爺說過八百次了，換個頭像一秒鐘的事，他就是不聽?！卞X深搖搖頭，滿臉放棄治療的自暴自棄。

    “不是……”劉倩呆滯地說，“我先加的是程風，這不應該是程風的微信嗎？和你用沒用頭像有什么關系？等等，為什么昵稱叫程默??？哎媽呀，為什么是程默的微信？信息量有點大讓我盤一盤?！?/br>
    “……”程默只覺得暈乎乎地余勁一下子消散了，他定睛瞅了眼手機，和自己一樣不帶殼的裸機，還都是國產機不設密碼，乍一看一模一樣，只是……

    “喂?！焙笞某田L戳了戳程默的背。

    程默轉過頭，表情和劉倩一樣呆滯。

    “你的手機?！背田L把手機遞給他，下巴點了點他手上拿的，“我的?！?/br>
    這一瞬間，程默腦子里的彈幕按鈕滑到“開”，密密麻麻被“臥槽”刷屏。

    ☆、坦白

    他隱隱約約想起昨晚……啊呸，應該說是今晨，在吃完小龍蝦后塞進褲袋的手機，然后后來好像還發了個朋友圈？事兒完了現在忽然有人跳出來說這手機不是自己的？

    這是何等的“臥槽”！

    程默嘴唇蠕動著，半晌才艱難地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拿錯了？”